一日晚,月色皎白,陳芳去接由于蘇府過大而迷路的蕭中道到涼亭共飲。
秋日晚間的風有些喧囂,將二位頭發不免有些吹散了,
“邀吾來所謂何意?”
“回答你的疑惑?!?p> 陳芳悠閑地喝酒,等著蕭中道發話,
“好吧,好吧。”
“為什么汝大鬧廖府,還叫吾與廖君不要聲張?”
“哈哈哈哈,只是他看中了我們的身份,可以為我們所用?!?p> “首先商人地位低下,若他真心投靠中原,胡人身份則令他自身處境雪上加霜,即使有再多錢,也無法改變出身,只能靠向上層社會靠攏嘍。若他并非真心,盡心盡力幫助我們,為日后利用也好。畢竟得罪了我們,不管從哪方面來說,都算是不劃算的。”
“有何證據?”
“哈哈哈,商業機密?!?p> “真是個瘋子,不過是個聰明的瘋子。”
“哈哈哈哈,那都是為達目的需要。”
“目的,汝有什么目的?現在汝失去了爵位封號,空有心而力不足吧,”蕭中道平靜地問道。
陳芳借著月色的明光,給蕭中道倒了一杯酒,
“在亂世下尋求平靜不也是一種目的嗎?”
“亂世?”
蕭中道搖晃著酒杯,等著陳芳說明,
“當今外戰未起而內亂先行,豈不是亂世?”
蕭中道聽完后,用他的武夫思維始終想不明白,
“算了算了,此事不論了,現在吾除了跟著汝整日逍遙,也別無他法?!?p> “哈哈哈,你確定要跟著一個...落魄王侯?”
“還有別的選擇...么?”
“有!”
“說來聽聽。”
“前禁軍統帥當富貴人家的保鏢,多有排面。”
“哈哈哈,開玩笑吧?!?p> “那你呢,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吾?現在沒有了。”
“那以前呢?”
“以前啊,吾只是想能做一輩子官,然后回家與父養老。”
“是不是很可笑?”
“不,人各有志而志無大小?!?p> “哈哈哈,既然如此,吾跟汝說說我的經歷...吧?!?p> 蕭中道豪飲三杯,陳芳捧玉壺不斷的給他滿上。
“吾自幼跟從投靠周朝的胡人...父親練武,由于身份的...特殊性,父親給我起名'中道',為保吾官路能夠長久平順,我從小兵做起之日,一直保持著...中立...”
說罷,蕭中道舉酒望月,再飲一杯,酒氣熏得蕭中道臉色有些紅潤,淡藍色雙眸的浸濕斬斷了他的話語,但還是勉強斷斷續續的說了下去,
“...也因此被年老的皇帝所信任,成為...禁軍統領,可魏內和...這個混蛋因為吾不愿投靠他而趁機廢掉我,如今父親也早早駕鶴西歸,沒什么好掛念的了?!?p> 蕭中道一抹眼淚,向明月微笑起來,眼角卻還是紅潤,
“只能在汝這兒成天喝酒度日嘍?!?p> 蕭中道說完,低頭看陳芳,原來他早已喝醉睡了。
“給他...拿些被褥去...吧。”
蕭中道搖搖晃晃起身,剛想走,卻被趴睡在涼亭石桌上的陳芳拽住手腕,結果蕭中道下意識一拉,將陳芳摔到了地上。
蕭中道意識到后,去攙扶陳芳,
“汝...還醒著?”
“要是...我能繼續你的目的,你會跟著...我嗎?”
蕭中道聽后,大笑起來,
“沒想到汝酒力差...到如此,糊涂...成這樣了!”
“吾與汝皆...平民庶人了,怎樣...再次改命?”
“我們的身份...是當朝皇帝...決定的,換皇帝...不就行了?”
蕭中道瞬間酒醒,嚇出一身冷汗,在陳芳面前連跪拜三次,
“愿聽君差遣!”
蕭中道抬起頭來,原來陳芳又睡著了,這讓蕭中道感覺有些莫名其妙,都哪兒跟哪兒啊,背狡詐笑容的陳芳回房了。
..
次日晚,陳芳邀廖牧原對飲。
“聽聞君接替了蕭兄,當上了禁軍統帥。”
“都是運氣好罷了。我實力不如蕭將軍,應該他來當?!?p> “真的是運氣好嗎?還是說...”
“莫非...殿下的意思是說,暗中有人策劃?”
“正是。你真是聰明,就這點,比蕭兄強太多?!?p> “是不是尹仕平?”
“十有八九對了?!标惙冀o廖牧原倒上一杯酒,作為獎勵。
“我對你不了解,你是否真的忠于你的蕭將軍?”
廖牧原聽后,撲通跪地,
“我的忠心千真萬確,我本就是一介平民,若不是蕭將軍知遇之恩,恐怕還在軍隊中當士兵,那怕立國再多的軍功,也比不上靠爵位傳承當上將軍的懦弱小子,是永無出頭之日的?!?p> “好,大丈夫!可成事!來,喝酒。”
“愿聽君差遣?!?p> 之后,陳芳與廖牧原暢飲一晚,也暢談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