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就到了春天,草長鶯飛的二月天,天氣逐漸好起來,不太冷了。
顧念慈跟學校選出來的其他五個同學去了市里,其中也有二班的蔣屹,也就是那回介紹她去給人代寫作業的人。也算是熟識了。
顧念慈被分在了一班,蔣屹在三班,各自的班級間隔了一個二班。班上有些排外,看不上他們這種從區縣上來借讀的,對于顧念慈上學期全市第九的名次也表示懷疑的。顧念慈倒是無所謂,反正自己也只是來學習的。
顧念慈和蔣屹去了教務處領校服和一些跟金中不太一樣的課本。在一個陌生的環境里,熟悉的人總會報團取暖。
“顧念慈,你怎么老是跟蔣屹一起啊。你們……該不會是有情況吧!”說話的是徐東。也是從金中來的,以前跟蔣屹一個班。
“剛好碰到了就一起。”顧念慈說,倒是沒有半點扭捏之態。
徐東見顧念慈面色不虞,蔣屹也只是看著顧念慈不說話,這玩笑開不下去了,“好吧好吧。是我狹隘了。你們只是單純的男女關系。”
“晚上要交的化學卷子還沒做,我先回去了啊。再見。”顧念慈說。然后抱著自己懷里的校服和書本就往教室走了。
顧念慈走后,蔣屹這才對著徐東嘆了口氣,“她不喜歡開這種玩笑。”
“果然學霸都是一板一眼的。”徐東說。雖然他在金中也全是成績好的,可一到這里就是泯然眾人矣了,跟顧念慈這種級別的更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蔣屹:“走了。”
“你不陪我去領呀!”
“你一大老爺們兒,還要人陪?”蔣屹挑眉,頭也不回的走了。
很快迎來了一次模擬考。一中一班是尖刀班,只有五十個人。每次大考就會刷人,當然有也會有好面子從平行班給提上來。
顧念慈考了年紀第三,全市排名第七,又進步了兩名。
當然有人喜,就有人憂。顧念慈剛去走廊邊大榜上看了排名,回來就發現教室里的氣氛變了。班上有個女生叫岑渺落,長得好看,也會打扮,還有鋼琴,是班上的班花。成績算好的,畢竟也是尖刀班的人,只不過在尖刀班里只是排在尾巴上。
岑渺落的座位上圍了很多女生,岑渺落趴在座位上小聲的啜泣。她的眼睛紅紅的,面上全是淚痕,有種嬌弱的凌虐美。岑渺落考了最后一名。
本來班上剛好是五十個人,只是因為顧念慈的加入變成了五十一個。也就是說如果沒有顧念慈這個借讀生,岑渺落就不用被刷下去。
“你們去看書吧。我這樣好丑,別看了。也不能怪念慈啊,是我自己成績不好。平行班也沒什么不好,至少沒有這么大壓力,不用擔心時時刻刻被刷下去。”岑渺落擦了擦自己的眼淚。
她不說倒還好,這么一說,有幾個人的目光已經放到了正戴著耳機聽聽力的顧念慈身上。其實顧念慈也很好,長得好看,成績好,也會毫無保留的給人講題。只是和一直相處著的岑渺落相比,顧念慈始終是個外來者。就好像寄人籬下的人卻要把主人家的孩子趕出去一樣。
“我剛才在辦公室不小心聽到有兩個數學老師在說,前幾名中好像有兩個人的數學卷子最后一道大題的解題步驟一模一樣。好像有那啥的嫌疑。”班上的萬事通同學跑進來說。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放在顧念慈身上打量的目光越來越多,竊竊私語不絕于耳。
沒人注意到,顧念慈握著鋼筆的手因為太過用力,指尖都變白了。
下一節是體育課,顧念慈照例去小賣部買了三包葡萄味的水果軟糖,等結了賬這才反應過來這里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陳小婭和余閩。
而且一中的體育課和金中不太一樣,體育老師是正的在上課,而不是像金中一樣做幾節準備運動就解散自由活動。這節課老師教排球的墊球,需要兩個人一組。
岑渺落暫時還沒有被刷下去,所以單了一個人。毫無疑問,這個人是顧念慈。好在體育老師及時解圍,讓顧念慈和他一組。
最后十分鐘,才是自由活動。
顧念慈走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草坪邊緣,坐下去,然后拿出手機,撥出了那個熟悉的號碼。
響了好久,是冰冷的女聲,“對方無人接聽,請稍后再撥。”
又撥了一遍,那邊還是沒人接。顧念慈就不撥了,想著卓野應該在忙,沒空看手機。
“我這邊很好,不用擔心我。好好工作哦,等我放假回來再給你做好吃的。笑臉。”顧念慈發了一條短信過去,就關了手機。
“顧念慈同學。原來你在這里呀。”是體育老師張衡。
顧念慈趕緊站起來,拍了拍褲腿上粘上的草,“老師有什么事嗎?”
“沒事沒事。你別緊張。”張衡也是剛畢業過來實習的,歲數不大,“新學校還習慣嗎?聽說你是來借讀的。”
“學校挺好的……老師、同學也很好。”顧念慈說。
“可能才來不太適應,等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有事記得找老師啊。”
“好,謝謝老師。”顧念慈應下。張衡覺得顧念慈沒有同齡人還有的生氣,方才分組的時候也看出了顧念慈被排擠,校園欺凌最開始的樣子多種多樣,誰也說不準之后會怎么樣。張衡這才想著過來跟這個新同學談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