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還是桶太小了。”回去也得分裝才行,不然擁擠壞了,“那我拿回去稱稱。”
秦元一跟著林二叔回去拿錢,起稱后,見他半天難拿出來,解憂道:“給我六百兩就行了。”
“那怎么行,不然我回來給。”
“多的送你吃,我還多著,剩下不賣了。”
林二叔聽著有些可惜。
拿著銀子回去,最近還是閉關(guān)吧,不出去打魚了,那些夠吃這陣,回到院子遠遠聞著一股藥味,巫之楠在廚房煮藥,也該為他考慮下,得有始有終。
站在門口上下打量了著坐在板凳上的少年,這兩天看著長了些肉,慢慢恢復(fù)正常的膚色,不像初識那般蠟黃,頭發(fā)長出來一絲絲黑發(fā)。
等著他把藥端出來放在桌上,秦元一等了很久了,注視著對面的人:“巫之楠,我們聊聊。”
巫之楠點顎。
“你有什么難題?”轉(zhuǎn)眼看著外面飛馳的鳥類,嘰嘰咋咋的叫喚。
對面遞過來一張宣紙,手里拿紙的少年依舊瘦骨,紙道:要趕我走嗎?
秦元一搖頭,問:“知道自己剩兩三年時間嗎。”
巫之楠點頭,兩手端過素碗中渾黑的藥湯放入口中,還熱乎冒著搖墜的煙霧,好像一點都不擔(dān)心自己的所剩下的那點時間。
咕嚕,咕嚕,湯藥從凸起的喉結(jié)處下去,一鼓作氣的喝下聞著都是苦味的,待他放下碗時,見底露白,不留一絲,不知從哪來的一小塊白布,輕擦唇角。
……如這廝作風(fēng),家道不窮,什么理由讓他沒有激動的要回家。
秦元一那雙極有吸引力的丹鳳眼直視穿透巫之楠的眼瞳,也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
眼見巫之楠持著干柴般細長的手在透色宣紙上寫道:給我些時間。
“如果這淹了如何。”看著外面沖上來的海浪,沒想它們要那么兇猛。
眼前推過來一張紙,只一眼,秦元一拿起悶哼一聲起身回房關(guān)門,懸崖這面的門半開著,一頭倒墜著閉上雙眸,手里的紙放在肩旁邊上。
一陣風(fēng)把它吹起跑至半空,越飄越高,上面清晰寫著——跟你。
小瞇片刻,起來訓(xùn)練自己,兩手撐著整個身子,要加緊時間去對面荒島看看,到底是何方神獸。
一連幾日,秦治吃了個閉門羹就沒再來,東宅的兩人各自干著自己的事,巫之楠搬到了秦元一隔壁房,理由是秦治整天吵。
除了吃飯洗澡時間,秦元一整天都待在房間高難度訓(xùn)練,閉客不見,耳不聞窗外事。
蔬菜每隔幾天都有林五嬸送來,肉食多的自己都吃不完,自然不需要,直到最后的兩天,外面安靜了一陣的房門被敲起,是秦老翁,秦元一出來。
“元一,我們今天都要搬走了,你……”說話間有著無奈。
“告訴他們了?”
秦老翁點頭。
“如果猛的爆漲海水,我們在海里有事嗎。”望著海水自語。
“太危險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適合出海。”秦老翁想阻止。
她是想起那荒島看看,“你要去哪。”
“尋我那不孝子吧,只能這樣了。”秦老翁憂愁著。
“人要在那的話,你就不用這樣了。”一眼就只這老頭子撒謊,外面沒個手藝還帶著兩娃,說著走到馬廄的草堆處,掏出一錦袋子出來,從中拿出小袋給秦老翁,“給你了。”里面有三百兩銀子。
秦老翁覺得不妥,當下打開一看,“我不能要,太貴重了。”他手里拿著也能感覺出來大概多少。
“你走吧,不要就送給別人,我們也該收拾走了。”缸里的魚吃的差不多了,聽著巫之楠說還有兩條。
秦老翁感覺這個步伐很沉重而又輕快,自相矛盾,終是沒回頭。
巫之楠從房間出來去廚房做飯,變化最大的莫過于他,二十來天重新?lián)Q了個樣,膚色發(fā)白,不說全身帶肉至少看著是個正常人家的少年,微微偏瘦,他,好像沒有那么小……
此刻巫之楠蹲在地面洗著盆中青菜,秦元一開始仔細打量著他,毛茸茸的寸頭,近乎抿成一線的薄唇,諸多菱角的臉型襯托著那雙三角眼更加的冷漠,一身白衣不可侵犯,不可沾染。
“我們也該走了。”這些家具留著吧。
巫之楠兩手頓著抓著青葉在水中,那雙精明的雙眸望著遼闊大海,轉(zhuǎn)而回看秦元一,輕點下顎。
你不要傷感,垂下眼簾繼續(xù)洗菜,井里的水很涼快,他的雙手泡著挺舒服,可惜了手中的疤痕。
不能久泡,很快見巫之楠清洗完又回去廚房,今天秦元一什么都不想干,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看著廚房忙碌的少年,可能是太舒適了,在原來的世界待了那么多年,都沒有此刻的留念。
早飯后秦元一決定出去走走,穿上木屐,這次家家緊閉房門,外面空無一物,花花跟林妮妮兩人從上次走了就再沒見過了,他們都走了。
嗒嗒,嗒嗒,一陣陣聲響,不知覺,走至第一次躺在沙灘上的位置,往那一坐,隨著海浪上來,打濕她的鞋,腳趾,再上來,瞬間屁股也濕了。
在房間經(jīng)常看見三兩個小孩在挖泥沙,此時秦元一也想嘗試一回,補償一下兒時所缺失的那部分。
巫之楠在房間窗戶下,一直看著懸崖底下不厭其煩雙手袍沙的秦元一,足足一刻鐘的時間才停下來。
看著總算可以把膝蓋骨也埋住了,這才停下,撩起褲腳至大腿處,雙腳早已脫掉鞋子。
巫之楠感覺要遮眼了,以為她在那藏了什么,沒想做出這么大膽的舉動,就算村人都走了,他可還在,一想臉色發(fā)紅。
秦元一一下跳入坑中,腳一撮撮滑動,突感不適,腳下一處沙泥踹不走,又在周圍踹踹,越踹越不對勁,坐在邊緣,兩手繼續(xù)下挖。
木板露面,這得埋多久了,好奇心下繼續(xù)挖著,有點找到寶的感覺,再挖下去,一盒露身,還上鎖呢,怎么能難住她,可能真藏著什么。
剛想伸手把匕首拿下來,不行,把頭發(fā)搞臟又得洗澡,也沒心思玩了,穿上木屐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