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門第一個跳出山洞,隨后勝茍緊隨其后,而責探背著秀玉顏跟在勝茍身后。
勝飯過了一會,也走出山洞,朝下山的路跑去。
趙掌門出了山洞以后,徑直往最近的下山關口沖去。
勝茍刻意跟趙掌門保持著距離,開始追趙掌門。
責探出了山洞后,繞進了林子里。雖然也是朝趙掌門沖擊的那個關口方向走,但行動猥瑣,走一小段就在樹上待一會,確認絕對安全,才會繼續前進。
勝飯遠遠跟在后面,他的速度跟趙掌門和勝茍兩人沒法比,甚至比責探還慢。
勝茍跟著趙掌門追了一段路以后,碰到了一支搜捕隊,勝茍大喊:“小嘍啰們,快幫大爺攔住他!他知道秀玉顏的下落!”
那些人聽到勝茍的話,很不爽,猶豫了一下,但終究還是理智占了上風,幫忙去追趙掌門。
趙掌門一人無牽無掛,速度極快。輕松就繞開了那群人的包圍,一會就接近關口了。
他放慢了腳步,觀察了一番,發現關口大概有十個人在把守,看那站姿就知道有一定功夫的。而且旁邊還坐著一個人,仔細一看,正是那個姓葉的堂主。
葉堂主聽到動靜,唰的一下站了起來。轉過頭看見了蒙著面紗的趙掌門,這熟悉的身影她一下子就反應過來了。
正準備動手,突然聽見勝茍喊她:“喂,那邊那個長得跟砧板一樣的丑女人,快幫我攔住他!”
這葉堂主聽了,氣的七竅生煙,她長得丑,所以最忌諱別人說她丑。
她氣極了,直接一劍朝趙掌門刺去。
趙掌門如臨大敵,也是不敢大意,正要躲閃,卻發現劍氣不是沖他的,于是他稍稍一側身,就躲過了。
葉堂主的劍直接刺向勝茍,勝茍嚇了一跳,趕緊格擋,差點被刺到。
趙掌門見狀,關口那些人他肯定搞不定,于是直接改變了路線,往左邊的樹林掠去。
勝茍差點受傷,也是生氣。大喊道:“丑女人你故意的吧!”
“你再說一句我先砍死你!”葉堂主正準備追趙掌門,聽到勝茍這話,停下來警告了他一番。
勝茍此刻仿佛文曲星附體,心生一計。他沖著葉堂主輕浮一笑。
“咋地,長得跟鬼一樣,還不準別人說嗎?來啊,誰怕誰。”
“找死!”葉堂主想著到處是荷花門的人,那人估計也逃不了,先收拾面前這個混蛋再說。
葉堂主朝關口的人喊了一聲:“你們先去追!留兩個人就可以了。我先教訓教訓他,隨后就到。”
說完徑直朝勝茍砍去。
她身后的人早就知道這葉堂主脾氣火爆,自然不敢拖拉,直接朝趙掌門跑的方向追去。同樣在追趙掌門的,還有這一路被吸引過來的人,一大群人浩浩蕩蕩朝趙掌門的方向殺去。
勝茍跟那葉堂主纏斗在一起,邊打勝茍還邊嚷嚷著。
“就你這樣,我們門里喂豬的瞎子女人都比你好看。”
“你看你這尖嘴猴腮的。”
“兩個眼睛一大一小。”
“鼻子是怎么了,被人打塌了了嗎?”
“臉上那是什么,麻子嗎?”
“年齡不小了,這胸怎么這么小。”
葉堂主被說得簡直要失去理智了。
“老娘和你不死不休!”
勝飯趕到的時候,勝茍也葉堂主已經打了好一會了。勝飯打量了周圍一番,朝勝茍喊道:“勝茍師父!先追人啊!你看,他們關口只留下兩個人,剩下的都去追了,我們再不去,就被別人得手了。”
勝飯特意著重強調“兩個人”。
勝茍聽了勝飯的話,掃了關口一樣,瞬間會意。他假裝打不過葉堂主,邊打邊退,朝關口退去。
高手打架動靜可不小,再加上勝茍有意為之。他將葉堂主引到關口,故意踢歪了幾腳,再加上葉堂主也打歪了幾劍,那兩人躲無可躲,直接倒下。
勝茍見得手了,也不和葉堂主繼續纏斗,直接一個縱步往找掌門逃的方向跑去。
葉堂主倒是猶豫了一下,她任務是守關口,正當她左右為難的時候。勝茍遠遠地補了一句:“老太婆,就你那樣,我看陳統領都看不起你,我親眼看到他跟你說完話就去吐了!”
葉堂主再也顧不得其他,瘋癲地沖了過去。
勝飯趁機跑到關口,查看倒地的兩個人,發現并沒有死,有一個還掙扎著要站起來。勝飯有些著急,思量一番,深吸一口氣,直接抓起一塊磚頭,一把朝那人的頭砸下去。
搞定兩人以后,勝飯取出哨子,輕輕吹了一口,聲音不大,因為他知道責探就在附近。
隔了一小會,責探便背著秀玉顏跑過來。
“責探,你別回客棧,我已經交代責牛在城外那個草棚等著,你們直接先走,不用管我們,直接回去羽門。”勝飯飛快說完。
“勝飯堂主你不跟我們一起嗎?你不像掌門和勝狗堂主有武功,你這樣很危險。”責探擔心道。
“我不能走。我要去支援他倆。”勝飯說著,從口袋里拿出兩瓶藥塞進責探兜里,說道:“這是我去藥房拿的藥,路上給秀玉顏吃。”
“勝飯堂主,你一定要小心。”
“別啰嗦了,快走。”
責探剛準備走,秀玉顏轉過頭對勝飯說:“請你一定要讓二四活著回來。”
“二四?”責探疑惑道。
“我一定會的。快走吧。”勝飯堅定地說道。
責探直接快步往城外跑去。勝飯見他們走遠了,轉身回到山上,也往趙掌門的方向跑去。
勝飯遠遠便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響,各種刀劍砍斷竹子的聲音,伴隨著幾道破風聲,還有人群熙熙攘攘的聲音。十分嘈雜。
勝飯著實有些擔心趙掌門,因為那個方向再往前就是麒麟山西邊了,陳統領他們重兵圍在那里,一旦收到消息,很快就能包圍過來。
按照勝飯的計劃,趙掌門將人引開后,就想辦法再倒回來,然后從這邊的關口突圍。但勝飯跑了好一會,也沒發現趙掌門倒回來的身影,想必是遇到了較大的阻力。
同時,勝飯還聽見了勝茍和那葉堂主的吵架聲。勝飯沿著聲音跑去,翻過一個小山坡,就看見他倆正纏斗在一起,這女人的脾氣真不小,完全放棄了抓捕趙掌門,一心一意要收拾勝茍。
勝茍用力太猛,導致自己分身乏術。這姓葉的女人武功本來就不賴,又是火氣上頭,攻勢極猛,勝茍還心心念著掌門,心有旁騖,一時半會也是擺脫不了她。
勝飯見勝茍這邊也插不上手,便繼續往前跑。越跑越心急,正想著萬一掌門被抓住了,要如何救他,突然嘈雜聲越來越近,隨后遠遠看見趙掌門朝他這邊竄來。
在趙掌門身后,有兩個熟悉的面孔,勝飯仔細一看,竟是荷花門的謝門主和陳統領。
荷花門門主和趙掌門離得很近,勝飯看到她已經掏出飛刀了。趙掌門雖然速度不比她慢,但畢竟是背對她的,只要謝門主找準機會,趙掌門便危險了。
這樣下去不行,勝飯心想,趙掌門只顧著跑,完全是慌不擇路了,就算不被飛刀射下來,也遲早會被包圍住。而且陳統領似乎已經有所防備,身形稍稍往關口方向偏移。
勝飯思忖了一番,待趙掌門離他更近些,他突然慌亂地大叫起來:“救命啊!別抓我,大俠饒命,千萬別抓我!”
趙掌門聽到了聲音,勝飯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于是趙掌門朝勝飯飛來,直接一只手架起他。
勝飯早就提前擺好了姿勢,此時正面向趙掌門后方,謝門主和陳統領的一舉一動都盡在勝飯掌握中。
勝飯見勝茍朝這邊看了一眼,于是沖他喊道:“勝茍師父,你快回去山上叫掌門來救我,快!快回去!”
沒有勝飯在身邊,勝茍估計只會添亂,倒不如讓他先回去。剩下勝飯和趙掌門兩個人,再另想辦法,能少操心一人是一人。
“掌門,往右邊走,姓陳的已經封住左邊的路口了。”勝飯捂著嘴,低聲指揮道。
勝飯感覺掌門的輕功似乎比之前厲害了一些,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但速度絕對是比之前的時候快了一些。勝飯想也許是之前未盡力的緣故吧。
謝門主的武功本就遠在趙掌門之上,而且作為女子,身輕如燕,輕功也是很占優勢。趙掌門本就甩不掉她。如今又多帶了一個勝飯,更是難以脫身。而且兩邊的差距在一點點縮短,若不是勝飯指揮得當,縮短的速度會更快。
勝飯邊指揮邊觀察周圍地形,思考對策。勝飯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一心多用的本領用得越來越得心應手,縱然腦子飛速轉動在思考對策,但絲毫不影響他準確的預判指揮。
過了一會,勝飯察覺到趙掌門體力下降了,畢竟這些天風餐露宿,能跑這么久已經是趙掌門天賦異稟了。
“掌門,往左前方的那片密林去!”勝飯指揮道。
趙掌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往勝飯指的方向掠去。
勝飯從兜里掏出火燭。就剩下兩個。他先將其中一個引燃,因為風太大,點了好幾次才點著。然后用包饅頭的油紙罩著。
“掌門,前面有一片枯葉林,里面全是枯葉,你把這個甩出去。看看能不能讓枯葉燃起來。”
趙掌門也不問,一只手架穩勝飯,用另一只手接過油紙,一腳踩在樹干上,然后借力將油紙甩出去。
油紙往前飛了一小段,里面的火燭就漏出來了。瞬間就熄滅了。勝飯趕緊再引燃剩下那支。這次裹得更緊一些,幾乎馬上就在里面要燒起來了。
“掌門,再來一次。”勝飯遞過去。
趙掌門如法炮制,這次很幸運,火燭從里面逐漸燒起來,拋出去的時候雖然外面的火焰熄滅了,但里面的火燭卻還燃著。正值五六月,而且是下午時分,林子里溫度本就不低,又遇火種,枯葉瞬間就燃起來了。
“掌門,往右邊跑,先不要過去。”勝飯說道。
需要給枯葉留點燃燒的時間。后面追趕的人雖然見到趙掌門連續扔出去兩個東西,但并未在意,以為是暗器。勝飯制作的時候也是稍稍側身不讓人看到,后面的人只覺得勝飯動來動去,具體在做什么也看不太清楚。
“往右邊的山坡去,繞一圈,再沖進剛才那片枯葉林。掌門,再堅持一會。”勝飯繼續指揮。
勝飯感覺到趙掌門已經有些力有不逮了,謝門主越來越近了,眼看飛刀就要出手了。
勝飯見狀趕緊大喊:“謝門主小心射到我啊!手下留情!我好歹也是羽門堂主,你要是錯手把我殺了,恐怕我們羽門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門主并未沒理會,直接甩出一支飛刀,要不是勝飯及時提醒,這飛刀就直接命中趙掌門的屁股了。不得不說謝門主飛刀的準星還是可以的。
勝飯也不管了,一個勁大喊:“我們羽門雖然不是什么大門派,但既然能進第三輪,也不是好惹的!謝門主,你可要想清楚啊!別別別,別動手啊!會射到我的!”
葉門主又甩出第二支飛刀。這次勝飯故意指揮趙掌門往另外一個方向躲閃,飛刀擦著勝飯的手臂過去,衣服都撕裂了。
勝飯借此更加狂躁地怒喊:“謝門主你可想清楚了!我勝茍師父可是在這里的!你把我殺了是瞞不住的!為了一個秀玉顏,得罪一個進預選賽第三輪的門派,值得嗎?謝門主,剛剛坐上這個位置,就招來一個敵人,恐怕不好和長老們交代吧!謝門主,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了!想清楚啊!”
謝門主掏出第三支飛刀,不過她舉起來又放下。看來勝飯的話也不是完全沒用。她畢竟剛成為門主不久,羽門雖然沒啥大名氣,但好歹進了第三輪。謝門主對羽門也是一知半解,誰知道會不會很厲害。真要得罪了,也是不太好處理的。她和秀玉顏畢竟是因為私人恩怨,這次興師動眾抓秀玉顏,本就是長老們看在她門主的面子上,有意縱容,若因此得罪了一個門派,恐怕確實不好交代。
趁著謝門主遲疑的時間,勝飯指揮趙掌門溜進了右邊的山坡,帶著一大群人兜起了圈子。后面那些人除了陳統領和幾個荷花門的女子,其他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趙掌門。
跑了這么長時間,一大群人零零散散都分布在一路上。也沒人停下來重新組織,也就成了無組織的隊伍,倒是不足為懼。不過勝飯還是小心指揮著趙掌門小心避讓,要是不小心挨一掌,新傷舊傷疊在一起,估計兩人都得交代在這。
大約過了一炷香時間,勝飯見枯葉林那邊已經裊裊升起了黑煙,于是對趙掌門說:“掌門,差不多了,從山坡頂上翻過去,用盡全力往煙多的地方沖過去!”
“那個姓陳的在前面。”剛翻過山坡,趙掌門氣喘吁吁開口說道。
勝飯轉過頭,那陳統領居然就擋在通往枯葉林的路上,他看到了趙掌門兩人,蓄力準備攻擊。
“掌門……”勝飯深吸一口氣,說道:“只能拼了,沖過去!”
勝飯偷偷掏出一個圓珠,握在手里用力捏碎。
“掌門,沒辦法了,只要躲過這一劍,我們進了那枯葉林,就脫險了。你聽我指揮!一定要聽我的。”勝飯再三強調。
“嗯。”趙掌門應了一聲。
陳統領見他們徑直沖過來,陰鷙一笑,迅速拔出劍,直接迎了上去。
“掌門,不要改變路線,就這樣走,聽我的指揮,一定要聽我的,注意聽!”勝飯也不管了,直接用命令的口吻。
十米……五米……兩米……一米。勝飯心里盤算著。
待他們與陳統領只有一劍之隔的時候,趙掌門突然側身,準備把勝飯擋在身后。
勝飯怒吼一聲:“轉右邊!轉右邊!”
然后用盡全氣抓住趙掌門架著他的那只手,直接將趙掌門往右翻。趙掌門正處于無處借力的狀態,勝飯突然發力令他猝不及防。
只見陳統領的劍徑直朝勝飯劈下,他本身就對勝飯帶有怨氣,也未收手。勝飯盡力閃躲,將粉末拋向陳統領。
陳統領被這粉末干擾了一下,劍稍微歪了一點,但還是沿著勝飯的左胸劃過,同時帶過他的左手。
血頓時從勝飯胸口濺出,一瞬間就浸透了他的衣服,勝飯左手也是有一道猙獰的傷口,血嘩嘩飄在空中。
勝飯感覺自己生命力急速流逝。
用盡最后的力氣對趙掌門說:“往林子里走,然后往左邊走,我已經在那布置了一個山洞,就在一塊巨石下面,巨石上蓋了一塊布的,一過去就能看到。里面有吃的和藥,先藏里面,等火燒起來再想辦法逃跑。不用管我。”
這一大段話用完了勝飯剩余的力氣。他感覺到自己快不行了。
“掌……掌門。”
“勝飯你先別說話。”趙掌門心急如焚。
“不……不,掌門,你不用管我,把我扔下來,他們會救我的,你自己……自己逃跑,你……你能……能出去的,不用管我。”
“別說胡話了,到處是煙,他們找不到你的。”
“掌門!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勝飯掙扎著。
勝飯知道自己的情況,若趙掌門帶著他,肯定會滯留在山洞里,這樣就錯過了逃跑機會。等搜捕的人救完火,趙掌門就沒機會跑了,他帶著一個傷員,不可能闖得出去的。
勝飯還想說些什么,但已是發不出聲音,劇痛令他麻木了,再過了一小會,他就完全失去了知覺。
勝飯醒來的時候,當他睜開眼,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他暈過去的前一瞬,以為自己死了,從未想到還能醒過來。似乎就只是短暫的一瞬,連夢都沒有,他就醒來了。
勝飯環顧四周,不在山洞也不在樹林,而是一個熟悉的房間,這是他在羽門的房間,就在羽門大殿左側的偏廳倒數第二間。
勝飯太低估趙掌門的執著了,同時也低估了勝茍的心性。
勝飯暈過去后,趙掌門當然不可能將他拋下。一路帶著他找到了那個山洞,躲了進去。
而勝茍也并未聽勝飯的話,他可不放心。勝茍一邊和葉堂主糾纏,一邊往追逐的路線移動。始終留意著那邊的動態。直到他看見陳統領一劍砍向勝飯,氣的青筋暴起,一腳踢開葉堂主,然后執劍沖向陳統領。
陳統領被勝飯的粉末糊到了眼睛,猝不及防,若不是謝門主的飛刀及時趕到,他估計要被勝茍一劍刺死。
謝門主用手里的飛刀救下陳統領,也失去了最后攔截趙掌門的機會,眼睜睜看著趙掌門帶著勝飯沖進黑煙重重的枯葉林。
勝茍一擊不中,也無心戀戰,直接跟著趙掌門沖進了枯葉林。
這時候枯葉林的火勢已經起來了。麒麟山樹木茂盛,若放任這火勢蔓延,結果不堪設想,無論是陳統領還是謝門門主都承擔不起這種后果,只好趕緊召集所有人先救火。
山洞是勝茍和勝飯一起布置的,所以當勝茍沖進枯葉林后,沿著趙掌門留下的些許痕跡一直跑到山洞附近,看到蓋在山洞上的布條不見了,就知道趙掌門和勝飯在里面。
他急火急燎地跳進山洞,趙掌門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勝茍,才稍稍平復。
趙掌門也沒空理勝茍,他正手忙腳亂地為勝飯包扎傷口。勝飯的傷口太深了,而且兩道傷口都很長,他縱然扯下自己所有的上衣都不足以包住。
而此時的勝飯已經面無血色,生死不明。
“勝茍,這樣下去不行,勝飯不能再等了,我們殺出去。”趙掌門毅然決然說道。
勝茍搖了搖頭,他堅定地說:“師父,你藏好,我殺出去,我就說是為勝飯報仇,我一定會纏住他們,你趁機沖出去,現在外面很混亂,師父你一定可以出去的。”
“不行!勝飯已經這樣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趙掌門生氣地說道。
“師父,勝飯已經跟我說過了,你出手也攔不住那幾個人,讓我來吧。”勝茍慢慢走到趙掌門身前,蹲下身子,摸了摸勝飯的傷口。
他悲傷地說道:“要不是師父,我早就死了,我根本不是包城主的對手。師父,放心吧,我命大,死不掉的。我不僅僅是為了師父你,也為了我這個徒兒。”
趙掌門強忍著眼淚,他知道勝茍說得對,自己拼命也沒有用,他有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師父,走吧!”勝茍毅然決然轉身,扯下衣袖,纏住握劍的手,將劍牢牢地綁在手里。
趙掌門看了勝飯一眼,也不再猶豫,直接抱起勝飯跟在勝茍背后。
就此脫圍而出。
“勝茍師父現在怎么樣了?”勝飯聽責護說完,急忙問道。
責護眼神黯淡了下來,有些遲疑,勝飯心一緊,差點又要暈過去。
責護嘆了口氣說道:“掌門三天前獨自一人帶著勝飯堂主你回來,勝茍師父到現在還沒回來,掌門已經發動大家都去找了。”
勝飯聽完,心急如焚,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正在這時趙掌門推門進來。
趙掌門匆匆跑到勝飯床前,神情很是緊張。
“勝茍師父……”勝飯口里含著血,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趙掌門瞪了責護一眼,呵斥道:“你告訴他了?你干嘛告訴他!給我去前廳跪著!立刻,馬上去!”
趙掌門氣得漲紅了臉。
勝飯本就剛醒來,身子十分虛弱,又吐了一大口血。陣陣無力感和暈眩,鋪天蓋地而來。想到勝茍,勝飯也是心如刀割,悲傷不已。
趙掌門握住勝飯的手說:“勝飯,你先別擔心你師父,我已經派了很多人出去找了,我也出去找了好幾趟,我回來看一下你,一會就再去找,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勝茍找回來的。”
“掌門。”勝飯用微弱的聲音說道:“掌門……勝茍師父……對我們羽門很……很重要,一定要找到他,羽門可以……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勝茍師父。”
“羽門也不能沒有你。”趙掌門帶著哭腔說道。
“都怪我,說得好聽是一個掌門,啥也不會,我要是會點武功,也不至于讓你師父一個人去面對三個高手,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抱著你頭也不回地跑。”說著,趙掌門掩面而泣。
“不要這樣說,其實都怪我。”這時勝飯才發現秀玉顏也在,她自責地說道:“你從回來到現在,就沒怎么休息過,一直兩頭跑,我擔心就算勝茍找到了,你這身體也熬不住了,都怪我,我真該一死了之的。”
趙掌門抬頭看了一眼秀玉顏,神情十分復雜,他這時候無法說不是因為秀玉顏,勝飯一身是傷躺在床上,勝茍生死不明。但他也說不出怪罪秀玉顏的話。
“也不怪你。”勝飯開口說道:“我們救你……只是想讓你加入羽門。我們太……太倉促了些,沒好好……謀劃。”
勝飯轉向趙掌門:“掌門……”剛說一句,暈眩感劇烈地涌上腦海,勝飯用力咬了一下嘴唇,強忍著說道:“掌門,勝茍師父有可能被荷花門抓了……直接……直接去荷花門,就以我這件事逼他們……逼他們交出勝茍師父,不管有沒有,三天……只要他們三天內,不交出……”
血嗆住了勝飯的喉嚨,沿著嘴角一直在流,趙掌門想讓他別再說了,但勝飯甩開趙掌門的手,他不知道自己說完還會昏迷多久,所以一定要堅持說完:“不管是不是……真的被抓走了,只要……只要交不出,掌門!”
勝飯用力抓住趙掌門的衣服,狠狠地說道:“只要交不出,我們……我們就在《無天報》上,宣……宣布,與荷花門,不死不休……不死不休!逼她們,一定要逼她們。一定……要……用盡方法……逼……逼她們!”
說完,勝飯一放松,就又再暈了過去。
勝飯認為,這時候謝門主肯定承受著巨大的壓力,秀玉顏沒抓住,反而把山燒了。她們極有可能抓了勝茍,想把所有罪過推到他身上。但勝茍的脾氣勝飯知道,他決不可能就范。
只要把事情鬧大,步步緊逼。謝門主新任門主,長老們雖然會縱容她,但不可能無條件一直縱容,只要羽門拿出決心,只要勝茍真的在她們手上,她們就不得不放人。
退一步,若勝飯猜錯了,借此也能給些壓力,讓荷花門幫忙找人。此舉雖賭上了羽門的前途,畢竟不死不休也不是隨便說說的,但沒有勝茍,羽門根本不會有前途,倒不如賭這一把。
勝飯這次昏迷上次還久一些,足足躺了五天才醒過來。當他醒來,看到床前服侍的人已經換了,責廁正在為他換藥。
“勝……勝茍師父,他……”勝飯掙扎著開口。
“勝茍師父已經回來了。”責廁趕緊說道。
“他……他怎么樣!”
“不算太好,但也沒那么糟糕。”責廁謹慎地說道。
“那究竟是什么樣?”勝飯著急地問道。
“你剛醒來,別著急,放輕松。”責廁拍了拍勝飯的肩膀,又捋了捋他的胸口,輕聲說道:“沒事的,勝茍師父只是受了傷,在養傷,沒啥事,發生這么多事,有點傷也是正常的,但大夫說了,不會有性命危險。”
“那……那就好。”勝飯松了口氣。
“你等會,我去匯報掌門。”責廁拿了一個枕頭,輕輕給勝飯墊了一下,然后快步走出房間。
不一會,趙掌門就趕過來了,責廁和秀玉顏跟在他身后。
“勝飯,現在感覺怎么樣。”趙掌門坐在床邊,握著勝飯的手問道。
“好多了,謝謝掌門。”勝飯聽說勝茍沒事,也是放松地笑了笑。
“我們之間不要說什么謝。”趙掌門見勝飯總算是有些好轉,也是釋然地露出笑臉。
趙掌門笑道:“真有你的,聽了你的話以后,我就直接帶著責賽、責杠和責衛,還有精挑細選的一隊門眾,沖上荷花門,照你說的,我讓她們三天內交出勝茍。我們這些人雖然實力不怎么樣,但氣勢還是很足的,荷花門也好像內部出了點矛盾,不敢把我們怎么樣。過了兩天,我們的人就在城門口找到勝茍了,雖然受了不小的傷,但勝茍身體比你……比你好……好多了,所以沒事。”趙掌門說到最后一句話,語氣也是有些顫抖。
勝飯捕捉到趙掌門的神情和語氣,淡然地說道:“掌門,沒事,你就說吧,我身體怎么了?”
趙掌門低下頭,用力握了握勝飯的手,遲遲開不了口。
勝飯干脆轉過頭問責廁:“責廁,你告訴我吧,如實告訴我,沒事的。”
責廁看了一眼掌門,趙掌門無奈地點了點頭,于是責廁說道:“掌門已經請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了,大夫說……大夫說……”責廁頓了頓,才繼續說道:“說你身體能恢復過來,但……但肺部受傷,恐怕這輩子……這輩子都習不了武了,左手可能連舉重物,都有些勉強。”
勝飯聽完,倒是哈哈大笑起來。
“勝飯你……”趙掌門擔憂地看著我。
“掌門,你別擔心,我還以為什么事呢,武林雖然以武為尊,但有你們保護我就好了,而且只是左手嘛,我不是還有右手。”
趙掌門如釋重負地笑了笑,摸了摸勝飯的頭,說道:“勝飯,你別擔心,就算你不會武功,有我在一天,有羽門在一天,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你在羽門的地位也永遠不會受影響,不管羽門未來發展到何種地步,你永遠是羽門最不可或缺的。”
“有掌門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勝飯說道。
“好好養傷吧,趕緊好起來,我們羽門還要靠你這個腦袋呢。放心吧,你勝茍師父那邊,我估計比你還好得快呢。”
羽門“請”秀玉顏的行動可謂是損兵折將,不得不稱之為失敗的行動。
但這次行動像一根線,串起了羽門的每一人。
大家先是看著責探背著秀玉顏風塵仆仆回到山門,聽責探大概說了些情況,紛紛為趙掌門和兩位堂主擔心不已。
而后又見趙掌門一身是血抱著生死不明的勝飯回到山門,大家爭先恐后地接過趙掌門手里的勝飯,各自行動,為勝飯請大夫,煮熱水,包扎換藥。
在趙掌門發出搜救勝茍的指令后,羽門的門眾團結一心,不辭辛苦日夜搜救。每個人都覺得自己真正成為了羽門的一員,與羽門共患難。
搜救的過程中,也不免遭到陳統領和荷花門的人盤問,但所有人都守口如瓶。
當趙掌門帶著人沖上荷花門的時候,所有人都感到意氣風發,那一刻,即使讓他們浴血奮戰,想必沒有人會退縮。他們看著趙掌門在荷花門的大殿上大發怒火,說的荷花門的人一言不敢發,十分痛快。
最后終于找到勝茍,宣告此次行動落幕,雖說“損兵折將”,但實際上所有人都平安無事,沒有性命之憂,也算是圓滿結束。
之前,所謂的“同門”,只是大家有飯吃,有間屋子住。結果這次行動以后,“同門”的情誼在羽門的每一位門眾心底扎下了根。
每個人都為羽門付出了自己的力量。有時候不見得要扮演多么重要的角色。只要每一個人都找到自己的定位,找到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其實就是一個集體的意義。
該收保護費的繼續收,該擴展業務的繼續擴展,該操練的操練,每個人都不可或缺。
而“請”秀玉顏期間,預選賽第二場第二輪也早已落下了帷幕,在責杠的安排下,虎嘯山莊雖然主場3比2領先,但客場1比4落敗。他們回去宣稱是黑哨,但裁判也無可奈何。
當趙掌門一行人還在麒麟山奔波的時候,羽門已經順利迎來了預選賽第三場。
第三場的比賽定于6月中旬開始,對手是夜魔門,按照抽簽結果,羽門先主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