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心里感到一陣空落。
一路走回局里。
里面竟忙成一團。
有人逃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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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別人,是作家。
“擊斃一人,還有一個逃出去了。”同事說。
大谷心里很沉重。
陳去忙了,而大谷尚在休假時間,只好回家。
已是傍晚,他走到了小區門口,看著那熟悉的燈光。他想起剛剛作家父母的樣子。
他決定去找他們。
走到那條街上,他到那間小超市買了一些營養品。
“我還是先去道歉吧。”他想。
“不過,局里大概是會給他們打電話通知的。”
他便走著邊想。
天在那時已經黑了,他向上看,燈沒有亮著。
走到樓下,一輛警車停在下面,沒有開警笛,所以他剛剛沒有發現。
這時,從車上下來了一個人,他與他并不熟悉。他似乎沒有發覺大谷,急忙走進樓口。
這時,大谷的手機響了。
接起電話,是妻子打來的,妻子發燒了。
現在在家里面躺著。
大谷看了看樓上,并沒有燈光。
走出了小區,準備先打車回家,帶妻子去醫院。站在馬路邊。
“轟!”什么東西爆炸了。緊接而來的是玻璃粉碎的聲音。大谷急忙回頭看,火焰從作家父母家里噴涌出來。緊接著,整棟樓被濃煙所包裹。一片片碎片帶著煙霧四散飛去。附近車輛被震動的報警。附近樓層的玻璃被震裂甚至落下。
大谷忙向那棟樓沖去。他看到的是磚瓦碎片與電線,家具所構成的海洋,再往前走。
他看到流著鮮血的人,身上滿是火焰的在地上打滾。
然后就沒有氣息了。
大谷的腿開始發顫,他雖然經常見到死人。
但是......
這次他看到的是鮮活的生命在他的面前一點一點變得枯萎,焦糊。
空氣中彌漫著血味,焦味,灰塵的味道。
濃煙滾滾,將人的眼淚刺激出來。
仿佛告訴人們。
這種場面,無論你損失與否,你就應該流下眼淚。
大谷一次一次用著顫栗的手,背起一個又一個人,或者尸體,或者說碳化的人體,向著外面背去。
他感到,那些人流下的血。
“是沸騰的。”他這樣想。
逐漸的,他感到身上沒有了知覺。
他背上的人似乎都沒有了重量。
他向著火場外走去。
眼前的場景逐漸模糊。
只有警笛聲。
———
人們用手打滅大谷和傷員身上的火焰。
有人號召全體人在消防員到來前去搶救傷員。
有人走了,
當他回來時,他帶來了更多的人.......
夢醒了。
大谷醒來時,
“又是醫院。”他想。
起來時,是同事和妻子關切的目光。
感到了一絲舒適。
只是心理上的。
電視上播著新聞,大谷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但是沒有夢里的場景。人們只是尖叫著,奔跑著。有些人,例如錄著電視上所播新聞的人。
不過是在錄像罷了。
領導帶頭向大谷表示了敬意。
并告訴大谷休息結束時候就可以復職了,既然昨天晚上,其實他是想去看望作家的父母,可以看出,他內心渴望復職的。
并且....
在前一陣子,心理醫生測試的結果發現,大谷心理上的壓力釋放了很多,已經接近正常人的標準。
在昨天的晚上,大谷也給所有的同事做出了榜樣。
而且,很多媒體都想采訪他。他復職是一個很好的決定。
大谷昨天只是身體過度透支暈倒的,所以稍作休息就可以出院了。
————
他在背著水泥,車輛停在路面上,風刮起黃土在頭發上,衣服上,臉上。
與汗液混合,站在身上,很難受。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拿著鐵鍬。
向著他點頭示意了一下。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作家也是。
他們自己的準備,并不同。
作家趁著獄警注意,走到了墻角,扔了一塊像石頭一樣的東西。走向他。
一會兒跟著我走。他低聲說。
水泥扛完了,他拿起鐵鍬,向著作家走去。
“你要做什么?”
“逃出去啊。”
“你瘋了?”
“一會兒,跟我走!“
說完,作家向著墻角的方向走去。
另一旁的的人好像收到什么指示一樣的。裝暈倒了下去,獄警立刻跑了過來查看情況。
而在這時,作家用力舉起鐵鍬,向著他之前所扔的“石頭”砸了過去!
“砰!”伴隨著石頭飛濺的聲音,墻角被炸出了一個大洞。
炸起的煙塵阻擋住了獄警的視線。但是獄警還是發現了作家的身影,準備開槍。
他知道自己該出場了。
用力撲向獄警。
眼前一片漆黑,聽到了開槍的聲音。
·····
“他”的名字叫做什么?
為什么“他”沒有名字?
“他”的名字叫做
—————
嘿!
朋友,不知道我們算不算朋友,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說明我已經死了。不要太愧疚。我是自愿的。
這也是折磨我多年的愧疚所導致的。
真的,你真的太像他了,讓我不知不覺的將你當成了他。
你一定很疑惑吧,在很久以前,他的死讓我墮落了下去,也進到了這里。
但,
你的到來,讓我認為這是一場幸運,
說實話,我認為是上天安排了這場相遇,讓我將沒有盡到的責任盡下去。
我覺得,
我是時候該走了,
記住,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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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在火車道旁跑著,不時回頭看著,
沒有人。
已經來不及了,他喘著粗氣,不停的跑。
扒上了火車。這是計劃的一部分,當然,這不是他所設計的。
并且,他沒有上這列火車。他躺在煤的上面,感覺褲子有些異樣。
他發現了那一封信。
——
讀完,他淚流滿面,然而卻是沒有辦法。
他抑制住跳下火車的沖動。
火車速度慢了下來,他知道,接應他的人在那里。
空曠的公路上,只有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那里。
門沒有鎖,車里也沒有人。只有鑰匙和一套衣服。他含著淚,發動了汽車。
他開車,準備回到家,他本不想真正的開始逃亡。
但忽然,他又想起了那一封信,咬牙,將車開上了國道。
一個作家,開始了逃亡。
一個為死去的妹妹報仇的作家,因為一封信與另一條命,開始了本沒有準備的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