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一碗粥
(十一)一碗粥
我趕忙關上門跑進洗手間,我想在鏡子里看看我的眼睛有沒有眼屎什么的!還好,沒有。可是我的頭發,后面有炸毛!天哪、天哪,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我在鏡子前自言自語了一會兒,想起蕭何還在餐廳等我,就趕緊洗漱收拾了一番。
餐廳里面就只有蕭何一個人,我問其他人呢,蕭何說他們吃完回房了。這個時間,旅游的團隊大部分已經在出發的路上了,餐廳也快收餐了。我猜蕭何守在這里是怕他們把餐收了,我吃不到吧!果然,蕭何幫我盛粥的時候,餐廳的大姐在我旁邊收拾桌子,她說:
“姑娘你終于來了,我們剛才就要收餐了,這小伙子說讓我們等等他朋友,等到現在了。”
“不好意思啊,大姐,辛苦你們了,耽誤你下班了。”
“沒事沒事,你慢慢吃。”
蕭何幫我盛了粥端過來。
“謝謝你,讓餐廳的人等我。”
“沒事!來,快喝粥!”
“對了,我剛才忘了問你,他們幾個怎么樣了?米貝貝好點了嗎?”
“好了,看起來應該沒事了。其他人狀態也可以。”
“哦,那就好,不然我還擔心呢!”
“你也讓人夠擔心的。”蕭何笑著調侃道。
“呵呵,昨晚睡太沉了嘛!阿……阿嚏!”我連忙轉過頭,拿紙巾捂住嘴。
“怎么,感冒了?”
“嗯,昨晚洗完頭,頭發沒干,電褥子也壞了,可能著了點涼。”
“那你怎么不跟我說呀!”
“我給前臺打電話了,沒吹風機,也沒電褥子。”
“我可以把我的電褥子給你啊!”
“哦,你把電褥子給我,然后你感冒了,那誰來開車呀?”
“哈哈哈,原來你不會開車呀?”
“對啊,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會開車嗎?”我故意沖著他,高傲地仰起頭掩飾我的尷尬。
“沒有沒有……你先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回來。”蕭何邊走邊笑出了餐廳。
沒過幾分鐘,他就回來了,手里拿著感冒藥。原來他去給我拿藥了。
“給,這是我出門前準備的感冒藥,一次兩粒,一日三次,來,你先把這兩粒吃了。”他說著,打開包裝,倒出來兩粒在我手心上。我乖乖地接住,吃了。
“今天咱們少走一點路吧,休整一下,晚一點出發怎么樣?”
“嗯,好。”
“你說幾點出發合適,我給群里發信息。”
“那就十一點半集合,吃完午飯就走,晚上住德令哈,好不好?”
“嗯,好,就按你說的走。”
我們下午三點多就到了德令哈。德令哈市蒙古語“金色的世界”的意思。1988年,詩人海子在這里寫下一首詩——《日記》,其中有一句: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
2012年,海子詩歌陳列館在德令哈市的巴音河畔建成。
我們入住的酒店就在海子詩歌陳列館附近。辦理完入住手續,我告訴他們可以去海子詩歌陳列館轉轉,晚上還可以在巴音河畔賞夜景。我感覺感冒有點加重了,就沒有陪他們去。我又吃了一次藥,躺在床上整理手機里的照片,腦袋開始昏沉,頭痛的厲害,咳嗽也止不住,眼淚也流得噼里啪啦……我忍著難受,努力想要睡一覺,卻睡不著。蕭何給我打電話,叫我去吃飯,我實在不想動,也沒胃口。叫他們自己吃,別管我。
天黑了,我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聽見門鈴在響,是蕭何在叫我。我跌跌撞撞爬下床,咳嗽著移到門口,借著窗外的月光打開了門,看見蕭何手里提著東西站在門外。
“我買了一份粥給你。”
可能樓道里的冷風竄進了房間,我還沒有接上他的話,就已經咳嗽的全身打顫,扶著門框蹲在了地上。蕭何趕忙扶起我,幫我開了燈,把我攙扶到床邊。
“怎么感冒這么嚴重了?吃藥了嗎?你的眼睛怎么了?”
他一連串的問題,我根本顧不上回答,我感覺我的肺都要咳出來了!他連忙扶我躺下,替我蓋上被子。等我稍微平復一點,他才問我要不要先喝點粥,我點點頭,嗯了一聲。我起身想要接過碗自己喝,蕭何溫柔地說:
“沒事,你別動,我來喂你吧!”
“不用,我自己來。”我掙扎著想要表現的堅強一點,可惜渾身無力。
蕭何端著碗,拿著盛了粥的勺子,輕輕地吹了吹,送到我的嘴里。他耐心地一勺一勺把粥送到我的嘴里,忽然嘆著氣說了一聲:
“唉!怎么這么不小心呢,這么弱的身體,生了病,要是身邊沒有人照顧可怎么辦呢!”我聽見這話,忽然咳得更厲害了,眼淚也跟著流出來。
“怎么了?”他以為我嗆著了,趕緊拍我的背。我說,沒事,不想吃了。
“好好好,不吃了,你先躺下來。”
看我躺下來,他把剩下的粥收起來,放到另一邊的床頭柜上。然后起身去燒水,問我藥在哪里,我說在我背包里,他幫我找出來。水開了,他把熱水倒進我的杯子里,又摻了點礦泉水進去,感覺溫度差不多了,就把藥給我,柔聲說:
“來,把藥吃了。”
我含了藥,接過水喝下去。
他問我需不需要去醫院?我說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行,那你好好休息,要是不舒服就打電話給我,知道嗎?”
“嗯,好,知道了。”
蕭何走后,我給他發了一條微信:謝謝你照顧我。
不客氣!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不用早起。想吃什么早飯,告訴我,我給你送過去。
嗯,好!
晚安!
晚安!
我看著床頭柜上那碗吃剩的粥,心里暖暖的,因為我知道,大晚上在這個地方想喝粥不容易,他一定找了好久才買到的這碗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