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白羽雖然癡心茶道,但是金丹的修為也不是假的,對于《五行訣》的造詣也是極其深刻的。
不過短短幾分鐘,地上的那一攤豆苗就都已經萎縮泛黃,水分也差不多脫干了。陸白羽收了功法,回了自己位置,示意周梓林繼續。
周梓林從柴垛里抽出一根木棍,把已經干了的豆苗聚在盆里,然后用木棍在豆苗里攪動。
豆苗經過《赤炎訣》的烘烤之后,不僅豆粒變成了黃豆,豆莢也都已經變得干脆,被木棍攪動之后就破碎開來,黃豆也從其中滾落出來。
攪得差不多了,周梓林扔下木棍,把豆莢撈出來,只剩下黃豆聚在盆里。
有了黃豆,接下來就是要把黃豆磨成豆漿,在此之前還得先把黃豆用水泡開,這是為了軟化表面纖維,更易打磨,最主要是泡過之后的黃豆制作的豆制品無論是口感還是味道,都要遠超干豆。
周梓林從師姐家的水缸里舀了些水倒在盆里,讓黃豆浸泡在水里。然后他也回到自己位置上,繼續吃起了煮豆。
姜雨楠在邊上看了半天也不見周梓林有什么后續,反而是悠哉悠哉地剝起了豆,不由地問道:“就這?”
周梓林剝豆的手微微顫抖了起來,側頭看了看姜雨楠那眨巴眨巴的大眼睛,還沒等他回答,對面坐著的陸白羽也冒出來一句:“就這?”
周梓林表示有被冒犯到。
吃完手上的豆,周梓林站起身子,解釋道:“做豆腐前得先把黃豆泡開了,不然做出來的豆腐不好吃。”
聽完周梓林的話,姜雨楠歪著頭想了想,問道:“既然你烘干了還要泡水,為什么不直接用黃金豆做呢?”
周梓林一愣,這個問題他還真研究過。以前周梓林一直以為毛豆就是毛豆,黃豆就是黃豆,這兩個是完全無關的兩種豆,直到后來在鄉下爺爺家才明白這兩個都是一種豆,黃豆是毛豆老了之后的樣子。
至于毛豆能不能磨豆漿,答案當然是可以,畢竟本來就是同一種豆,只是用毛豆磨出的豆漿是碧綠色的,味道清香濃郁,和黃豆漿醇厚順滑的口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而直接用新鮮的黃金豆磨豆漿,不用浸泡,可以直接用于磨盤。不過新鮮的黃金豆雖然很鮮嫩,水分充足,但是儲存不了多久,如果只是喝毛豆漿,那過了收獲期就沒得喝了。所以烘干水分,更利于儲藏的黃豆就成了更優良的選擇,況且黃豆磨的豆漿口感也是別有風味,豈有不用之理?
周梓林回答了師姐姜雨楠的疑問,姜雨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三人約定明日再來姜雨楠家,周梓林也別過兩人走回林莊。
······
回到林莊的時候,已經入夜許久了,除了爐房還透著紅澄澄的火光,其他房子都是一片漆黑,顯然是都已經休息了。
周梓林推門進入爐房,田壯父子倆還盡職盡責地看護著紙。只是擺滿白紙的爐房里并沒有多少活兒要做,偶爾給火爐加加柴,巡視一下紙的干燥程度,除此之外就是坐在原地發呆。
周梓林忽然想起師父師姐都能利用《赤炎訣》烘干黃金豆的事來,既然這一靈訣可以用于烘干黃金豆,那也一定可以烘干濕紙。
想到這里,周梓林招來兩人,把《赤炎訣》的法訣傳授給他們父子。既然已經把造紙術交給他們了,索性再把《赤炎訣》一并傳授了,看能不能用于烘干。
兩父子得了法訣,謝過周梓林之后,欣喜若狂地回了爐房就開始修煉。身為仙民,能得到法訣的渠道極為有限,除了家主恩賜,就只能在集市上用靈石購買。可想而知,法訣在集市上是有價無市的,能獲得法訣的機會更是微乎其微了。
見田壯父子如此興奮,周梓林也就沒打擾他們修煉,悄悄地出了爐房回了自己房間。
回房打坐修煉了兩個周天的《稻門呼吸法》,累得實在不行了,周梓林這才爬上床沉沉睡去。
······
次日一早,周梓林吃過早飯之后就往姜雨楠家去。
到師姐莊子時,師父和師姐已經等候多時了。
事關陸白羽的茶樹生死以及姜雨楠的靈石大計,兩人早早醒來就在此等候。
見周梓林到了,姜雨楠抬出周梓林昨天要求準備的石磨,準備開工。
周梓林先用清水把石磨沖了一遍,除去表面的灰塵,也順便試了試石磨工作是否正常。
一切就緒之后,周梓林取了一個盆放在石磨的出料口,然后開始磨豆漿。
石磨下盤固定著,上盤可以轉動。石磨的上下盤的內側都有規則的溝槽,而且中間深外邊淺,中間還留有一定的間隙。周梓林用勺子從盆里舀出半勺水半勺黃豆,從上盤的下料口里倒進去,黃豆下到里邊時,會按照刻好的斜槽通道進入中間部分的間隙里。
周梓林一邊推動著上盤的木把子,一邊從上盤的進料口往里倒水,上盤也隨著周梓林的施力而轉動。而隨著上盤石磨的旋轉,黃豆在中間部分得到的間隙越來越小,逐漸被磨出豆漿,豆漿順著外槽裹著豆渣一點一點地流到了事先準備好的盆里。
如此往復數十分鐘,轉得周梓林腰酸背痛,盆里才蓄滿了豆漿和豆渣的混合物。
周梓林先用勺子撇去浮在表面的泡沫,然后指揮姜雨楠提著布袋子懸在一個空盆之上,然后端起豆漿往布袋子里倒,濾出其中的豆渣雜質。過濾完之后又濾了一遍,確保豆漿里沒有殘存的細碎豆渣。
陸白羽點起柴火,然后架起鍋,周梓林把過濾好的豆漿倒入鍋中,一邊燒一邊用勺子不斷地攪拌,防止豆漿燒開了以后糊底。
沒幾分鐘,鍋里就升騰起陣陣濃香,不是磨豆漿時產生的那種豆腥味,而是清甜的香氣。很快鍋里的豆漿咕嚕咕嚕地開了,不斷翻滾著氣泡。
周梓林盛了三碗豆漿出來,然后繼續讓鍋里的豆漿熬著。
碗里的豆漿瑩白如月,白中泛著淡淡的黃色,如月光一般的溫和,不張揚;陣陣香氣彌散著的香味醇厚,讓人垂涎欲滴。輕輕吹去表面的熱氣,小酌一口,一飲之間唇齒留香,著實令人難忘。味雖不甜,卻有種獨特的豆香,綿柔的質感讓人忍不住再喝一口。
周梓林抬頭,見師姐與師父也正喝得興起,欣慰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