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簫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其他弟子們已經互相殘殺,遍地只剩下尸體。
妖石像異動,轟隆隆的發出聲響,想突破封印聚集合體。
祁櫻仙要是顧著李清簫,就顧不來妖石像,猶豫之間,她還是奔向了李清簫,用肩膀托著李清簫一步步的離開這。
這時候,尸體堆下有一名聲音傳來,“祁師姐,救救我。”
祁櫻仙回過頭,只看到尸體堆下一名弟子朝著她伸出手,妖石像已經開始合體,她將李清簫先放下,又走了回去,將那名弟子身上的尸體搬開,這名弟子身上也受了多處劍傷,渾身都滲著血。
祁櫻仙將弟子護在身后,向迎面而來的妖石像進攻。
弟子受到妖石像的邪氣,突然將祁櫻仙往前一推,祁櫻仙措不及防的摔在了妖石像的腳下,那名弟子陰陽怪氣的說道:“祁師姐,都是你的錯,眼看著妖石像合體卻什么也不做。我們這么多弟子都死了,你卻活著。不應該啊,師姐,你不償命,這也說不過去啊。”
妖石像感受到了祁櫻仙的靈力,變得興奮起來,說道:“我吃來吃去,都是吃甲子村的普通百姓。第一次遇到像這樣靈力充沛的,吃了你,我就可以維持人形了吧。”
祁櫻仙的腿開始石化,她無法動彈,剛想用意念驅動劍,她的手指也開始石化,她轉過頭,狠狠瞪著妖石像,不甘心的尋找突破點。
妖石像伸出手想要觸摸祁櫻仙的臉龐,說道:“真漂亮,尤其這眼睛,等我能夠化為人形,就用你這雙眼睛吧。”
祁櫻仙只看到妖石像的手掌出現在她眼前,下一刻,她的雙眼就變得一片黑,失去了意識。
鄒天逸阻止道:“施花菊,這個人是我的,你不能吃,要吃你就吃那邊那個,那家伙靈力也很充沛。”
妖石像說道:“謝大人知道我只吃姑娘的,你少管我的閑事。”
鄒天逸說道:“你是想變成一個漂亮的姑娘吧,變漂亮姑娘的人形不一定只能吃姑娘。你記得那個把你生長居住的山洞炸毀、還把你切成碎塊的人嗎,旁邊躺著那個是他弟弟,你吃了他弟弟,也算是給你自己報仇。”
妖石像動搖了,它從一開始就只吃姑娘,現在改吃男人肉,實在有點沒做好準備,又問道:“會不會吃了男人肉,到時候我會變成一個丑姑娘?”
鄒天逸已經抱起祁櫻仙,沒好氣的說道:“為什么你覺得吃男人肉會變丑?”
妖石像說道:“因為女人是漂亮的,男人是丑陋的。”
鄒天逸看著熟睡的祁櫻仙,微微笑了起來。
李清簫的身體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爬滿了壁虎,妖石像正向他走來,他強撐起身體,對著鄒天逸的背影用盡全力吼道:“鄒天逸,你放開她!”
妖石像停住了腳步,說道:“他身上有蟲子,真臟啊,我果真不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干凈,你得把她還給我。”
鄒天逸瞪了一眼妖石像,說道:“你有病吧,怪不得你只能做陳生靈的替身,行了,這兩個人都交給我,你先去滄海鎮,我派人抓些有靈力的女修士給你吃,天后山、鳳凰山、大鏡山隨便你挑。謝大人說了,讓你聽我的安排。”
妖石像不太滿意,又說道:“我還沒去過滄海鎮,不識路。”
鄒天逸罵道:“你自己想辦法!快滾!”
李清簫捂著腹部的傷口,艱難的站起來,他找鄒天逸找了很久,終于遇到了,卻是自己完全占下風的情形,他不能再一次看著祁櫻仙被他傷害。
鄒天逸放下祁櫻仙,一臉看好戲的樣子等著李清簫走過來。
李清簫的劍已經跌落在某處,鄒天逸用自己的劍壓制著李清簫的劍,等到李清簫離他還有幾步的距離時,他大步向前一腳將李清簫踢倒在地。
李清簫的傷口流著血,嘴里也滿口鮮血,鄒天逸一腳踩在李清簫的傷口上,李清簫疼得蜷縮在一起,也不忘用手狠狠抓著鄒天逸的褲腳,說道:“不會再讓你......帶走她......”
鄒天逸朝著李清簫的腹部猛踢,一次又一次重擊他的傷口。
李清簫已經沒有反抗能力,側著身看著祁櫻仙,想要再爬過去。
鄒天逸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清簫說道:“只有我才配得起她,你不過投胎投得好,成為鳳凰山的二公子。只不過李觀瀾痊愈了,你哥的門主地位也不保了,你就更不算什么東西了。要不是葉緩緩害得我聲名狼藉,否則,娶了祁櫻仙,我們家在劍術上的地位至少在西江趙氏之上。
屬于我的東西,我是不會讓給別人的。”
在這種生死交迫的時候,李清簫第一個想到的人卻是葉緩緩,他在心中暗自祈禱葉緩緩能夠知道他和祁櫻仙處于險境,能夠通知可以幫上忙的人來救他們,哪怕是替他召喚鳳凰也好。但是,他知道葉緩緩已經靈力盡失。
他沒有其他辦法,身體傷勢過重,已經到達極限,也無力再使用靈力,況且鄒天逸的劍術本就不差。
他喃喃自語道:“原來,當時她們在祁連草原上,是這種心情。”
原來,這就是絕望。
但是他對自己發過誓,一定要保護好祁櫻仙。
李清簫用手抓著地面上一顆小雜草,慢慢抓到盡頭,想翻個身,然后爬到祁櫻仙那兒。
鄒天逸說道:“我壓根就看不上你這種人,你連你哥都不如,根本不配做我對手,跟你說話我都嫌耽誤時辰。你怎么好意思整天圍著祁櫻仙轉?那我就讓你死心好了。”
鄒天逸俯下身,開始解祁櫻仙的衣帶,說道:“只要她生下我們的孩子,祁見瑜也拿我沒辦法,只能站在我這邊。我和她的孩子,一定又優秀、又漂亮,將來成為人中龍鳳。”
李清簫握緊拳頭,吼道:“你別碰她!鄒天逸!”
李清簫猛的吐了幾口血,甚至被血嗆到咳了幾聲。
姬彤來到李清簫身旁,對鄒天逸說道:“你不能傷害他,我們說好的,就算要殺他也只能我動手。”
鄒天逸看了一眼姬彤,說道:“我沒殺他,是他自己情緒激動,你現在帶他去看大夫,說不定他還能撿回半條命。我想起來了,葉緩緩斷了我的手筋教筋,要不是謝大人替我治好,我現在根本拿不了劍。讓他先替葉緩緩還債吧。”
鄒天逸抽出匕首,往李清簫走去。
姬彤護在李清簫面前,說道:“不行,他都快活不成了,你不能再傷害他。”
鄒天逸說道:“當初你要是殺了他,去幫畢云涯,畢云涯也不會死。”
畢云涯對于姬彤來說,是知遇之恩,她對畢云涯一直心懷愧疚。
她仍然一步都不讓,喊道:“你一定要得到祁櫻仙,我也一定要得到李清簫。”
鄒天逸微怒道:“你知道謝大人為什么一直沒有重用你嗎?因為你心中只任畢云涯這個主子,而不是他。你死了,他也絕不會怪我。”
鄒天逸毫不留情的向姬彤揮劍,姬彤也毫不退讓的應戰。
那名推倒祁櫻仙的重傷弟子在妖石像離開后恢復了清醒,躲在巖石后看著這一切,他顫抖著雙手,難以相信自己將祁櫻仙推向了妖石像。
巨蟒襲來,毒蛇圍攻。
鄒天逸到底不是千年妖怪的對手。
姬彤帶著李清簫離開,李清簫抓著姬彤的衣袖,懇求道:“姬彤,去救祁櫻仙,我發誓,只要你救了她,我什么都依你。我可以和你成親,也可以跪在你面前任你打罵,我也可以再也不回鳳凰山,和你在一起。我發誓。”
李清簫說這番話時,口中不斷的涌出鮮血,含糊不清卻也格外鎮定。
三天后,李清簫再次醒來時,姬彤在他身邊,說道:“我因為你,已經無路可退了,謝其伶會追殺我,仙門百家本就不容我。”
李清簫轉過頭才看到姬彤,姬彤在墻角的一側,離他不算很近,但姬彤看起來卻是很疲憊。
李清簫問道:“櫻仙呢?”
姬彤的眼角悄悄滑下淚水,她說道:“你就不能關心一下我嗎?”
李清簫沒有回頭看姬彤,他說道:“我記得我說過的話,我會留下來,任你處置。但我要先去看看她。”
李清簫走出房門后,一邊走,一邊檢查自己的傷勢,他身上連個傷疤都沒有,他知道姬彤一定是耗費了許多修為來救他。
他沒有多久就找到了祁櫻仙,因為祁櫻仙就坐在涼亭里,眼睛用一條絲巾蒙上了。
李清簫沖回去找姬彤,姬彤已經擦干了眼淚,恢復以往的神情,說道:“祁櫻仙本來就沒受傷,早就醒了。你昏睡的三天,我也給她找了大夫。她的眼睛被施花菊吃了,好不了的。她現在已經接受了這件事實。”
李清簫問道:“你有辦法嗎?”
姬彤笑了笑,反問道:“你覺得我有這么大能耐嗎?”
李清簫過了很久才說道:“我至少要見我哥一面,不然他們會發動很多人來找我。能送櫻仙去西江趙府一趟嗎,我想讓素玄姑娘替她瞧瞧。我只有這一個請求,拜托了。”
姬彤說道:“明天就動身吧。”
李清簫離開后,姬彤自言自語道:“我能不答應你嗎?”
李清簫只敢遠遠的看著祁櫻仙,心里頭萬千種情緒,最終淹沒在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