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醫趕到時,看著純貴人嘴唇上起的全是白色的泡,身上也起了許多的小紅疙瘩,那肚皮像是橘子果肉上的橘絲一般,屬實有些可怖。這番癥狀倒是頗像中了巫術。
這胎定然是保不住了。
女醫知曉此事非同小可,不是她一個太醫院女醫能擔起的責任,立刻像皇帝稟報,等待圣上的定奪。
“啟稟皇上,純貴人此胎胎相怪異,微臣猜測純貴人是中了巫術。這胎斷然是保不住了。”
此言一出,妃嬪們都炸了鍋。
宮廷中最忌諱的便是厭勝之術,純貴人這胎本身皇帝就重視萬分,可卻有人敢頂風作案。一想到宮里有人與巫族此等邪惡的族人有關,那些妃嬪們心中都是一顫。誰都擔心自己會是下一個中標的。
“查!給朕查!即刻起皇宮任何人都不得進出,朕倒要看看是誰膽敢如此挑釁皇家的律法!”皇帝的震怒,讓頭一直低著的薇嬪一顫,下意識的往眾多嬪妃后面躲了躲。
純貴人躺在病榻上,手顫抖著一遍一遍的撫摸著自己已經像是泄了氣干癟的肚子,跪在一旁侍奉的春秋鼻尖酸澀極了,“主子,是他來的時辰不對,只要主子養好了身子,一定還會再有的。”
純貴人依舊是毫無生氣,眼神呆滯的望著自己肚子上的妊娠紋。懷這一胎時,她便堵上自己日后的榮寵,可這一賭滿盤皆輸。
門“嘎吱”的打開,刺眼的光讓純貴人覺得害怕極了。一雙手將床簾掀開,她也許是聽到了珠簾被掀起碰撞在一起的聲音。她立刻將自己用被褥包裹起來。
皇帝看到她的模樣,一時有些心疼。
他上前想要掀開被褥,純貴人卻顫抖的大聲尖叫道:“別過來,出去!臣妾現在不宜面圣,別污了陛下的眼。”
春秋被主子的話嚇的立刻跪下,向皇帝磕著頭。
“陛下,主子是一時悲痛昏了頭這才失儀,陛下恕罪。”
皇帝瞧著那顫動的被褥,越發的憐惜。這種時候也不怪罪純貴人言語中的不敬。上前輕撫著躲在被褥中的純貴人。純貴人李婉一時被刺激到,下意識的掙扎,皇帝立刻加重了力度,將她扣住,攬入懷里,沉聲道:“別動,朕不想弄疼你。”
躲在被褥里的李婉,立刻捂住嘴,發出陣陣的嗚咽。
半晌她才哽咽的開口道:“臣妾現在容顏不堪,臣妾想在陛下心里留下的一直都是初入宮時那個貌美的婉兒,這樣哪怕陛下不再寵愛臣妾,至少不會想起臣妾是厭惡嫌棄的。”
皇帝聽了純貴人的話越發的是憐惜。
見李婉不再排斥他的觸碰,他輕輕的將她的被褥掀開,她像一個受驚的小鹿一般,眼里氤氳的全是霧色。皇帝將一旁準備侍藥的宮女的藥碗接過,李婉感覺到冰涼的藥碗壓在她唇邊的冰涼之意,苦澀的液體蔓延了她整個口腔,在她覺得整個空間都是苦澀之事,皇帝又在她的嘴邊塞了一塊蜜餞,口腔里的苦澀漸漸被驅散。
“朕答應你,倘若找到害你如此的人,朕一定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