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一結束,蘇孟就如約到新公司報道。
作為新人,她的首要任務就是將公司以及客戶的所有資料背熟,為接下來的工作打好基礎。
坐在她旁邊的同事名叫秦歡,是公司業務部的一員大將。受老板莫曉天的指示,接下來的工作當中,她將與秦歡同組,秦歡對接的客戶,就是她將來奮筆疾書需要服務的重點對象。
雖說是大將,但秦歡的年齡比上蘇孟還要小兩歲,說起話來很隨和,親和力滿點,而且還極有眼力見,與蘇孟這個慢熱型選手倒是挺合得來。
秦歡在她入職第一天就抽了一個下午的時間,緊鑼密鼓地帶著她過了一遍公司及部分客戶的相關資料,然后將這些整理好的資料統統發送給蘇孟,讓她根據所講自行消化,有問題就隨時來問。等過兩天會對她的熟悉情況進行相應的考察。
蘇孟自然不敢怠慢,這兩天除了應老板需求臨時處理一些演示文稿之外,她都沉浸在秦歡發來的各種文件資料當中,耗死了一大堆的腦細胞。
姚以岸一整個上午都忙著參加會議,眼看著上半年就要過去,她需要協助領導,將每個部門上半年的工作指標和實際完成情況進行統計,對還沒有完成指標的部門給出提醒和督促,以免等到月底變為完不成指標的部門。
除此之外,她還有一事要忙。
市場部的主管溫楠再過兩天就要休婚假,幾乎兩周的時間都不在公司。因此,溫楠休假期間將手頭的諸項事宜交給下屬小左處理,同時,姚以岸也需要幫忙打些配合,以免這兩周出什么岔子。
為了以示重視,中午溫楠特地請姚以岸吃了頓飯,她想表達的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婚假期間除了工資到賬之外,請別讓她收到一條跟公司有關的信息。這個幸福的假期,她要將腦子里的“工作”二字全部剔除,只裝“動作”和“愛情”。
姚以岸很想罵她沒出息,但想了想還是把話咽回去,換上一句祝福。
宋朵朵這一天則是在無盡的思考當中度過的。
因為媽媽的自作主張和男友的脾氣倔強,這次她總算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
面對男友,以往每次吵架都占了上風的宋朵朵,在這次的交鋒中反而有些底氣不足。佟非還在氣頭上,一直沒有來信聯絡。宋朵朵好幾次想發信息過去,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來緩和。她多少有一些自知之明,自己說話不擅長委婉溫柔,只擅長直來直去火上澆油。她不想將男友心情攪的更糟,因此暫時只好以沉默處理,想等上兩天男友氣消了再說。
而面對杜凡君,她又是一貫的無計可施。來硬的,她比不過杜凡君,來軟的,杜凡君又是個鐵石心腸。以前她都是以冷戰應對,這次,她總算打定主意,拋開情緒,以溝通解決問題。
一整天,宋朵朵都在心里盤算著該如何與杜凡君進行一場心平氣和的走心談話。待到下班時,她總算想出眉目,一如往日的迅速拎包出門。但等她趕回家里,想要將準備好的說辭脫口而出時,卻發現形勢有變。
宋文文回來了。
宋朵朵一進家門,就看見她姐宋文文正坐在餐桌前和杜凡君有說有笑的吃飯,宋朵朵看著宋文文端著碗望著她笑,脫鞋的姿勢不由一頓。
“怎么大周一的過來了?”宋朵朵不動聲色的洗手吃飯,看似不經意的向她姐發問。
杜凡君看起來心情很好,不等宋文文回話便搶先答道:“你姐夫這兩天要跟公司領導去外地分公司考察,你姐一個人在家無聊,準備趁機回來住兩天。晚上你把你那‘狗窩’收拾收拾。”
宋朵朵當然不會吝嗇和宋文文共享臥室,以前宋文文出嫁前,兩個人就睡一間屋。“我屋里干凈著呢。晚上我倆一被窩,明天早上一起起床,一起上班。對了宋文,從這去你公司應該和去我公司順路吧?你是開車過來的嗎?”
“怎么只想著蹭車,都不問問我最近怎么樣,準備在這睡幾天。”
“蹭車是大事,如果有你開車送我,我不僅不用擠地鐵,還可以理所應當的多睡半小時。你又不是不知道早高峰的地鐵有多恐怖……總之,只要有車蹭,你住幾天都行。”
“好吧,我開車來的,早上可以繞道給你當司機。”宋文文無奈點頭。
宋朵朵一聽有車可搭,當即樂成一朵花,興奮的歡迎她姐務必多住兩天。
杜凡君看不慣她壓榨宋文文:“你自己沒長腿是不是,你公司才幾站地鐵,非得跟你姐添亂。”
“那她順路能送我怎么了。”宋朵朵回家前才做好的心平氣和的心理建設,因為杜凡君一句話,徹底翻車,“什么叫沒長腿,我長沒長腿你當媽的不知道嗎。”
“你哪是沒長腿,你是連心都沒長,你再這么跟我說話試試?!”
眼見又是一場世紀大戰,宋文文頭疼,趕緊一把將宋朵朵拉住,不由分說往臥室里帶。
宋朵朵被她拖進屋,不開心的嚎叫:“你別拉我,是她先找我茬,你怎么能一回來就向著她……”
“行了行了,別跟媽置氣。她說話向來這樣,你生氣生的過她嗎。早跟你說了,咱媽這脾氣只能順毛捋,你偏不聽。”
“那我還需要順毛呢,憑什么非得是我去順她,她就不能順順我嗎。”宋朵朵氣結。宋文文勸她,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話雖然是說得好聽,可在站隊問題上,宋文文從小到大都堅定站在杜凡君的立場,比她爸還不靠譜。不然,為什么她每次都來勸她低頭,卻不見去勸杜凡君。
“行了,別吵。我好不容易回來一次,可不想看你倆吵架。咱媽這脾氣,你多包容她就是了。”宋文文頭痛,論脾氣,這兩個人還真的是半斤八兩。眼見宋朵朵不服又要開口,她忙道,“好了,就這么說定了,明天一早我送你上班,本來我也是這么計劃的。這么久沒見,咱倆得好好聊聊天。”
宋文文好言好語,宋朵朵知道她心里不向著自己,但她不能否認,宋文文對自己還是多般忍讓照顧。只能暫且咽下一口氣,賣宋文一個面子。
晚上,兩姐妹自然是照舊一起睡。宋朵朵說的“一被窩”顯然不是玩笑話,她撒潑打滾好一通,才終于說服宋文文放她進自己的被窩。兩姐妹有些日子沒見,都憋了一肚子的話,便同蓋一床大大的薄被,肩并肩的躺著聊天。直到宋朵朵打哈欠,兩人才收了話題準備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