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弟這話就客氣了。來人,將我新得的茶葉包半罐子出來,讓王賢弟帶回去?!鳖櫸暮睬浦詈笠晃挥返纳碛半x開自己的視線,這才舒了口氣。
“大哥,張、鄭二人突然提及廣陵王,其中必有貓膩。最近京中幾位王爺越發的鬧騰,幾位歲數小的皇子也該著出宮建府了,怕是有人等不及了。”王韜壓低了聲音,“我瞧著圣人這些年,怕還是屬意于廣陵王,若非當年那位刻意攀扯,圣人若是不處置,會另天下人質疑太子。如今也由不得這些人蹦跶?!?p> “慎言!圣人的決定不容置喙,我會修書令廣陵王萬事小心,張、鄭二人那兒,還拜托賢弟多加留意?!鳖櫸暮惨宦犆珙^不對,立馬制止了王韜。有些話心知肚明即可,說出來未免不合時宜。
“是,大哥放心?!蓖蹴w點了點頭,拿了半罐子茶葉,回了自己的府中。
廣陵王府——
“爺,京中又不安穩了。城陽駙馬的弟弟被參侵占百姓良田,甚至為此活活打死了三戶人家,城陽公主跪求無果,圣人最終判了斬立決。”顧知書將書信遞給蕭賢,忍不住嘆了口氣,京中風起云涌,他們這里,怕是安靜不了多久了。
“別怕,有我在。”蕭賢看著面色緊張的妻子,摟過她安慰著。室內一片溫馨祥和,殊不知此時的室外被蕭瑾瑜搞得兵荒馬亂。闖禍的正主兒正躲在樹后,看著琴娘著急找她的模樣笑得開懷。
“小娘,小娘——”琴娘絲毫未察覺是蕭瑾瑜在樹后躲著笑,只以為她貪玩到處亂跑,雖不至于跑出王府去,但如今還是夏天,衣裳穿的薄,若是不小心摔了,也夠她疼的。
“止步。”正當琴娘焦急不安尋到了庭院門口時,守著庭院的侍衛頭領柴慎行攔住了她的身影。
“哎呀,你別攔著我,小娘不見了。若是你們耽誤了我找人,小娘出了什么事,你擔得起嗎?!”琴娘本就焦灼,此時還碰上個攔路的,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兒去。
“此處無人出入,閑雜人等速速離開?!辈裆餍胁荒蜔┑陌櫫税櫭碱^,毫不客氣的開口。
“你這人怎如此無禮!”正當琴娘著急上火的時候,一個軟糯的童聲從樹旁傳來。琴娘聽到熟悉的聲音,臉上頓時露出笑意,三步并做兩步跑到了蕭瑾瑜的身側蹲下,輕柔的用手給她擦了擦臉上不小心沾上的泥土?。骸靶∧?,沒事就好。日后萬不可如此嚇婢子?!?p> “琴娘我沒事,此人是誰啊,竟如此無禮。”琴娘的聲音成功把蕭瑾瑜的視線從柴慎行身上吸引了過來。
“他啊,是圣人派來保護爺、娘子和小娘子的?!鼻倌锲鹕砝掕さ男∈滞鶅仍豪镒呷?,“小娘日后便知道了?!?p> 蕭瑾瑜點了點頭,卻仍舊忍不住回身看了一眼緊緊守衛著垂花拱門的侍衛,心中不禁好奇前院究竟是什么樣子的,為什么琴娘和自己都去不得呢?那母親能去得嗎?為什么自己永遠要在這個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呆著,外面又是什么樣子呢?
“爹爹——”已經黃發垂髫的蕭瑾瑜正被蕭賢領著,踏出了黑漆的門,去往附近的街道上游玩。自早些年蕭瑾瑜被柴慎行攔在垂花門后,蕭賢才意識到自己對蕭瑾瑜的教導只存在于書本,又想到自己這幾年只研究了廣陵的輿圖,甚少踏出王府,去親自考察。
思慮良多,蕭賢決定借口帶蕭瑾瑜游山玩水去實際考察自己想到的一些治水方策。既然帶了蕭瑾瑜,勢必要和淑娘商議。
“爺,瑾娘畢竟是女兒家,在家中賢良淑德才是最要緊的。”果然如蕭賢所想,顧氏表示了自己的不贊同。
“淑娘,瑾娘畢竟是我皇家貴女,若是從前,她最差也是縣主。廣陵這個地界兒雖沒有京都繁榮,可也不是窮鄉僻壤之地。帶著瑾娘出去瞧瞧,開開眼界總是好的?!笔捹t勸道。顧知書想了半晌,最終點了頭。待蕭賢走后,顧氏唇角翹起一個微微的弧度。
蕭賢回到書房,攤開一張自己從前不會看在眼里,如今卻用慣了的宣紙,拿出羊毫筆,構思半晌,筆落生花。
正當蕭賢揮灑了半幅遠山圖,門外就傳來元四的聲音:“小娘,這書房您可進不得。”
“爹爹——”蕭瑾瑜的聲音恰好傳來,一聽到聲音,蕭賢趕忙放下筆。筆才離手,蕭瑾瑜已經靈活的從元四的阻攔之下推開門進來了,一頭撞進蕭賢的懷里。而慌張跟進來的元四琴娘等人慌忙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