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氣氛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三人各懷心思。
秦歡在想這次的任務。
這次的任務對象是南覺,南覺是一個刑警,出生于名流世家,父親南軍是政界大牛,母親余薇是首都余家的大小姐,擁有自己的服裝品牌和余氏5%的股份,有著這樣的父母和家庭,南覺可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
只是南覺的人生并不是一帆風順的,他從小就有當刑警的夢,當初不顧母親余薇的阻攔上了軍校,因為成績十分優異,軍校還沒有畢業,就被領導看重外派出去完成了不少危險任務。
然而在這次晴空縣的任務中,南覺因為在抓捕走私犯的時候不小心中了罪犯的埋伏,不慎掉下懸崖,失蹤了近一年。一年后,當南覺再次出現,他的家人發現他已經失去了全部記憶,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身邊還多出來一個叫盛夏的小村女。
接下來就是狗血的劇情,南覺帶著盛夏回了都城他的家。問題出現在盛夏身上,盛夏在村子里的時候是一個淳樸善良的女孩,可當她來到京都后,發現這里的所有人都要過得比她好,女人們穿著光鮮亮麗的衣服,畫著精致的妝,男人們都圍著她們轉;再加上南覺本身優秀出眾,京都里不少名媛淑女們早就瞄準了他,若是最后這朵高嶺之花是被她們之中的一個女人摘走的還好,可是最后嫁給南覺的卻是一個籍籍無名的村姑,她們當然不會認為是南覺喜歡這個村姑,只是覺得盛夏用了什么手段讓南覺不得不娶她。這些小姐們在之后的時間里一直蓄意接近盛夏,引誘她墮落,教她打扮得風騷,教她花錢如流水,教她和男人廝混,徹夜不歸。最后盛夏更是被南軍的政敵利用,將南軍所有的機密都偷盜給了他的政敵,南家最后被摧毀,也連累了余家破產。
南覺是一個重情重義的男人,在南軍入獄,而他也被追殺的時候,始終沒有放棄盛夏,帶著她和余薇東躲XZ,然而沒想到的是,盛夏因為不滿逃跑路途中的艱辛和狼狽,竟然主動泄露了南覺躲藏的地址。
那是一個雨夜,南覺和余薇、盛夏三人圍在火爐旁,早就埋伏好了的罪犯們從屋子外涌入,始料不及的南覺堅持了一個小時后,還是中槍而亡,他的尸體被罪犯們剁碎了喂了狗。
看到這兒,秦歡輕輕呼出一口氣,南覺的人生太過沉重了,而這一切,都是從他墜崖的時候開始的。她抬頭看向后視鏡,鏡子里有著南覺的半張臉,他現在是意氣風發的,堅毅的臉龐上有著一往無前的銳氣,也許因為這兩天趕路太匆忙來不及打理,他下半張臉冒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很有男人味。
多么美好的人兒啊,他剛強、光明、智慧、勇敢、重情重義,本該受人敬仰,實在不該早早地隕落。秦歡這次就是要改寫南覺的人生,讓他繼續在自己的領域里發光發熱。
專注看著前面坑坑洼洼馬路的南覺不經意掃了后視鏡一眼,當即看到某女直勾勾盯著他的眼神,也許是她的樣子太可愛,南覺輕笑了一聲轉移開了視線。
雖然秦歡疑似碰瓷的行為確實讓人不喜,但看她也不過是18歲的樣子,這地方的人受到教育的機會很少,也許她也是不懂才走上了歧途。南覺在秦歡不知道的時候已經給她找好了碰瓷的理由,可是后來他才知道,秦歡哪里不知道,她知道得透透的,但就是想這么干,真是個小壞蛋。不過這一點在南覺的教導下最后改了,后來秦歡也成為了一個五好公民了呢。
很快,縣醫院到了。由于晴空縣財政不給力,這里的縣醫院也是年代久遠的樣子,看不出多少現代化的影子,但幸好這里的基礎設施還是齊全的。
“走吧,做個全身檢查去。”姜翰看秦歡停在醫院門口不肯進去的模樣,以為她是怕了,故意說道。
可他低估了秦歡了,作為一個專業碰瓷的騙子,她肯定每次都得被人抓到醫院來驗傷啊。驗傷最多也就是做個全身檢查,早在很久以前,秦歡就和這里的醫生說好了,每次她來的時候,醫生給她放點水,事后得到的賠償款兩人各一半,醫生也很愉快地答應了。秦歡碰瓷的都是一些看起來很有錢的人,況且,她每次要的賠償也不多,就一兩萬,就當是劫富濟貧了吧。
為了以防萬一,南覺抱著秦歡去做了個全身體檢。
進了辦公室,看到還是那個熟悉的姜醫生,秦歡當即放松下來,她朝著姜醫生使了個眼色,姜醫生隱蔽地點了點頭。
南覺似是不察,放下秦歡后徑直從衣兜里掏出證件亮在姜醫生面前,然后收起,“您好,醫生,這位小姐剛才說她被我們的車撞倒了,麻煩給她驗個傷,希望不會出什么意外才好。”
他說得輕松,姜醫生卻是在看到他出示的證件之后臉色微微變了變,反應過來之后他心下也不敢懈怠,笑著說道,“哪里,走吧,我帶著你們去做這個檢查。”
做胸透的時候,姜醫生趁著南覺不在,小聲地對秦歡說:“你是為什么惹來了一個警察,這次我可幫不了你了啊,你好自為之。”說著他搖了搖頭,一臉愛莫能助的樣子。
秦歡差點跳起來,她拉著姜醫生的衣角,“啊?警察?那你,我怎么辦呀?”
“你悠著點,認個錯興許還能混過去。”姜醫生拉開她扒拉著自己衣服的手,臉上恢復云淡風輕的模樣,走出了房間。
南覺這時走了進來,他黑沉的眸子朝秦歡掃過來。秦歡立馬收斂起表情,一臉無事地配合醫生。
這一套全身體檢下來,心理和生理的雙重壓迫讓秦歡覺得苦不堪言。
由于全身檢查結果要等個三五日才能拿到,出于各方面的考慮,南覺和姜翰兩人跟著秦歡回了她家。
秦歡的家在一片很老舊的城區,這里的建筑不知經受了多少年的風吹雨打,變得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