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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河萬里

第24章 塞外高手

關河萬里 獨自英雄 2356 2020-03-31 22:46:45

  李牧本是河北人,但現在坐鎮山東,所用的傭仆廚師大部分均是山東本地人士。

  山東以魯菜馳名九州,各色菜品的制作極為講究,風味以咸鮮為主,注重火候的把控。而魯菜的鮮,除去以鹽提鮮外,還要以湯壯鮮,廚師們用各種手法吊取的高湯清濁分明,有奶湯、清湯之分,美味無比,號稱百鮮之源。

  李牧府中的大廚手藝精湛,這一道道菜品端將出來,真是色香味俱全,看的在坐之人無不食指大動。蕭望、木那塔等雖說是貴族世家出身,常年錦衣玉食慣了,但契丹、匈奴均是游牧民族,平日食物以燒烤烹煮的牛羊肉為主,并無太多花樣。眼下見了這燒制精美的各色菜肴,也微微有種眼花繚亂之感。

  李牧坐在上首主位,伸手舉杯道:“今日高朋滿座,蕭將軍、木那塔將軍、金老均是各國聲望卓著的重臣,我謹以此薄酒為各位接風,請各位能開懷暢飲,務必盡興。”說著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其他人見李牧如此豪爽,也都舉起酒杯將酒喝干。慈光大師是方外之人,一向持戒苦修,不沾葷腥酒水,此時也以茶代酒,深啜了一大口。

  蕭望將酒杯放下,看了看滿桌的美味珍饈,開口說道:“去年以來聽說中原一地蝗旱相接,糧食歉收,百姓們易子而食都難以茍活,看來均是謠傳。大都督治理有方,山東物產還是豐饒的緊。”

  座中諸人聽了,都不由有些尷尬。尤其是宋萬里、王耀武、徐思道這幾名軍政主官,每日身躬政務,深知民間疾苦,蕭望的話便尤為刺耳。王耀武心中暗道:“這蕭望怎的如此不通人情,大都督畢竟一方諸侯,設宴款待各國要員,也不能太過寒酸了。此時說這種話,豈不是斥責大都督不體恤民情。”

  李牧舉筷夾了一塊肉,卻并不去吃,而是放在面前的小碟中。他用筷子指了指碟中的肉塊,說道:“杜少府詩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蕭將軍心系民生,老夫佩服的很。去年確實流年不利,中原一帶非蝗即旱,百姓們日子過得艱難。以河南為例,人口十停去了有六停,當真是餓殍遍野,赤地千里。即便是我山東境內,也深受災荒影響,大家都勒緊褲腰帶過日子了。但不管怎么說,這齊魯大地歷來物阜民豐,是老天爺眷顧的一塊寶地,雖說遭受了災荒,但靠著往年的庫存結余,生計倒還能過得去。加上今年開春以來風調雨順,豐收在望,去年的那點困難也就不算什么了。即便退一步講,山東再有個一兩年的災年,咱們身后還有整個大漢國力的支持。我朝江南一帶一年兩收,號稱魚米之鄉,保住咱們漢家百姓的飯碗還是沒有問題的。”

  李牧這番話雖輕描淡寫,但卻頗為中肯。山東雖也受災嚴重,但靠著李牧的籌劃和朝廷賑濟,基本沒出現餓死人的現象,只是軍中糧餉吃緊,勉強算可以維持。

  蕭望本意便是出言試探,被李牧不軟不硬的擋了回來,便不再多說,舉起酒杯道:“大都督雄才偉略,這等小事自然不在話下,倒是蕭某格局小了。自罰一杯,向大都督賠罪。”說完便再喝了一杯。

  這一話題就算過去,兩人一番交談,表面上看來無足輕重,其實各自暗含深意,算是兩人見面后的第一次交鋒。

  之后宴席便進入正常程序,大家觥籌交錯,氣氛漸漸烘托起來。木那塔酒量頗豪,接連喝了數杯,臉色微微泛起片紅暈。他再倒一杯,向著王耀武道:“王將軍,在下久聞盛名,未曾謀面,一向頗感遺憾。今日得見,王將軍英姿颯爽,讓人羨慕,在下敬將軍一杯,日后咱們山高水長,再論英雄。”他此刻酒意上涌,最后兩句話說的豪氣干云,完全沒有了昨日夾在中間唯唯諾諾的樣子。

  王耀武也已喝了不少,被木那塔一番話激起了胸中豪情,也滿斟一杯回敬道:“說得好,木那塔將軍,咱們山高水長,再論英雄。”說完兩人遙祝一杯,同時將酒飲盡。

  蕭望正與李牧說話,見二人如此,便說道:“大都督和冒頓單于麾下均是猛將如云,天下皆知。我契丹汗國久居塞北,反倒是閉塞了。”

  李牧道:“也不能這么講,貴國民風勇武,不在當世任何國家之下,只是韜光養晦,利器不露罷了。”

  一旁的宋萬里也說道:“咱們這位魏老爺子當年曾到過北海,對貴國勇士稱贊頗高。”

  蕭望轉頭看向魏遠風,驚訝的道:“哦?這位前輩還去過北海?”

  魏遠風點頭道:“不錯,老夫壯年時曾跑過鏢行,隨馬隊到了北海,做些絲綢茶葉的營生。”

  蕭望道:“原來前輩是位武學高手,在下也對武功極感興趣,不知前輩對契丹武學有什么評價。”

  魏遠風想了想,答道:“年深日久,也記不太清楚了。不過契丹武學自成一派,也是大有可取之處的。”這話里就有些不太看重的意思,魏遠風性格爽朗直率,卻并未太考慮對方感受。

  蕭望說道:“那無妨,我今天帶著兩人,也算是練了幾年武功的,不如就讓他們表演一番,讓魏老點評點評,也給在坐諸位助助酒興。”說著看向李牧,征詢他的意見。

  蕭望這次踏足中土,是帶有重要的任務在身,他有心立威,隨行的侍衛也是精挑細選的武學高手,就是要找尋機會展露一番,好為自己增加籌碼,贏得他人重視。

  李牧臉上并未表現出什么情緒,只是點頭說道:“蕭將軍的親隨,武功自然是好的。將軍肯賞臉,那是再好不過了。”

  蕭望便轉頭對身后的兩名大漢低聲吩咐了幾句,兩人當即轉身,走到了宴會廳門前的空地上。宴會廳的門面頗大,眾人坐在屋中就可清楚的看到門外情景。

  蕭望提高聲音說道:“各位大人,蕭某帶了兩個不成器的侍衛,讓他們就地操練一番,為大家演武助興。”

  在坐的大部分都是軍人和武者,對武學一道均十分熱衷,此刻酒酣耳熱之際更是正中下懷,當下紛紛叫好響應。

  兀朱林突然說道:“只你們的人自己練有什么好看的,大家不如搏個彩頭,每方派出一人較量,贏了的各有獎賞。”

  蕭望其實也有此意,只是李牧不接招他也不好強求,眼下兀朱林這個渾人說了出來,蕭望當即拍掌笑道:“兀朱林大人這個主意甚好,咱們就這么辦,大都督意下如何?”

  李牧仍是不冷不熱,說道:“既然大家愿意,那便蕭將軍的意思來就是了。”

  蕭望不去理會李牧話中的含義,立時著手張羅此事。過不片刻,三方便定出了人選,契丹這邊派出一名侍衛,漢軍這邊派出了趙濟方,匈奴除去木那塔等四人外另有隨行的護衛,也被叫來一名統領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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