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想起云舒那日在伊人園內(nèi),也是如此不知好歹,不懂規(guī)矩,便已有些不悅,道:“怎的?云舒姑娘是恃才傲物,不屑與我們這些粗鄙之人談?wù)撛娫~?”
語溪聽得瑞王妃如此說,忙解釋:“云舒不是這個意思,王妃娘娘莫要誤會!”
一直未出聲的翩翩,忽然道:“只是應(yīng)個景,博皇后娘娘及眾位夫人一笑,不必太過在意。”
云舒眼見著王妃動了怒,不敢再多說什么!
“便一盞茶的功夫吧,大家開始寫吧!”白婉音道:“聽我口令,時間到了便不準再寫了!”
柳翩翩云淡風輕地提起筆,略一思索,便下筆如飛,一蹴而就!
玉玨、茜雪等,自知文采不如翩翩。即便絞盡腦汁,也還是趕不上柳翩翩,自然也不肯太費腦筋,隨手寫了應(yīng)付差事!
也有有才情的,便暗暗下了狠心,要將柳翩翩比下去,時而皺眉,時而低聲自語,暗自揣度。
云舒心知是白婉音等故意為之,無非就是想要將軍府出丑。我不欲犯人,人卻不肯放過我,也罷,見招拆招吧!
作為21世紀的大學(xué)生,經(jīng)歷了中考、高考,背過的詩文不計其數(shù),便是想隨隨便便爭個第一,也是不難的!
但是,云舒并不想爭第一,還是低調(diào)一點好!只要不讓白婉音她們看了笑話去,便是了!
想來想去,忽然想起看過的《紅樓夢》中,姑娘們經(jīng)常一處吟詩作對,也有不少佳作!
自己小學(xué)五年級便開始拜讀《紅樓夢》,一本書快要被自己翻爛,別的也罷了,背幾首詩詞也不是不能的!
思及此處,提起筆便寫。唉,只是自己這手字啊,實在難等大雅之堂!幸而還練了一段日子,否則,今日怕是寫出的字都要讓人笑掉大牙了!
柳翩翩很快便寫完了,胸有成竹地四下環(huán)顧了一周,見其他姑娘,有人若有所思,有人揉了紙重新寫過。
見云舒拿著筆,寫得十分困難,腦門上都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不禁勾了勾嘴角:這個云舒若能做出首完整的詩作,便算是難得了吧?言風哥哥到底喜歡她哪里?心里一陣酸楚!
聽得白婉音說:“好了,時間到。”云舒剛好寫完最后一個字!
白婉音命侍女將眾姑娘的詩作收上來,夏皇后身邊的孫姑姑接了過去,逐一的念了。
茜雪與玉玨等的詩作,也只是做通了而已,實屬一般。
那兩位自恃有才,欲與柳翩翩一爭高低的,雖暗暗下了功夫,確實也比平日里長進了許多!
眾夫人聽了,也不住的點頭。
孫姑姑拿起一張紙,只見字體娟秀,笑道:“這是柳翩翩柳姑娘做的。”
柳翩翩做了一篇《牡丹賦》,讀來口齒留香,似飲甘露,如沐春風!
確是篇佳作,夏皇后聽完,也忍不住贊了句:“好!果然好!”
眾夫人紛紛附和:“這篇詩作是件上上品,柳大小姐不愧為京都屬一屬二的才女。”
柳翩翩不免抬頭看了一眼云舒,正對上云舒的眼神。云舒沖她笑了笑,眼睛里似乎滿是欣賞!柳翩翩低了頭,只裝沒看到!
夏皇后正自回味,瑞王妃提醒道:“皇后娘娘,還有最后一篇。”
瞥見孫姑姑手上的紙張,問道:“這最后一篇是誰所作?”
孫姑姑笑道:“這最后一篇是云舒姑娘所作!”
只聽一位夫人笑道:“這云舒姑娘的字,似乎寫的并不怎么樣!”
云舒大囧,卻也無奈,自己這手破字,也怨不了別人!
只聽皇后娘娘笑道:“今日只比詩,不比字,不妨事!”
皇后娘娘發(fā)話了,眾人也不好再多說什么。
只是瞧玉玨等臉上,卻是一副看好戲的神情!
“云舒姑娘做的這首是白海棠。”只聽孫姑姑念道:“半卷湘簾半掩門,碾冰為土玉為盆。偷來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縷魂。月窟仙人縫縞袂,秋閨怨女拭啼痕。嬌羞默默同誰訴,倦倚西風夜已昏。”
翩翩聽完,不自覺暗暗感嘆:沒想到,她居然能寫出這樣好的詩!并不在我之下!
夏皇后還在兀自品味,卻聽白婉音道:“今日所賞的并非白海棠,并不應(yīng)景,你這算是跑題了。”
云舒并不在意,也只報以一笑。
夏皇后卻點著頭,贊嘆道:“這首詠白海棠,果然心思靈巧,風流別致。尤其這句:偷來梨花三分蕊,借得梅花一縷魂。偷來一詞用得絕妙,意趣盎然。”又向眾人道:“雖不是今日所賞之花,卻也無妨。照我看,這首詩作竟要在《牡丹賦》之上,算得上今日最佳之作!”
聽完皇后娘娘的講解,眾夫人也紛紛稱是!其余姑娘,雖心中不悅,卻也無奈!
語溪喜得握住她的手!
云舒見柳翩翩臉色慘白,神情很不好,忙站起道:“皇后娘娘謬贊,婉音郡主說的是,云舒所作確實跑題了,不敢當這最佳!云舒覺得,《牡丹賦》更能當?shù)闷疬@最佳之名,不僅意境悠遠,文筆精煉,更是讀之令人久久不能忘懷!”
夏皇后見她言辭懇切,溫和道:“你的《詠白海棠》構(gòu)思新穎精巧,本宮很是喜歡!翩翩的《牡丹賦》渾厚精煉,確也是難得的佳作!”
“這樣吧,”夏皇后取下一串紅瑪瑙,一并交與孫姑姑道:“這串珠串便賞了翩翩吧。”
二人將所賜之物收下,宴飲繼續(xù)!
白婉音恨恨地喝了杯中的酒,玉玨見她如此情形,卻也不敢多說話!
云舒與語溪出了瑞王府,見翩翩還等在一旁。
語溪奔上前,開心道:“翩翩姐姐,你是在等我嗎?”
翩翩推開語溪的手,冷冷地對云舒道:“贏便是贏,輸便是輸,不需要你讓我。你如此行為,便是在羞辱我。今日輸了,并不代表我不如你,改日,咱們再比試!”轉(zhuǎn)身離去,并不給云舒說話的機會。
云舒對語溪抱怨道:“你們姑娘家便是如此蠻橫不講理的嗎?哎,她剛剛這話的意思,是不是承認我寫的比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