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半晌,并未見兩位洋美人有何不尋常的舉動,倒真的像是對這里的文化習俗十分感興趣。
云舒正百無聊賴,跟著兩人瞎轉悠,忽聽“撲通”一聲。
周圍瞬間安靜下來,眾人皆尋聲望去,正不明所以時,聽到驚叫聲:“呀,有人落水了。”
呼啦一下,近旁的人皆圍到了水塘旁邊。
有人在喊著:“來人啊,救命啊。”更多的是三三兩兩的,在一旁或咋咋呼呼,或嘀嘀咕咕,竟沒有一個人下去救人。
云舒見水中撲騰的像是個孩子,顧不上細想,便跳了下去。
其實,這水塘中的水并不深,不過剛沒過云舒的腰而已。只是,對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來說,卻是足以致命的。
云舒將孩子托出水面,女童的家人已經趕到岸邊。一個花容失色的年輕夫人,想來是女孩的娘親,旁邊站著一十四五歲的侍女,臉色也十分難看,又驚又怕的樣子。
侍女將女童抱了上去,云舒查看了,女童并無大礙,只是喝了兩口水,受了些驚嚇。
那年輕夫人再三謝過云舒,狠狠剜了旁邊的侍女一眼,便帶著孩子告了辭。
瞧那年輕夫人的穿著打扮,跟園內的人相比,十分尋常,想來夫君的官職并不十分顯赫。在場的都是有些身份的夫人小姐,精心裝扮而來,再加上寒冬臘月的,自然沒人愿意多這個事。
云舒并沒有忘記尉遲言風的叮囑,知道尉遲言風擔心的是什么,自己心里有數,故而,適才并未有所顧慮。更何況,是人命關天的事。如果繼續在水里泡下去,那女童就算不溺亡,也要凍壞了。
想到這,云舒打了個寒戰,這才察覺到冷。
周圍的人對著云舒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是個普通侍女。
既然看完了熱鬧,便準備散去。
卻聽到有人道:“參見瑞王妃。”
其他人聽聞,忙轉過身去,行了禮。
只見一衣著華麗的貴夫人,肌膚勝雪,珠翠滿頭,雍容華貴,年約40歲,這便是瑞王妃了。
瑞王妃朝著云舒親切道:“你上前來。”
云舒看看左右,見眾人皆望著自己,不確定地問:“我?”
瑞王妃笑著點點頭:“你叫什么名字?”
云舒只得走上前一步,行禮道:“我,奴婢叫云舒。”
“方才你很勇敢,可有受傷么?”
聽這樣問,云舒便知道,剛剛的事情,瑞王妃都已經瞧見。回道:“謝謝王妃關懷,回王妃,奴婢并無大礙。有皇后娘娘和王妃在,自然不會有什么不妥。”不敢大意,電視劇里的皇上王爺妃子們,一生氣可是要砍人腦袋的。
“你快去換了衣裳吧,一會本宮將此事稟告給皇后娘娘,再替你討個賞賜。”瑞王妃滿意地笑著說道。
“王妃這話就太過謙虛了,在座的誰不知道,皇后娘娘近兩年已經將神女節交于王妃打理。這神女節的一應事物,上上下下都是王妃您親自過問的。”跟在王妃身側的一位夫人諂媚道:“王妃倒也不必費心了,我這倒有個極好的賞賜,給了這位女使。”
人群中一身著深綠衣衫的夫人笑道:“熊夫人便說說,是何賞賜,我們大伙也一同聽聽,替這位女使高興高興。”
熊夫人笑道:“我娘家的一個表哥,年中的時候沒了夫人,如今也無意再續弦,只是身邊一直也沒個可心的伺候。我想,讓他納了這位侍女做妾,也不算委屈了。”
“可是那位現任監門廊將的馬大人?”深綠衣衫的夫人又問。
“正是呢,諸位說說,可算委屈了這位姑娘?”
眾人竊竊私語起來,有人推了一把云舒,悄聲道:“還不快謝恩,那馬大人左不過才五十,你做了他的妾室,也算是造化了。”
云舒聽到這話,差點要氣昏過去,自己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憑什么要給個五十歲的小老頭做妾?真想痛痛快快地罵過去。
按捺下心內的怒火,深吸了口氣,道:“熊夫人好意,奴婢實不敢接受,這種事情,沒有主家的同意,奴婢怎敢擅自做主。”
又聽剛剛推自己的人悄聲急切道:“你傻呀,這樣的好事還不快答應著。熊夫人去找你主家說,你主家焉有不同意的理?”
云舒氣不打一處來,回過頭狠狠瞪了那女人一眼。
聽得熊夫人又道:“這有何難?你便告訴我你主家是誰,我親自登門去說。再不然,今日王妃也在場,便求了王妃的恩賜,你主家再舍不得你,也不好不放人。”
云舒急了,這人怎么聽不懂人話呢,忙道:“奴婢并不想嫁人,不想給人做妾,只想伺候主家一輩子,報答主家的恩情。”如若真的等王妃開了口,恐怕就沒有回旋的余地了,難道,自己真的要給個糟老頭子做妾嗎?
熊夫人變了臉色,慍怒道:“原是看你心地善良,也有幾分姿色,想著賜你個恩典,也不算委屈了你。卻不知你這丫頭心性如此之高,看不上馬大人妾室的位置。”
云舒見瑞王妃笑意全無,面上籠著一層陰影。
“你將來不過拉去配個小廝,或是打發出去配個尋常人家,這樣的恩典是多少女使求不來的。若怕主家不放人,只要瑞王妃發了話,自然沒有不肯的。”深綠衣衫的女人道。
眼見著瑞王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云舒心內頓時慌了,衣衫還濕著,卻也不覺得冷,只急得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