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后,云舒未將此次小風波放在心上,故并未跟人提及。
晚膳后,將咸酥餅拿給珍珠,珍珠很是開心,邀了明湘一起分享。
今晚夜色甚是不錯,因天色還早,三人便約著去花園中散散步,消消食。
只見皎潔明亮的月牙,掛在中天,四周一圈淡淡的光暈。月光灑下來,園中的花草樹木都似披上了一層輕紗,別有一番景致!
三人一邊走路一邊閑話,走累了,便在一處石凳上坐下了。
“謝謝你們倆,你們對我的好,我不會忘記的。這次染病,我以為自己可能挺不過來了。”珍珠說得很真誠。
“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是你命不該絕,好日子還在后頭呢。”明湘笑著看了一眼云舒,又道:“我也沒做什么,夫人下了命令,不許其他人靠近。我只能拖云舒給你帶點東西,替我瞧瞧你。”
“我長到這么大,小時候只有姐姐對我好,現在,除了姐姐,便是你們倆對我最好了。”說著,珍珠便又紅了眼圈。
明湘見她傷感,攬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雖然咱們沒有血緣關系,這么多年的情誼,卻勝似親姐妹。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絕不讓人欺負你。”
兩個女孩抱成一團,相互依偎著,明湘轉過頭,朝云舒兇道:“還有你,你可不許辜負珍珠。”
云舒見她倆感情如此深厚,甚是感動,聽見明湘這樣說,動容道:“我自然不會辜負珍珠,也不會辜負你,不會辜負咱們之間的情誼,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好姐妹。”
明湘“噗嗤”一下笑出來,珍珠也紅著臉低頭吃吃地笑,云舒不明所以,莫名其妙盯著她倆。
明湘奚落道:“你呀,平時看著一副聰明樣,這時候又成了傻子。”兩個女孩又笑成了一團,云舒更是一頭霧水。
自然也怨不了云舒,畢竟本身就是個女生,雖說大家都是把她當男子看。但外表可以偽裝,靈魂卻無法替換,更何況,人家內心也是住著個小公主的。
仨人說笑了一番,便也該回去了。
“我和明湘先送你回秋影軒,然后我們倆再結伴回去。”云舒提議道。
“不用啦不用啦,你自個兒先回吧,我送珍珠回去,我們女孩子間還有些悄悄話說的。”
“這晚上黑燈瞎火的,你一個女孩子不怕嘛。”
“怕什么,我在這府里呆了這么些年,閉著眼睛也不會迷路。”
是呢,這將軍府管理有序,且夜間也是有人巡夜的,并沒什么不妥。
云舒便與二人告了別,自往院里去了。才路過一處假山,卻聽到“嚶嚶”的哭泣聲。
開始沒聽真,再走近一點,忽聽到嗚咽之聲。
云舒嚇了一跳,頭皮發麻。加上園內樹影森森,禁不住心道:莫不是遇到鬼了!
正拔腿要跑,細聽之下,聲音卻是真真切切的。
仔細瞧了,見假山旁有個人蹲在那里。
云舒壯了壯膽,問道:“是誰?誰在那兒?”
嗚咽之聲停了下來,云舒更加確定是人不是鬼,便大了膽子,走上前去。
細看之下,卻似是蓬萊閣的荷香。“荷香姐姐?”云舒小心翼翼問道。
那人起身走上前來,確是荷香。
因平日里與蓬萊閣的人無任何交集,也無往來,今見荷香如此,云舒猜測,可能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吧。
卻也不好多問,只說:“荷香姐姐,這里蚊蟲多,且去那邊亭子下坐著吧。”
荷香聽罷,點點頭,便隨著云舒走到涼亭下,在凳子上坐了。
云舒一時也不知該如何開口,走開也不是,便呆呆坐著。
停了會,荷香吸了吸鼻子,似乎平復了心情,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有沒有,誰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哭出來會好許多。荷香姐姐當我不存在就好了,我什么也看不見。”
荷香拿著帕子捂了捂嘴,淺笑道:“怪道女使小廝們都與你交好,說你為人和善,今日一見,果然不錯。”
“謬贊謬贊,大家對我也都很好,都是相互的。”云舒訕笑著。
“唉,今日是我母親的生忌,母親生前從未享過福,過了一輩子苦日子。”說著眼中又滾下淚來。
“阿姨~額,伯母在天有靈,看到你平安喜樂,她也就安心了。”云舒安慰著。
“是啊,將軍和夫人,還有姨娘,待下人都是極好的。就是府里的女使小廝們,在一處也都是和和氣氣的。只是,總是時常會覺得孤獨,知心話卻無人可說。”荷香望著天上的彎月,流露出一絲傷感。
云舒一時語塞,正不知該如何接下去,又聽荷香道:“我與你甚是投緣,以后可以經常找你說話嗎?”
見荷香眼睛里閃著小星星,云舒自然不能拒絕,笑道:“當然可以,很樂意當荷香姐姐的聽眾。”
周姨娘向來是個溫柔敦厚的,想來她的貼身女使,自然也不會差的。且看這荷香姐姐,平日里便比一般的女使穩重、嫻雅。
說了幾句話,荷香便起身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與你說了會話,心情好多了。”
二人道了別,荷香便自去了。云舒坐著發了會呆,起身正欲離開,卻見凳子上有一方淡青色手帕,手帕上右上角繡著一朵七彩祥云,左下角是一朵粉色的荷花。
應是剛剛荷香落下的,抬頭見荷香早已沒了影兒,便撿了收起來,想著明日找時間還給她。
只見這手帕上,猶有點點淚痕,不免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