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化十年,興華會燕都分部正式成立,呂望融合鬼君鱗片,修為突破二境。
宣化十三年,烏然蠻王帖齊兒.哈顏木暴亡,其子帖齊兒.圖真繼位。
宣化十五年,殷小廉改年號為順北,自稱順北國主,割讓蔚州于烏然,歲幣增加一倍,舉國震驚。
順北三年,烏然蠻王圖真親率四萬鐵騎南下,勢如破竹。
燕都,大內寢宮。
殷小廉坐在金木椅上,臉色陰沉的看著眼前的果盤。
一個小太監顫顫巍巍地拿著一張薄紙,口中念道:
“景州將軍田虎戰報:神衛與敵交鋒于郊,敵以四倍兵力突襲我軍,我軍向羽軍求救未果,傷亡過半,損失慘重。我軍撤向武州。”
他帶著畏懼的眼神看了一眼旁邊的尚恩,咽了一口唾沫,繼續念道:
“龍山將軍張撫戰報:我軍依險固守,力敵八千烏然精銳,奈軍中有三千叛軍嘩變,為烏然軍打開城門,龍山防線已全面崩潰,我軍撤向順州。”
“……斷胡城失守。”
“……白馬山失守。”
“這么說,四路烏然兵馬均攻破燕都的屏障了。”殷小廉苦澀一笑,把果盤推倒。
水果一個個應聲落地,滾向一旁的水池。
“求和的國書發出去了嗎?”他轉頭問尚恩。
“回國主,已經發出去了。只是,圖真,圖真的條件是將烏然,燕山兩國合并,由烏然君主管理,然后封國主為平安侯。”
“呵,南撤吧。”殷小廉牙齒緊咬,踩碎了一個青梨。
燕都城郊,一只只高貴而華麗的儀仗隊帶著殷小廉,和城內的兩萬禁軍一起加快了行軍步伐。蕭瑟的秋風中,穿著胡袍的烏然探馬在城外的幾個小鎮中隱秘地來來往往,不禁帶過一陣凄涼。
興華會分部,竹檐客棧。
一位白發三兩根的周不琴摸著自己圓圓的下巴,沉聲道:“燕都最后一道防線破了,昨兒的事。”周不琴沉重的說。
“長老堂那邊的意思是按兵不動。”
說話的換成了轅夜:“等到殷小廉的兵都拼完了再反攻。”
“烏然兵馬會把整個燕山毀了的。”十七歲呂望的聲音已有些成年人的模樣:“我們要的不是一片廢墟。”這幾年他的修為猛進,于上月達到了四境五品。他悄悄向溟滄問道:“白狼谷那邊……”
“云帖帝國向白狼谷開戰了,實在抽不出兵力。”溟滄難為的回答。
“我覺得哥說得對,我們不應該放棄的。”十六歲的蒼兒長得漂亮了許多,藕臂細嫩,俏生生的小臉仿佛可以擠出水一般,女性的曲線也越來越凸顯,整個人顯得亭亭玉立。
“呂望說得對,我們興華會的宗旨不是滅烏然嗎?”轅牧牧和周小冉一起說。兩人剛剛在上個月喜結連理,都已是六境的修士。
“我們都想留下來保護燕都。”眾人上前。
八年來,他們除了節日和過年回到興華會堂口,其余時間都在這里度過。對他們每一個人來說,燕都的每一條街,每一個商鋪,都有著難以忘懷的記憶。
周不琴和轅夜顯得有些尷尬,眼前這些年輕一輩已經成長起來,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樣管教。
他們搖了搖頭,轅夜拿出了一張牛皮紙,眾人見了皆彎腰接令。
轅夜道:“長老殿諭令,所在燕都的興華會本部人員即刻撤離,不得延誤。”牛皮紙上還有呂晨的印章。
“孩子們,收拾收拾行李,走吧。長老殿的命令從來不允許違抗。”
周不琴凝望著這家小客棧,將最后一把魚食撒進了水池中,用那個老葫蘆瓢舀了水,澆在一叢叢竹子上。
有的女孩子失聲痛哭起來,蒼兒猛地把頭埋進了呂望的懷里,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他聽到了輕輕的抽泣聲,右手緊緊摟著她,左手則慢慢地握了起來。
呂望俯到蒼兒的耳邊,輕語了幾句:“幫我做點兒事情……”
巳時,東門大街,烏然主力部隊離城三十里。
街道上擠滿了逃難的人群,老太太的叫罵聲,嬰兒的哭喊聲和推搡的喧嘩充斥于耳。
在得到守城禁軍逃跑,烏然鐵騎就在城外的消息后,整個燕都陷入了混亂,無數百姓從家門涌出,想要逃離這座城市,卻被人流堵在了大街上,幾乎寸步難行。
“求你們讓讓吧,我這小孫子才剛出生啊!這可是我們家單傳的苗兒啊!”
“滾開,老子要出城,都給老子滾開。”
“讓一下呀,你們讓開啊,我老太太還想活命啊!”
“你想活命,我們就不想嗎?憑什么給你讓!”
……
午時,整個燕都城亂成了一鍋粥,烏然主力部隊離城十五里,探馬開始偵察燕都內的情況。
興華會一行人在房檐上行走,多不時,已至西門城樓。
突然,呂望和蒼兒一起離隊,向城中心的通天樓走去。周不琴和轅夜剛想去追,才發現后面的所有少年都跟了上去。
“鐺!鐺!鐺!”鐘聲在燕都的中央響起,迅速傳遍了整個城市。
喧鬧的人群一下子安靜,帶著疑惑與希望看向了通天樓。
只見一個少年和少女并立在樓頂,少年左手持著一桿黑色的大旗,右手拿著破舊的血矛,傲立在風中。少女取出了一架鳳尾琴,用纖細的玉手彈奏。
少年唱道: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
“同望蒼兮挾天穹,誓死衛兮終不悔。”
白衣獵獵,大旗招展,天女撫琴,國士無雙。
此時的他們,聚集了整個燕都城的目光。
“我是靖北侯呂延之孫,大將軍呂邢之子,呂望!烏然兵馬已離燕都不足十五里。他們,就是野獸,是來殺戮的!沒人能獨善其身,我們沒有退路,唯一的辦法,就是齊心協力保住燕都城!”
看著所有人遲疑和恐懼的眼光,呂望怒吼:“都他媽是兩條胳膊一個頭的凡人!你們怕什么鳥呢!老幼婦孺立刻進巷子,所有青壯拿上兵器跟我守城門!”
“去你媽的!”呂望對著發呆的人群發動了狼魂魔嘯,威震四方。
整個燕都城在最危急的時刻動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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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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