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再完全沉浸于悲傷，但葉長安也沒有百分百的回復元氣，醒來時已是隔離第四天的下午。
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她就像《三體》游戲里脫水等待被折疊的人形，沒有力氣。
錯過了飯點的她打電話去前臺不好意思的問能不能再讓機器人送個餐。
等飯送上來時，她已經餓的有種自己就快飛升上仙的幻覺。
從去小山村開始她就沒有一個人坐下來好好的吃頓飯，這次機器人送過來的不是簡單的快餐，而是制作精良的符合酒店水準的餐食。
她把餐具和菜擺好后在陽臺慢慢的吃起了飯，但胃口并不是很好。
待體力恢復后，她收拾了一下陽臺上昨天自己喝酒留下的殘局，開始用ipad看起了海明威的《死在午后》，希望當年在外公身旁看過的海明威能再給自己一些力量。
半日之閑，可抵十年塵夢，短暫的調整或許可以讓她更好的出發。但她也時常發呆，過的恍惚，好像生活失去了重心一樣。
歐凱則在房間里沒有出來，眼神卻時不時的飄向窗外。
被隔離的第五天，歐總拿起手機給葉長安發了個短信，“能麻煩幫我選個禮物給我姐嗎？”
在閨蜜遠程指導開始閉關練習冥想的葉長安并沒有看到短信及時回復，讓歐總在內心對自己進行了靈魂拷問“你中毒了嗎？”
幸好，葉長安有藥。葉長安從小沒少干幫兄弟追女孩子的事，大到宏觀指導制定作戰方案，小到幫忙修改情書，改到讓妹子感動落淚。
給女生選禮物這種事根本不在話下。不過送人禮物都要投其所好啊，葉長安也沒多想，直接給歐凱撥了個電話。
“歐總，你知道你姐姐喜歡什么嗎？在網上買她喜歡的東西快遞過去就好啦”
歐總，歐凱第一次這么不喜歡別人稱呼自己為總。“當然不知道，知道我問你干嘛？”
“哦哦，不知道也正常，我有兩個弟弟，他們也都不知道我喜歡啥。“
“那你喜歡啥”
“哈？我也不知道我自己喜歡啥，我喜歡的東西我一般自己就買了。”
見歐凱不搭話，葉長安又自言自語的說道：“要不然你就送束花給你姐吧，女孩子都喜歡花。“
“什么花？”
“額，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姐姐喜歡什么花？回想下，你看她喜歡什么電影，電影里男主給女主送什么花，或者你常見她工作的地方，家里，自己買過什么花。”
歐凱的姐姐歐麗比他大10歲，他們的關系并不像一般的姐弟。有時候他甚至覺得姐姐很討厭他，他對自己的姐姐一無所知，有些悲涼。
他覺得以姐姐的性格，應該不喜歡花，不過也沒關系，因為給姐姐買禮物只是個借口，一個莫名其妙就從腦海里蹦出來了的借口，這個借口冒出來的時候它就指向了葉長安，非常調皮的迫不及待就想往葉長安那跑。
兩顆心逐漸靠近的過程是需要一點冒險，一點勇氣，一點莫名其妙和情難自已，一個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想走近你的念頭。而歐凱這些剛好都有。
“我沒有觀察過，你喜歡什么花？”
“哈？每個人都不一樣啊，我喜歡的萬一你姐姐討厭呢？比如說我喜歡香檳玫瑰和小雛菊，但很多女生不喜歡，覺得土氣或者小家子氣。”
“我覺得你要不實在想不到什么的話干脆直接打錢，我就喜歡我朋友給我打錢。”
于是后來的歐凱，想葉長安了就給他打錢。但此時的歐凱真是滿頭黑線，他姐姐根本不缺錢好吧。
不過，他姐姐此時真的很缺錢，缺好幾個億的那種。
他此時get到了兩個知識點，他在手機備忘錄里記下了關于香檳玫瑰和小雛菊的筆記，并一直讓它們霸占著內存。
次日，歐凱又發了同樣的短信給葉長安，只不過把姐姐換成了阿姨，在收到葉長安一波吐槽之后又記下了女人要吃阿膠糕美容養顏的知識點。
晚上時，葉長安正在陽臺發呆，歐凱也恰好走到了陽臺上，幾日不見的兩人都楞了一下，歐凱掏出手機，雖然這幾日有很多工作上的電話，但他還是在通話列表里一眼就找到了葉長安三個字撥了過去。
葉長安接通電話，并沒有聽到葉凱開聲，其實葉凱自己也不知道說啥。
于是話多的葉長安開口調侃道，“你不會是要問我給你媽選什么禮物吧？”
葉凱愣了下，“我媽早就不在了，這個盡職調查你都沒做嗎？”
“我又不是狗仔…………不好意思啊，對不起，我真不知道。”
“我認為對客戶做好盡職調查才能明白客戶的需求，這樣可以更好的為客戶服務。”
“對對對，您說的對。”
本來想解釋下自己是臨時被指派來做這個項目的最近又發生了很多事所以還沒來得及調查到股權結構以及董事長家的家長里短這一塊，但下意識的覺得確實是自己不對，最近工作進度條基本沒有任何推進，不應該再頹廢下去啦。
“不好意思，我馬上開始工作。”
“算了，你已經把結果交給我了，怎么解決問題是我的事，到時候你只要配合我就可以了。你最近就歇著吧”
“不行啊，我不是什么都可以配合的，我是有職業道德的。”
“你以為我要你配合干嘛？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快再說不行。”
好的，看來女人也不能隨意說不行。葉長安心里默默的給自己畫了塊墓碑，打算躺平。
在葉長安躺平之前，歐凱開聲道“喝酒嗎”
“額，我們審計不陪客戶喝酒的”葉長安不知道腦子又抽了什么風。
“你能不把我當客戶嗎現在？叫我歐凱吧。”
剛剛是誰以金主爸爸的身份壓自己來著？你可知酒喝多了會讓人以為你想和她拜把子當兄弟的啊。當然，歐凱又不知道了。
“紅的白的？”
“隨便你。”一個女孩子這么強，前幾天才喝了那么多酒現在就來問紅的白的，“香檳吧。”當然，歐凱還有點暗搓搓的擔心自己喝不過葉長安。
“哦。”葉長安直接掛斷了歐凱的電話，讓歐凱有點郁悶。于是兩人分別從自己的房間里拿了酒和杯子坐到了陽臺上。
兩人就像兄弟一樣，光喝酒不說話。葉長安盤腿坐在陽臺的椅子上，既然不把他當客戶那就隨意點嘍，既然不是客戶那就是朋友嘍，沒什么可說的還是不尬聊了吧，言多必失啊。
最后還是歐凱沉不住氣，給葉長安打了電話。
且看我們的悶騷凱要打電話說出一番什么讓人一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