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和自己公司自己做主的巴特雷不同,樊一凡的蜜月假可是法定婚假加日常請假才湊出來的。
出去玩兒了近二十天,再不回來好好工作,老板要瘋了。
把能粘喜氣的糖果和蜜月帶回的小禮物全部投喂給了同事們。
除了偶爾會走錯家門,每天好像又恢復到了以前。
生活里多了一個人,樊一凡沒覺得有什么大區別。
2
偶爾看到電視臺的采訪鏡頭里有巴特雷,樊一凡會多看幾眼。
接受采訪直播的巴特雷,戴著婚戒。
采訪他的女記者驚呼:“上個月采訪您的時候還沒有結婚。”
巴特雷晃動著無名指:“對呀,您真是福星。我就是上個月接受完您采訪決定了項目,然后去見的合伙人,然后遇到了我太太,然后上個月結的婚。”
一連串的然后,一環扣一環的然后。
一個經濟頻道的女記者八卦欲大發,秒變娛記,對巴特雷是連環問:“您太太是做什么工作的?”、“你們是怎么相遇的?”、“閃婚會是真愛嗎?”
其中有一個問題倒是吸引了樊一凡的注意,她抬頭看著鏡頭里有些帥氣的老帥哥。
巴特雷有感應一樣緩緩注視著鏡頭,像是在注視著鏡頭這邊樊一凡的眼睛。
女記者問:“很多女生都喜歡聽到‘我養你’這樣有責任感的話。您向您太太說過這話嗎?或是,您有沒有意向讓您太太做全職太太?”
巴特雷搖搖頭,一如既往的誠實:“沒有。沒說過‘我養你’這樣的話,也沒有想讓我太太做全職太太的想法。當然,如果她想做的話,我全力支持。”
樊一凡臉上綻放著笑,沖著鏡頭里的巴特雷比了個大大的心。
巴特雷回以更大的笑,暖暖的。
3
巴特雷確實沒有說過同樊一凡說過“我養你”這樣的話。
“我養你”是一種頗負浪漫心動的責任和擔當——對于這樣觀點,樊一凡和巴特雷從不認同。
他倆都覺得愛情就是愛情,作為經濟獨立的成年人對于誰養誰這種事情,絲毫get不到這個浪漫動心的點在哪兒。
“我養你”這幾個字,熊小慫常掛在嘴邊。郝暖欣就很吃一這套,她說熊小慫每次說這幾個字的時候,他周身都散發著男性光芒。郝暖欣說,每次熊小慫說“我養你”的時候比說“我愛你”的時候還讓郝暖欣動心。
景玄仁也向凌然說過“我養你”。一向灑脫的凌然也會覺得景玄仁浪漫,甚至會托腮的向樊一凡和郝暖欣炫耀:嗨,我家親愛的說要養我了。嘻嘻——嬌羞的像個小女生。
4
巴特雷也會時不時的帶樊一凡參加他的聚會。
以往,對于一些需要帶家屬出席的宴會,巴特雷一般會很任性的不參加,或是抓個漂亮女伴參加。
但現在不同,有了老婆的巴特雷,總想著出席這類活動。
恨不得天天把樊一凡帶在身邊,昭告全天下都不足以表達他的愛意。
樊一凡開始還覺得新鮮,會陪他一起出席出席。
后來,參加這類宴請多了,樊一凡覺得無趣。
在觥籌交錯中,和一群不推心置腹的人推杯換盞。
可,回回樊一凡還是積極參加。
樊一凡在衣帽間的試衣鏡前左晃右晃看著身上的裙裝。
婚房衣帽間里的衣服都是巴特雷給樊一凡置辦的,他也不清楚樊一凡的喜好,就讓助理把各品牌各款式的衣服鞋帽發給樊一凡挑選。
樊一凡覺得沒必要。
巴特雷就讓助理給搭配師發去了樊一凡的照片和身體尺碼,讓他們給搭配好了衣服鞋帽,全部滿滿的把最新款放在了衣帽間里。
5
巴特雷不解,擰眉看著挑選禮服的樊一凡:“不想去就不要去了,其實我以前也并不常參加這類活動。”
“不啊,我想去。每次去都可以試穿這么多套好看的禮服,還有美美的狀,打扮自己的過程還是很開心的呀。”
樊一凡像個想讓自己美美的小女生一樣,對遇見所有美好狀態的自己都充滿著期待。
巴特雷失笑:“注意你的身份。”
“我身份怎么了!不就是已婚婦女嘛,怎么了,還不許為悅己者容了?還不能出去勾搭勾搭小哥哥老哥哥們了?”
“能能能。請第一個勾搭我!”
“行吧。你老是老了點兒,但看在你長得還不錯的份兒上,我考慮考慮。啊——”
沒等她出門勾搭人,巴特雷先下了“黑手”,把樊一凡拉入了懷抱中......
6
平時公司沒事的時候,巴特雷會盡可能多的陪著樊一凡。
有時候處理完上海那邊的事情,已經很晚了,他也會趕最后一班機飛回來。
家,很奇妙。
尤其是,各自脫離開各自和父母的家組成的小家,成了放在首位的牽掛。
很多時候,睡前還是自己的樊一凡。
睡醒已經躺在了巴特雷懷抱中,被他緊緊的抱著。
他的手臂早被壓麻了,他也沒舍得動一下。
很多次,樊一凡都以為是在做夢。
她揉揉眼睛,捏著巴特雷的臉,故意把他捏醒。
湊近了問他:“我在做夢對不對?”
巴特雷睡眼惺忪的回答:“嗯。對,你在做夢,我也在做夢。好巧啊,我們都在對方的夢里,快睡快睡,不要醒。”
“一醒你就消失了對不對?”
“嗯,醒了的話我們就都消失了。快乖乖的繼續睡覺。”
“好。我們都乖乖睡覺。”
“嗯。”
在巴特雷的懷抱里,樊一凡再次沉沉睡去。
連巴特雷鋪天蓋地落在她身上的吻都沒喚醒她。
樊一凡開始習慣和依賴這份安穩。
7
一天深夜,睡熟的樊一凡突然接到郝暖欣的電話。
樊一凡睡前給手機充電,忘記靜音了。
大半夜鈴聲突然大響,樊一凡嚇壞了。
樊一凡最怕半夜突然的吵醒,好半天她心臟都是沒有規則的噗通噗通亂跳。
幸虧巴特雷在身邊。
巴特雷抱抱她,打開床頭燈。
下床拿來了樊一凡手機,遞給她。
樊一凡把自己裹成了粽子,瞇著眼睛問:“誰呀?”
巴特雷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備注“好暖心”:“郝暖欣。”
樊一凡一下沒了困意:“暖欣!”
樊一凡半夜接過的電話除了騷擾電話就是工作電話。
從沒有結過好友突然打來的打來的電話。
哦,接過。
是凌然在國外倒時差睡不著的時候,很缺德的在大半夜給樊一凡打電話,求聊天。
所以,如果不是什么急事,郝暖欣不會在半夜給樊一凡打電話的。
況且,以暖欣的性格,除非是特別重要或者緊急的情況,不然她不會選這個時間點打來電話的。
就算是重要或緊急的事,郝暖欣也會首選給熊小慫打電話,不應該給樊一凡打電話的呀。
什么事呢?
千萬不要是不好的事!
在從巴特雷手中遞過來手機的一秒時間里,樊一凡腦袋中已經飄過了N多種猜想。
8
“喂?暖欣......”
樊一凡話音還沒落,電話那頭的郝暖欣已經嚎啕大哭了起來。
“一、一一凡。”
“怎么了?暖欣,是發生什么事兒了嗎?”
樊一凡發現她自己說話的聲音都像在顫抖。
巴特雷坐在樊一凡身邊,拉著她的手,傳遞著他的能量。
巴特雷小聲讓樊一凡問問郝暖欣現在在哪兒。
樊一凡問:“你現在在哪兒?”
郝暖欣哽咽著:“在在,在家。”
確定郝暖欣安全,樊一凡沒打擾郝暖欣,任由她哭。
等她哭夠了,樊一凡才開口問發生了什么事。
9
郝暖欣抽泣著:“熊小慫在車里,在車里。”
樊一凡和巴特雷面面相覷。
樊一凡問:“熊小慫在車里是什么意思?”
“他現在在車里坐著。他沒回家,他不回家。”
樊一凡急了:“他在車里干嘛?你倆吵架了?不應該啊,你們不是沒吵過嗎。”
在郝暖欣面前永遠一臉慫的熊小慫是模范中的模范丈夫。別說和郝暖欣吵架,就是大聲和郝暖欣大聲說話,他都不舍的。
電話里頭,郝暖欣抽紙抽擤鼻涕:“一凡,一凡你說,你說,有福婦享,有難夫擔的夫妻關系是不是畸形的。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他不讓我一起分擔,患難不同當的夫妻叫夫妻嗎?他是不是不信任我,他為什么要自己獨吞壓力。我雖然幫不上忙,可我也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我想分擔他的心情,我要分擔的是他的一切,不光僅僅只是他的好。他的不好我也有力量有能力去分擔的,為什么他要偷偷的自己擔著,為什么要躲起來自己消化!”
10
在郝暖欣凌亂的敘述中,樊一凡聽出了個大概。
捋順了大概是:雄小慫說他在加班晚上不回家,讓郝暖欣休息,不要等他。郝暖欣生娃之后,養成了起夜的習慣。上完廁所的郝暖欣把睡前給熊小慫留的燈關掉,順便去關上了開著的窗。從窗邊剛好可以看到郝暖欣家的車位。本來只是郝暖欣不經意的一瞥,結果看到了他們家的車。車窗開著,車里的熊小慫在抽煙。郝暖欣不知道他抽了多久。樓下的路燈挺亮的,亮得她從這么高的樓上都能看到一地的煙蒂,亮得刺她眼睛。
郝暖欣的眼淚又下來了,喃喃自語著:“他根本沒在單位加班。他居然在車里不回家。原來,
網上說有些男人下班后躲車里抽煙、發呆就是不回家的段子是真的。”
“暖欣......”
樊一凡不知道說什么,她被巴特雷握在掌心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摩挲著。
隔著電話,也沒擋住樊一凡對郝暖欣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