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買了兩張東西柵的通票。
按巴特雷的說法，西柵大概三小時左右就能游完。倆人打算游完西柵，接著去東柵。
誰知道倆人從下午兩點多進門，一直玩到晚上十點鐘閉園。
待了八個小時，還意猶未盡。
2
藍印花布是烏鎮的特色，進門的染坊里有手工制作。
巴特雷和樊一凡繞過在晾衣桿下扯著藍布照相的人群，進染坊參觀。
草本染色作坊用藍草作為原料染漿制作藍印花布，他們這兒還有彩烤工藝。
他倆還一起DIY了一塊藍印花布小方巾。
3
在烏鎮郵局。
一面墻上貼滿了信封。信封上都是游客們的美好心愿。
其中一封，樊一凡一眼就發現了。
蒼勁有力的字體寫到：“烏鎮：如您，似水溫柔。祈我，靜睦如斯。”
落款是：嶺南游子耀航，2019.12.17。
樊一凡淪陷在這漂亮的字體里。
“嘿，喂，嗨——醒醒了，走了。”
巴特雷成功把樊一凡拉回現實。
4
“你看！”
樊一凡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驚喜。
巴特雷一臉蒙，“看什么？”
“月老廟！”
“呦！還真是！”
巴特雷立馬雙手合十，非常謙恭地念念有詞：“月老大人，謝謝您給我賜了這么好一媳婦兒。”
樊一凡很驚訝：“啊！你不是沒媳婦兒嗎？”
“以前是沒有，現在這不是有了嗎？”
慢半拍的樊一凡剛反應過來，躲開了巴特雷的直視：“你別瞎說。”
“我哪兒敢瞎說啊。神明就在眼前，我字字真心，月老可鑒。”
“那……那也是措辭不對。交往對象，還不是媳婦兒。”
“所以趕緊的。”
“趕緊的什么？”
“我們趕緊的進去拜拜，我去求求月老，你好快點成我媳婦兒。”
“……”
巴特雷拜的很誠心。
月老廟里有個售吉祥品的柜臺。
巴特雷選了一對情侶手鏈。
樊一凡拒絕帶。
“你干嘛？多幼稚啊！你不覺得幼稚？”
“你看你，這是咱們月老家的東西，怎么能說幼稚呢。”
樊一凡回頭看一臉慈祥的月老，雙手合十拜了拜，“月老大人，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幾個意思。”
“巴特雷你敢不敢再幼稚點兒。”
“敢！”
巴特雷捉緊樊一凡的手，給她戴上了剛選的手鏈。
周邊還有其他游客，樊一凡忍了忍沒發作。
出售吉祥品的老板靜笑著招呼其他客人了，在老板眼里，這分明就是一雙有趣的小情侶。
“你看，我選的多合適，這條手鏈的長度是不可調節的固定款。”
樊一凡舉手看看手腕的紅繩，確實不大不小剛剛好。
“你又沒牽過我手，怎么知道我手腕的圍度。”
“我這叫觀察入微。別說你手腕的圍度了，你身上的哪個圍度我都能看個差不多。”
樊一凡被巴特雷說的別扭，聳了聳肩，含胸駝背想擋一擋胸前的圍度。
樊一凡的小動作都盡收在巴特雷眼底：“哎呦喂，沒什么可擋的哈，就你這點兒小胸脯還沒我胸前的肌肉多呢。”
聽到巴特雷的話，旁邊兩個學生模樣的小情侶頭抵在一起笑了。男生在女生耳邊說了什么，女生收了收胸前的衣服，羞紅著臉輕輕捶打男生。
樊一凡又像月老像拜了拜：“罪過罪過。請您原來巴特雷的口無遮攔！”
月老像像是笑了笑。
5
結完賬，出廟門。
巴特雷一手拉住樊一凡。
“你又干嘛？”
“正如你說，我確實沒怎么牽你手。我的不對，以后不會了！”
“我剛就隨口那么一說。”
“心里介意，才會在不經意中說出來。我懂我懂，以后我改。”
說著，巴特雷更收緊了拉著的手。
面對這樣一個無賴，樊一凡徹底無語，想抽回手都不能。
“介意個……”
巴特雷做了個拉鏈封口，禁聲的動作：“廟前不要爆粗口。”
“也對哦。”
樊一凡硬生生把“屁”咽了回去。
6
在“喜慶堂”里，神經的巴特雷非要和樊一凡拜堂。
被惱羞成力的樊一凡拖了出去。
7
天色已經暗了，走累的他們去吃了晚飯。
點了烏鎮名菜：紅燒羊肉。
等菜的時候，巴特雷給樊一凡講：“烏鎮人有‘一冬羊肉，賽過人參’的說法。據說，羊肉的選料非常講究，還必須是用土灶木柴大鍋燒制一整晚，火候非常講究。”
“這你都知道？我都要崇拜你了，哈哈。”
“之前來的時候，剛好在吃飯。有個導游帶了一團的人，往門口一站就開始解說。說烏鎮有三白酒，有什么糕什么餅，還說吃羊肉的時候要搭配著面條吃。剛好我點的也是紅燒羊肉，就記住這么幾句了。”
想象不到被一群人圍著吃飯，巴特雷是什么感受。
樊一凡：“哈哈，你被人圍觀吃飯了？”
“不算圍觀吧。但當時確實人挺多的，有人拍照，還有人問羊肉我味道怎么樣。”
“哈哈，太有畫面感了，怎么這么搞笑！店主都不說話不阻攔嗎？不會妨礙他們做生意嗎？”
“見怪不怪了。他們這兒每天都有很多組團來旅游的，人多了什么事兒都能遇上。”
“對面的似水年華酒吧是黃磊開的？”
“應該是吧。”
“你怎么不把酒吧開這里面。”
“因為我酒吧開的時候西柵還沒開發好。”
8
“我挺喜歡奶茶唱的歌的。”
“西柵也是她代言的。”
“嗯，我知道。所以我想拍張和她同款的照片都拍不出來，沒有文藝氣質。”
“不會啊，你看。”
巴特雷打開手機相冊，把手機遞給樊一凡，湊過去，和她分享他的偷拍照。
“哇！你這都什么時候拍的？”
“好看吧？”
“太好看了！”樊一凡開心的都害羞了，害羞到捂著臉笑了起來：“好看的都有點不像我了。”
巴特雷看著照片里或頷首低眉或凝神靜坐或燦爛大笑的樊一凡，一顰一蹙盡是美。
來自巴特雷的彩虹屁：“不像你，她就是你。你真是太美了！”
本來，樊一凡想在古鎮拍出一張比較文藝女神的照片，結果讓巴特雷試了幾個角度都拍不出那個感覺。
樊一凡收回相機，“算了算了，不拍了。充分說明我不是個女神，走不了文藝淑女道理。”
“沒關系，我們又沒事兒，可以再多試幾張。”
有些泄氣的樊一凡提不起興致了：“不，不拍了。還是拍景吧。”
沒想到，巴特雷把手機調了靜音，偷偷給樊一凡抓拍了很多張好看又唯美的照片。
多張恬靜淑女范的照片，他的女神。
不刻意的，就是美的。
9
大快朵頤之后，他們在岸邊發現一家甜品店。
準確的說是樊一凡發現的。
她被門口的大玩偶給吸引了進去，又被紅豆華夫餅給吸引了，還被一款用檸檬蜂蜜枸杞搭配的飲品給吸引了，更是被店家放在岸邊可以觀景的桌椅給吸引了。
巴特雷不喜歡吃甜點，所以小甜餅全歸了樊一凡。
剛吃飽飯，有點撐的巴特雷問樊一凡：“你還能吃得下？”
“能！”
果不其然，樊一凡吃的一口沒剩。
巴特雷看的目瞪口呆。
“真的很好吃，甜而不膩，要不要嘗一口？”
巴特雷抿緊嘴巴，鼓著腮幫子，搖頭拒絕。
只要想吃，有些女生的胃就是個無底洞。
樊一凡就是此類女生之一，想起減肥的時候敢一口不吃，胃口好的時候敢吃掉頭牛。
10
對面一排的酒吧在夜色里開始了熱鬧。
各種音樂從對岸飄了過來。
“Are you ok？”
巴特雷關切的問趴在桌上閉目聽歌的樊一凡。
樊一凡正在分辨空中隱約飄來的歌都是什么歌名。
“非常ok，就是一累就困。”樊一凡打了個打哈欠。
抬起頭的樊一凡又激動了，示意巴特雷向身后看。
是一位穿著藍色馬甲的更夫。
馬甲的前心后背寫著一個圓底黑字的“更”，他手上的白燈籠上也寫著一個黑色“更”字。
他走在白墻黑瓦青石鋪路的水鄉小道上，像是從時空中穿越而來。
慢慢敲打出的銅鑼聲在鎮上回旋，拉長尾聲的“天干物燥，小心火燭”給人莫名的安定感。
更夫過去，樊一凡還扭頭看了很久。
巴特雷提醒：“再扭脖子要斷了。”
樊一凡這才回神。
“我小時候看《新白娘子傳奇》，一般有更夫出現的時候白娘子和小青姑娘就會出現，我想看看她們有沒有出現。”
樊一凡的一本正經逗笑了巴特雷。
11
倆人接著閑晃。
“漢服！”
樊一凡眼睛都冒光了。
“對，漢服，用得著這么驚訝嗎？”
“怎么現在才看到它們！我想穿！”
“穿呀！”巴特雷指指門口的牌子，“這不是寫著可以租嗎，就是專門用來讓游客穿的。”
“可今天真的有點晚，沒有白天的景了。好遺憾啊……”
“有什么可遺憾的，又不是不來了。再說，這不是還沒走嗎。明天吧，我陪你一起穿。”
“嗯，好呀。”
看樊一凡垂頭喪氣的樣子。
巴特雷：“要不我們現在租一小時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啊！”樊一凡抬頭，以為巴特雷在開玩笑。
一下秒，他已經很認真的進去選衣服了。
“不用，今天太晚了，租金也好貴啊，現在租不劃算的。”
樊一凡看上面的標價，租金按次算，意味著租一小時和租一天的價位是一樣的。
“不，我突然很想穿，你陪我穿吧。快進來選衣服！”
12
倆人玩自拍。
并不喜歡自拍的他拍了無數張他們的合影。
沒想到和巴特雷的第一張合影是情侶的漢服。
13
玩累的倆人坐在木制長椅上看著靜美的夜景發呆。
“還有什么想玩兒的項目？哥都陪你。”
“還真有。”
“什么？說！”
巴特雷一副奉陪到底的架勢。
“來之前對晚上坐船有很高的期待。”
“最后一班船是九點半。”巴特雷看看表，“現在九點整。”
倆人互相看著對方身上的衣服。
連個眼神都沒有交匯，就默契的撒腿就跑，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去還衣服換衣服。
又迅速往購票處的方向跑。
巴特雷像個活向導：“一共有三個購票點，離我們最近的這個跑過去五分鐘，不著急，來得及。”
樊一凡驚嘆巴特雷對這里的熟悉度，要知道他酒吧雖然開在烏鎮，但他并不常來西柵。
但巴特雷的回復是，有什么好驚訝的，他剛才觀察從哪兒買票坐船了。
因為他也想坐船。
同樣，巴特雷驚嘆樊一凡的好體力。
一天下來走路耗費了大量體力，現在又跑這么大段距離，她說話居然不帶喘的。
樊一凡一臉驕傲：“那是，姐可是跑過半馬的人。”
14
在旅游淡季坐最后一班船，坐出了包船的待遇。
巴特雷和樊一凡是這班船的最后也是唯一兩個乘客。
船票是劉若英的宣傳照和“來過，便不曾離開。”的宣傳語。
樊一凡覺得很有紀念意義，開心的對巴特雷說：“這張票上的人和宣傳語我都喜歡，我要留下作紀念。”
巴特雷開口：“你可能留不了了。”
“什么意思？”
工作人員招呼他倆：“不等了。倆人就倆人，開船了。來，你們二位過來檢下票。”
樊一凡把票給工作人員。
沒來得及眨眼的功夫，工作人員就把印有劉若英的那邊給撕去了。
心疼的樊一凡驚呼了一聲：“啊！師傅，您把這邊給撕下來了？給我不行嗎？我把另外一半給您用來檢票用。”
檢票的大叔半開玩笑的說：“不行，不能讓你們把劉若英帶走。”
全天游玩中，唯一讓樊一凡不開心的是：船票檢票撕下來的是有劉若英的那面。
15
開船了。
半仰在船上的樊一凡閉上眼睛：“真好！可以看到天，還有星星。”
巴特雷很煞風景地說：“哪兒都有天，星星哪兒也都有。”
“不一樣啊。晃晃悠悠慢行的船聲、搖櫓帶起的水聲、船櫓自己的吱扭聲、船櫓和船壁碰撞發出的特有的木制聲……兩岸還有特色的古木建筑、有五彩的手工燈籠，特別安靜。感覺是不一樣的。”
樊一凡閉上眼睛不再搭理巴特雷。
巴特雷倚在樊一凡一側，看著睡美人般的樊一凡，忍不住想親她。
“我想親你！現在，此刻，馬上，超級想。”
說著，湊了過去。
樊一凡紋絲不動，聲音卻陰陰的：“你敢！你就試試，信不信我一腳把你踹河里。”
巴特雷用最慫的語氣說出了最勇敢的話：“我敢，我這就試試。”
飛速在樊一凡嘴巴上啄了一下。
樊一凡飛起的腳被巴特雷握在掌心：“我只輕輕親了一下，你也要輕輕的踢啊。”
巴特雷握緊船上靠岸用的牽引繩，緊張的閉緊了眼睛。
樊一凡嗤笑，重新閉上眼睛，不再理他。
16
等半天沒動靜，樊一凡的大力無敵腳沒有飛過來。
巴特雷給眼睛瞇出一條縫隙，看到樊一凡又變回了睡美人。
沉陷了的巴特雷中魔一樣，俯身又在樊一凡嘴巴上親了一下，這次，力道重了些。
偷襲成功。
巴特雷暗暗竊喜準備開溜的時候，發現不對勁。
巴特雷差點驚掉下巴：“這傻子！睡了！真服你了……”
可能是太累了，幽暗的光線下，加上船身輕輕搖晃的頻率。樊一凡在如此靜謐安詳的環境里，一秒入睡。
巴特雷脫下自己的狼皮服，包裹住樊一凡：“會感冒的！”
把仰面半躺的樊一凡抱緊在懷抱里，她還是沒反應。
巴特雷輕吻樊一凡額頭，無限寵溺：“睡吧。”
他多希望時間沒盡頭，前路沒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