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樊一凡預想到頂樓人多了，可沒想到多到沒位置。
乍一聽，以為“空中花園”是那種靜謐小花園式的場所。
誰知道一上來，人烏泱泱的多。
2
不上來不知道，頂樓的“空中花園”原來面積這么大！
吃喝玩的項目這么多！
竟然還有露天泳池。
不停從身邊走過的侍者問樊一凡需不需要酒水。
樊一凡搖搖頭又點點頭再搖搖頭，問：“收費嗎？”
侍者笑笑，“不收費。今天Barton先生請客，全場飲品免費。”
“好，謝謝這位......這位叫波、波，波什么的先生。”
侍者禮貌笑，“Barton”
樊一凡還是讀不對這個名字，只好保持禮貌假笑，目視侍者離開。
樊一凡小聲嘀咕：Baron和Barton是兄弟嗎？
這個頂樓是有錢人的社交場所，動不動就有人包全場的酒水，真是太豪了。
頂樓的人也分了好幾撥兒。
一撥兒人放展了音樂，在一個隔音效果很好的菱形透明玻璃造型的釋壓式的扭動著身體搖晃著腦袋。
一撥人在健身。
一撥人在談事。
一撥人在談情。
一撥人在閑晃。
餓著肚子上來覓食的，恐怕也只有樊一凡一人了。
3
樊一凡晃悠到一個像酒吧的屋子里。
里面也到處是人。
本來不想進去的，但看到客人的桌子上有食物，知道里面可以點餐，才開心的走進去。
里面的風格有點像上海的Speak Low二樓和三樓的綜合體，連開門的點按設計都有點抄襲Speak Low三樓的設計。
樊一凡沒有獨自去過酒吧，為數不多的幾次去酒吧經歷都是和朋友一起。
能排前三名喜歡的酒吧是杭州的“藥劑師”，上海的“Speak Low”和“E.P.I.C”。
最喜歡的是“Speak Low”二樓里的一款無酒精果味飲品，名字她給忘了，想再嘗的時候，發現人家的單子更新了......
那款飲品的味道成了她記憶里“最好喝”的遺憾。
4
這里面很多人都在西裝革履的談事情。有些隨意穿著的，也沒隨意到穿睡衣，還穿帶著酒店標的睡衣四處晃悠。
樊一凡佩服自己的五點零視力，遠遠看到最里面有一個空位，直奔而去。
坐下才意識到問旁邊的人。
“不好意思啊，我能坐這兒嗎？”
“能不能你不都已經坐了嗎。”
樊一凡抬頭看到的是一張精致的中年男人的臉和他純正的北方口音。
其實樊一凡也不知道該怎么定義“精致”。但看到他臉的那刻，她腦中瞬間蹦出了“精致”兩個字。
他長得確實算帥氣，五官很立體很好看，但也確實能看到年齡的痕跡。
一個在臉上能看到年齡還“精致”的人，如果沒有規律的飲食、合理的運動、超強的自制，是不可能實現的。
“呃，那這兒有人嗎？”
“你要覺得你是女神，這兒就是沒人。你要覺得你是凡人，這兒就是有人。”
我的天吶，這么老土的搭訕。
精致男繼續和樊一凡聊天：“從你進門我就看到你了。”
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的樊一凡是有那么點兒扎眼。
樊一凡嘿嘿地笑笑，自己緩沖自己都看不下去的尷尬：“我這么奪目呢。”
“沒錯。很奪目。”
看這位“精致男”回答的認真，樊一凡再度干笑，“呵呵，謝謝啊。”
5
“您好女士，看需要點什么？”
侍者金發碧眼，是個外國人，微笑著把酒水單遞給樊一凡。
樊一凡翻了兩頁，合上。問侍者：“除了酒水，有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金發小哥哥聳聳肩，表示聽不懂。
來中國打工咋連中文都不會說，還能被聘用，真是厲害了。
“我......I mean，I want to eat food。I......I......唉......”
不管語法錯不錯了，樊一凡盡力甩著英文，加著手勢，盡量語意明白。
小哥哥一臉蒙的看著她。
在她磕磕巴巴交流的時候，旁邊的精致男磁性的聲音響起，“你進門是不是沒看，門口墻面上有提示的，這里主要針對法國客人和西班牙客人開的，交流是法語。”
“啊！還有這講究！”
“你是要點餐嗎？”
“是。”
“想吃什么？”
“不知道，能填報肚子就行。”
“這樣吧，我給你翻譯一下餐單，你自己選。”
樊一凡眼睛發亮，真是遇到天使了。
“好哇！那就太謝謝了。”樊一凡補充道：“主要幫我翻譯一下價格就好了。多過分呀，價格都不好好寫。”
精致男指給樊一凡看：“這不是寫了嗎。”
“是寫了呀，可得按對應的匯率轉換，我不知道需要多少人民幣。”
“你生存能力怎么這么差。今兒要不是遇到我，你還吃不成飯了啊......”
樊一凡環視一圈，也是趕巧了，就他們倆中國人。連亞洲人都沒有。
“還真有這個可能。”
6
飯菜上來了。
精致男要了和樊一凡一樣的飯菜。
樊一凡問：“你也沒吃飯呢？”
精致男指了指樊一凡的座椅：“沒呢。你進來那會兒，我剛把我的客人送走。”
樊一凡指指自己：“就是我現在坐的位置？”
精致男點點頭。
“哇！我這么幸運，有座位可以坐。”
“嗯。你來得剛剛好。”
精致男拉下領帶，解開襯衣頂端扣子，整個人都是放松的。
他看向樊一凡：“我們開動吧！幸運的女孩兒。”
“哈哈哈，好。開動——飯友。”
7
吃飽喝足，感覺整個人的幸福值都置頂了。
樊一凡招呼著侍者。
“結賬。”
雖然還是語言不同。但錢，大家都是認識的。
金發碧眼小哥哥，微微欠身，伸出一只手臂，恭敬的攤開手，四指合攏拇指內扣，方向指向精致男。
愚鈍的樊一凡沒領悟什么意思。
扭頭問精致男，“什么意思？他是想讓你幫我翻譯？”
精致男淡淡地開口，不急不慢的吃完最后一口飯，一點不浪費：“結過了。”
樊一凡繼續發蒙中：“結過了？誰給結的？”
金發小哥哥像聽懂了一樣，有手勢又提示了樊一凡一遍。
樊一凡猛的清醒：“你給結的？”
精致男：“你沒被結過帳？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
樊一凡確實沒被陌生人結過賬，開心到結巴。
財迷精的她掃了一眼結賬單，咋舌。
“那那，那，那多不好意思。”
“沒關系了。反正我自己也在吃飯，還要謝謝你陪我一起吃呢。”
8
“這兒的餐后小飲品還是很好喝的，要不要嘗一下？”
來自精致男的建議，樊一凡沒推辭。
“好呀。”
樊一凡強調：“哦，我買單！”
精致男笑了笑：“不重要。”
“不，挺重要的。萍水相逢，不能讓您破費。”
“都是他鄉之客，不用客氣。”
樊一凡堅持，“您要付費我就不喝了。”
精致男忍俊不禁：“哈哈，好吧。你付，不跟你爭。”
樊一凡皺著眉頭，“我也看不懂啊。你說吧。都什么小飲品。全是甜的嗎？”
“當然不是，看你個人口味，酸甜澀都有。”精致男突然怕樊一凡不理解，耐心給她解釋“小飲品可不是飲料啊，雞尾酒、高度烈性酒也都可以是餐后小飲品。”
“啊？這算什么小飲品。那你幫我點一個無酒精的吧。”
“什么口味？”
“甜。不，偏甜，別太甜，酸中帶點兒甜吧。”
“好。我給你選一個。”
“嗯，行。你喝什么？”
“酒。”
“你剛跟客戶不是喝過酒了嗎。”
餐前，樊一凡看到侍者收走了精致男面前的空酒杯。
“這里沒規定喝過就不可以再喝了。”
“哦。別喝醉就行。”
“放心好了。才喝兩杯，醉不了。我很自制的，知道自己的度在哪兒。”
“嗯。”
奇怪！精致男醉不醉關樊一凡什么事。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要問這么多，有點亂關心。
樊一凡低頭撥拉手機瀏覽網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