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位于橫斷山脈外圍。
山中蘊藏豐富的厭鐵礦石,其裸露的山石成黑褐色,因此得名黑石山。
洛河縣在黑石山東北方三十里外,騎馬從洛河縣出發至黑石山,大約需半天的時間。
雷岳一眾人等身騎快馬一路疾行,抵達黑石山的時候已是下午六七點鐘。
厭鐵礦廠外,雷岳一眾人等牽馬而立,微微仰頭望著厭鐵礦廠緊閉的大門。
這時,雷岳沖身邊一名護衛說道:“你去叫門,告訴厭鐵礦廠的管事,就說本少爺來了,讓他速來迎接。”
“是,少爺。”接到命令,護衛快步向厭鐵礦廠大門處走去。
“砰砰砰......”
來到大門前,護衛對著深黑色的木門就是一通猛敲,一邊敲一邊向里面高喊道:“開門!快點開門!”
過了一會,大門后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隨后便有話語從里面傳了出來:“你是何人竟然在這里叫嚷?不知道這里是洛河縣雷家的產業嗎?”
護衛回答道:“這我自然知道。”
“你知道還不快滾!”
“放肆!雷家的少爺就在門外,你說話最好給我注意點,小心禍從口出給自己惹來麻煩。去告訴你們的管事讓他速來迎接,要是耽擱了少爺的大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狗皮!”
“我怎么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萬一你要是騙我怎么辦?”一聽是雷家大少爺來了,大門后面的人頓時沒了先前的底氣,說話的語氣也變的弱了三分。
護衛聞言,對大門后面的人呵斥道:“你這卑賤的奴仆好不知趣,我身為煉皮境武者豈會做這等上不得臺面的事情。”
“現在這世道可不好說。”
“你.......也罷,我身為雷府護衛,有雷府特制的腰牌可作為憑證,你拿去一看便知。”
護衛被門后那人氣的夠嗆,為了取信于他,便將自己掛在腰間的護衛令牌摘下,從門縫中遞了過去。
門后那人接過從門縫遞中過來的令牌,又從身上拿出一塊,除其上字不一樣,其他都一樣的令牌這么一對照,便確定了令牌的真假,心中也對護衛說的話信了幾分。
于是,門后那人對門外的護衛說道:“你再此等后,我這就去叫礦廠的管事。”
門外,護衛聞言正要回話,便聽到有人離去,腳步聲由近至遠,很快便聽不到了。
時間大概過去了十多分鐘,門內傳來一片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了大門處。
“吱......”
門軸與石座摩擦,發出嘶啞刺耳的聲音,厭鐵礦廠的大門緩緩打開。
一名身材矮胖的中年男子,帶著幾名壯漢從厭鐵礦廠里面走了出來;這名矮胖的中年男子便是雷家委派的厭鐵礦廠管事馬六。
來到護衛面前,馬六神情急切的對護衛問道:“少爺在哪呢?快快帶我去拜見。”
護衛掃了一眼身材矮胖的馬六,說道:“跟我來。”
說完,便向雷岳一眾人等所在的方向走去,馬六帶著幾名壯漢連忙跟了上去。
不多時,護衛與馬六幾人來到了雷岳面前。
見到被九名護衛護在中間的雷岳,馬六急忙上前行禮道:“厭鐵礦廠管事馬六,拜見少爺。”
雷岳看著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馬六,道:“你管理的人不錯,警惕性很高。”
“謝少.......”
聽到這話,馬六心中一喜,開口剛說出兩個字,便被雷岳打斷了:“可你要也管管你的人,不要這么囂張跋扈,說話不知輕重。這次我不予你計較,但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否則別怪我雷家的規矩不將情面!”
“是是,小人以后一定好好約束他們,絕不會再出現類似的事情。”
“行了,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
說完,雷岳翻身上馬,揮動馬鞭驅使著胯下駿馬,向厭鐵礦廠里面而去。
一眾護衛見此,騎上馬背緊跟在雷岳身后。
在雷岳等人走后,馬六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扭頭狠狠瞪了一眼向他傳話的那名男子,冷哼一聲便向雷岳等人追了上去。
穿過厭鐵礦廠大門,入眼是一條能讓三匹馬并排通過的石子路。
路的左側是礦廠護衛以及礦工生活居住的地方,路的右則則是存儲厭鐵礦石的倉庫,以及礦工吃飯的飯堂和洗澡的露天澡堂,而路的盡頭便是厭鐵礦的礦洞。
這礦洞洞口高約四米,洞口直徑兩米五左右,其縱深直通黑石山內部。
站在洞口向里望去,黑壓壓一片像是一張張開的巨嘴,讓人感到有些恐懼。
雷岳等人騎著馬,來到石子路中間的十字路口,拐彎在位于左側的一座房子前面停了下來。
此處,便是厭鐵礦廠管事馬六日常生活,處理礦廠事務的地方。
翻身下馬,雷岳帶著眾人走了進去。
經過小院,來到正廳,雷岳大馬金刀的坐在了上首位置,其他一眾護衛則分別站在了雷岳左右兩側。
這時,跟在后面的馬六走進了正廳,雷岳看著走進來的馬六,當即便開口問道:“馬六,你速將厭鐵礦廠出現的問題向我到來,如有欺瞞別怪我對你手下無情。”
馬六上前,恭恭敬敬的說道:“少爺您想知道什么盡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絕不敢欺瞞少爺。”
“那就好。”雷岳點頭,便開始發問:“我來問你,厭鐵礦廠出現的問題到底是有人蓄意搞鬼,還是突發意外?”
“回少爺的話兒,小人覺得礦廠所出的問題,應該是突發意外,有人蓄意搞鬼的可能性不大。”
“哦!”雷岳聞言,道:“你有什么看法說來聽聽。”
“少爺,咱們雷家的厭鐵礦廠一直都經營的很好,從開采儲存到運輸出庫,從未出現過任何紕漏。這次礦廠的礦工接連出事,鬧得人心惶惶,影響礦廠運作,我想應該不是人為的。”
說到這里,馬六刻意停頓了一下,抬頭望了一眼雷岳,見他臉色平靜并無不悅,便繼續說道:“礦廠出事以后,小人差人仔細查看了整個礦廠,同時也盤問了礦廠所有礦工于礦廠護衛,并未發現有什么可疑之人與不妥之處,再加上出事的礦工死狀凄慘突然,因此小人才斷定,這次咱們雷家厭鐵礦廠所出的事情,并非是有人在暗中刻意搞鬼而是突發意外。至于,這意外出現的原因,小的無能至今還未查明。”
說完,馬六躬身站在雷岳面前,不見雷岳有任何動作也不說一句話,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同時也在暗中琢磨,雷岳到底在想什么?會不會因為自己沒查明事情發生的原因,從而遷怒于自己,要真是如自己心中所想,那自己又該如何應對?才能消除雷岳對自己的不滿,讓自己免于出發或是從輕處罰呢?
當馬六正在絞盡腦汁瞎琢磨之時,雷岳開口了:“礦工的尸體你停放在哪里?”
聞言,馬六回神兒,連忙說道:“回少爺的話兒,礦工的尸體就停放在后院。”
“前方帶路。”
“是。”
“少爺,您這邊請。”
馬六在前方引路,雷岳一眾人等跟在其后向后院走去。
來到后院,入眼便看到一座臨時搭建的簡陋草棚。
這草棚只有三面外加屋頂,正對前廳的一面空著未曾遮擋。
因此,雷岳眾人一來到后院,便看到了停放在草棚中被白布蓋著的尸體。
走過去,雷岳看著被白布蓋著的尸體,對站在身旁的馬六說道:“把白布給我掀開。”
聞言,馬六上前掀開白布,尸體便出現在雷岳眾人面前。
尸體有三具,其死狀幾乎相同,都是眼球突出充滿血絲,嘴巴張開面目扭曲,全身皮膚干皺緊貼與骨青筋凸顯,好似脫水已久的干尸一般。
看著三具尸體,雷岳皺著眉頭對馬六詢問道:“這三人到底干了什么?怎么會死的如此凄慘?”
“少爺贖罪,小的實在是回答不了您的問題啊!”馬六向雷岳告罪道:“他們都是礦廠的礦工,平時除了挖礦就是搬運厭鐵礦石,沒有特殊原因一般不會讓他們做其他的事情,他們的死我也是一頭霧水,到現在都沒弄明白。”
“這......”聽到這樣的回答,雷岳眉頭皺的更緊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此時,一名站在雷岳身后的護衛,突然開口說道:“少爺,我知道他們是怎么死的。”
“你.......”雷岳回頭看了一眼那名說話的護衛。
“既然你知道,那你便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