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墨發,踏雪無痕,妙手空空,為香留痕。
這十六字是江湖人對近幾年來聲名鵲起的偷香賊司空空的總結評價。
司空空,自號“妙手空空”,不偷金銀,不竊珠寶,之所以得了個偷香賊的名號,說來倒是一件頗為復雜的事。
司空空自幼家貧,父親空有一身好皮囊,卻自詡狀元之才,時時感慨懷才不遇,從來不顧及家中老小死活,只待拿了錢,便只顧自己花天酒地。母親賢淑可人,對于父親極為愛慕、只會盲從。因著司空空不是男子,從來就得不到父親半分喜愛,母親雖待她極好,對此卻無可奈何。一段感情中,兩個人的地位即為不對等,一方對另一方缺乏應有的尊重,司空空娘親的一腔真情終于還是錯付了,滿腔歡喜不顧一切的嫁人,只換來無情的拋棄,只得來生命終結前的郁郁寡歡……
司空空自十歲便沒了娘,父親有也當做無,年幼無助的她只能在市井中摸爬滾打,過著有一頓沒一頓的生活。
餓到困極時,用盡全身的智慧和力氣,她偷到了一個包子,冷冰冰的包子還未入口,她就被發現了,很幸運地,這個人沒有打她,沒有罵她,只是將那個包子打到一邊,用一種充滿了情感的眼神望著她,就像透過她在望著某個人,然后,這個人收留了她,給她吃給她喝還教她學本事,然后讓她叫自己“師父”。“司空空”這個名字,就是師父取的。
師父說,“司”是他的姓,“空空”是他的絕活,起了這個名字,以后她就只是“司空空”,是師父的徒弟,只要有師父在的地方,就是“司空空”的家。
后來,師父不見了,只留下一封信和一個香囊。
信中說:魚兒大了,總要自己探尋大海,鳥兒大了,總要自己飛翔天空,空空大了,要自己去闖蕩江湖,師父老了,也有必須要做的事。香囊是師父特制的,哪天想找師父,只要空空找到這種味道,師父就回來了。
再然后,江湖之中就多了一個偷香賊。香,是香囊的香。
“紅衣墨發”,指的是裝束;“踏雪無痕”,描述的是輕功之高絕;“妙手空空”,則是形容其偷竊技藝的高超;最后“為香留痕”指的是司空空的行為模式。
為了遍尋香囊,尋到獨一無二的味道,司空空會與各式美人做交易,出手為她/他們偷一樣東西,并且偷這樣東西需得有能足夠說服她的理由,得手之后,這些美人需要付出一個代價,也是唯一的代價——將貼身的香囊贈予她,這便是“為香留痕”的由來。
后來,曾有人問司空空,為什么要跟各種美人換香囊,司空空回道:“因為我師父易容術極為高超,平生好美色;而我娘,死于負心人之手;最后,美人的貼身香囊,能賣許多錢。”又有人問,不怕被打嗎?司空空笑道:“我每次出現只穿紅衣,若我不穿紅衣了呢?更何況,我還是我師父的徒弟,會會易容。”
魚龍宴前夕,有一紅衣女子,踏尋香,潛進了極樂坊,腰間還別著一個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