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你是…阿白!”
“是我。”
“多年不見,你的功夫愈發高深莫測了。”
“那就謝謝二哥夸獎了。自己人,我就不搞那套虛偽的說辭啦。”
“你這性子倒是跟阿趙一個模子印出來的的,也難怪你們合得來。”
“這都哪跟哪啊,我跟二哥不也挺合得來嗎?”
“也是,你是來找阿趙的吧,她前些天方才來過,短時間內不會再過來了,我們的計劃也即將開啟,需要她在皇宮內坐鎮,你若要找她,現在趁早過去,以你的功夫,不知不覺地潛入皇宮還是不成問題的。”
“好,那我這就去。”
“且慢,既然你來了,那我關于江湖門派的計劃就不需要做得那么復雜了,幫我個忙吧。”
“什么忙?你說。”
“兩日之后極樂坊將會迎來一年一度的魚龍宴,介時各方勢力的高層將有相當一部分出現在魚龍宴上,阿趙作為“癡戀”“我”多年的好色君王也會出現,到時……………”
“好,我知道了。”
“行了行了,你走吧,別忘了幫忙便是。”
“那,我先走了,二哥,回見。”
“一個兩個都這樣,還是我家阿紅體貼。”
皇宮之中,御書房內,少年君王伏案而坐,仔細閱覽各朝官呈上的文書。
此時的少年君王與在極樂坊中的形象大相徑庭,極樂坊中恨不得放浪形骸之外的少女,在處理公文之時卻顯得端正嚴肅,身姿挺拔,面容緊繃,同時攜帶一身久居上位的威嚴氣勢,這股氣勢甚至模糊了人們對于她過于柔和的面部線條的認知,更是她年少繼位、女扮男裝至今不被拆穿打壓的部分原因。
伏案勞作的小皇帝不時以中指按壓太陽穴,看起來有些疲累,當然,事實上也確實很累。
皇帝這個職業,絕對是從古至今最為高危的職業沒有之一,每天超負荷工作,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做得好有人挑毛病,做得不好有人想要把你挑下位,天天挖空心思和各式各樣的人勾心斗角,分明累得要命還要在人前保持形象維持威嚴,一點自由都莫得,少女內心吐槽得兇猛,手底下的活卻一件也沒落下。
少年在御書房外看著小皇帝認真的模樣感到頗為稀奇,七年前的皮猴兒居然長成了這般模樣,轉念一想,皮猴兒好歹也是個心懷天下之人,多多少少也算是個有擔當的皇帝,有這樣的表現好像也沒什么好奇怪的。
“朕累了,你們先且退下。”
“諾。”
撤下左右,本還挺直著腰的小皇帝立馬癱了下去,趴在案上,斜著眼睛看奏折。
“你果然還是當年那個皮猴兒。”
“瘦猴兒,是你!”癱坐著的少女一下子站了起來,卻遲遲不愿轉身,也許是久坐麻了腿,也許是害怕又是一次錯覺,但她終于還是轉過身來,只是低著頭,看不真切表情。
“怎么了?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來了,你就給我看你的頭頂嗎?”
“頭頂怎么了,我這么好看,頭頂肯定也好看!”言不由衷,少女還是緩緩抬起了頭顱,靈動的雙眼染上了三分霧氣,盛滿了千頭萬緒,流露出不知是喜是悲的情緒。
少女眼中的三分霧氣、千頭萬緒一時間仿佛化作一只大手,一下子揪住少年的心臟,這一揪,就是往后余生的生死相隨,不離不棄。
想不得許多,少年直接上前一步,摟之入懷,輕輕地拍了拍眼前的小腦袋,同時壓低了聲線,輕輕地說道:
“受了很多委屈?”
“嗯。”
“以后我罩你好不好?”
“你說的。”
“我說的。”
“我有件事兒想跟你說,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你是女的。”少年的語氣極為篤定。
“葉二哥說的嗎?還是你猜到的?”
“很早之前我就有所猜測了,方才見到你便徹底下了結論。”
“你,算了,那我有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
雙眸還帶著霧氣的少女下意識地輕輕咬了咬下唇,欲語還休,欲語還休,少有地一派嬌羞,悄悄地抬眸望了一眼少年,見他一派智珠在握的模樣,一下子意識到了些什么:
“你已經知道我要說什么了,對嗎?”
“是的。”
“我覺得你的回答肯定是肯定的,對嗎?”少女抬起雙眼,亮晶晶的,倔強地看著少年,等待他的回答。
“沒錯。接下來換我問你了。”少年的目光也不曾錯開過一刻,直勾勾地盯了回去。
“你問。”
“你想要成為太平盛世的君王?”
“想,卻也不想。”
“你是想要還世間朗朗乾坤,卻不愿在世間太平后繼續當皇帝?”
“是。”
“因為我?”
“是,但不止是因為你。”
“自由。”
“你曾經跟我說過:金錢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
“嘻嘻,你懂我。”
“那我們首先得讓這天下一統,一統天下之后,你…”
“我打算讓位,就禪讓給……”
“小算盤打得挺響的嘛。”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看著少女得意的小模樣,少年忍不住揉了揉這高傲的小頭顱。
“待到天下太平、海清河晏時,你愿意跟著我仗劍天涯嗎?”
“可以是可以,但我累了你要背我。”
“那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