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只聽一聲箭響,應念的爪,在與風易額頭毫厘之差時,被突來的利箭穿透,停滯了。
緊接著,便看著應念在利箭的沖力之下,連人帶箭向左飛了出去。
應念也是愣住,他望著穿插于自己掌心的箭,朝著右方怒目而視,卻見一名弱冠年紀,身穿銀色戰甲的男子,正手持一把朱色長弓,滿弓已待的箭指自己。
“你是何人?”
望著那個銀甲男子,應念又是震怒又是顧忌。
銀甲男子聽到,卻沒有答話,他收起了弓箭,然后又從腰間拔出了佩劍。
就在他拔劍的瞬間,他的身后也升起了一方桃色的法陣,在法陣的傳送下,百來個士兵,立刻出現在了他的身后,隨著銀甲男子長劍向前一指,那些士兵當即持矛而擁,將滅界的人盡數制服。
魏羅衣察覺到了異動,她抬眼看去,卻見自己的周圍圍上來了七八來人,他們一個個手執長矛,列陣而行,三兩下便將應念給制住了。
看著這些個士兵的穿著,魏羅衣心中竊喜,她巡視周圍,果然在不遠處見著了一個身穿銀甲的熟悉身影,頓時笑逐顏開。
“胥山哥哥!(霍狼字胥山)”魏羅衣笑道,然后站起身子,朝著銀甲男子的位置跑了去,確認他真是霍狼后,一把撲在了他的懷中。
霍狼看著魏羅衣,冷峻的面容多了些許柔情,他摸了摸魏羅衣的頭,輕聲安慰著她,待她情緒平復下來,這才開始詢問事情的始末,聽到魏羅衣的敘述后,霍狼沉思著點了點頭,眼中寒光乍現,朝著應念的位置走了去。
應念看著迎面而來的霍狼,對著他的目光,只覺一把利刃深深刺在心口,陰冷且教人不安。
不過他到底是滅界的使臣,而對面這人看起來卻似乎不是什么高官,想來只是為了在魏羅衣的面前逞能吧,應念這么想,于是開口威脅道:“你可知道我是何人嗎?”
霍狼走到應念面前,舉劍橫在了應念的脖子上,冷言回道:“將死之人。”
應念不料他如此回答,心中涼透,失聲喝道:“你放肆!我乃修羅王朝使臣,奉命前來迎接大將軍之女,今天就算是大將軍魏慶親自來,也要對我禮遇三分,你一個小小軍官,怎敢如此對我?”
霍狼聽到,果然把劍從應念的脖子上放了下來,應念見到,嘴角上翹,心中暗喜,正當他得意不已時,霍狼的眼中卻寒光乍現,只見他把劍一揮,然后應念的左膀即刻血如泉涌,手臂也掉在了地上。
看著掉在地上得到手臂,應念雙目大睜,臉上驚痛泛白,隨后哇的大叫起來,跪倒在了地上。
“滾。”霍狼冷冷道,他說罷,將劍戳在了應念的額頭上,怒目而視:“趁著我還沒改變主意,立刻帶著你的人,滾出我大云的地界。”
他說罷,隨即撇頭示意,一旁的士兵見到,立刻將滅界的人,盡數壓到了一塊。
滅界眾人好不容易才擊敗風易,尚未恢復,現在又撞上人多勢眾的霍狼,已是徹底沒了脾氣,只能眼巴巴地望著應念。
應念被霍狼削了一臂,痛得冷汗直落,眼前冒星,他使勁搖了搖頭,抬頭望著霍狼,拾起了自己斷掉的一臂,怒火中燒道:“霍胥山是吧,我記住了,請你也記住,這一劍,我遲早會討回來的。”說罷,領著滅界的人,快速撤出了這片銀杏林。
趕走了應念,霍狼的目光回到了風易身上,他冷冷看著風易,舉劍朝他直砍而來,若非魏羅衣及時抓住,恐怕霍狼真的要砍了風易,畢竟在霍狼看來,若不是風易劫持了魏羅衣,那么魏羅衣定不會遭此一劫。
因為大局,霍狼不能殺了應念,但是因為個人恩怨,殺一個風易,根本無關緊要。
“胥山哥哥,你在做什么?”魏羅衣阻止道。
“若非他劫持你,又豈會發生這許多事情?”霍狼冷冷道。
“當然不是了,若不是風易救我,恐怕我已經……”魏羅衣輕輕咬了咬唇。
“已經怎么……”霍狼一臉關切。
魏羅衣低著頭,卻不答話,只是死死拽住霍狼的手,防止他殺了風易。
霍狼看著魏羅衣,又看了一眼風易,想起他方才護住魏羅衣的樣子,終還是放下了手中的劍,他收起劍,然后拉著魏羅衣往興州城方向而去。
“可是風易……”魏羅衣道,她望著風易,見他血染全身,心中不忍。
“我的任務只是保你平安,其它的與我無關。”霍狼回復道,不顧魏羅衣的勸阻,硬拉著她往興州城走了去,士兵們見到主將回城,看了一眼風易,猶豫了片刻,終還是決定扔下他,往興州城走了去。
眾人離去后,林子里吹起了一陣冷風,銀杏葉隨風飄零,片片而落,顯得無比凄涼。
風易兩眼空洞、失落,他背靠著樹干,看著逐漸遠去的人群,看著飄零的落葉,心中落寞不已,苦笑了起來。
“值得嗎?”一個聲音突然問道,不知何時,葉蓁已站在了風易的身旁。
風易看著葉蓁,苦笑卻無言。
“哎!”
看著落寞的風易,葉蓁長嘆了一聲,然后蹲在了他面前,將手伸到了他腰腹位置,開始催動六參為他療傷。
看著葉蓁一臉凝重,風易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而葉蓁處理著風易的傷口,神情也越發的凝重,剛要開口責怪他,卻被風易給打斷了。
“阿蓁,謝謝你。”風易說道,然后露出了笑臉。
葉蓁看著風易,看他明明痛苦,卻又故作無恙的的樣子,心中五味雜陳,于是照著他的傷口掐了一把。
“痛!痛!痛!”被葉蓁這么一掐,風易立刻叫了起來。
聽到他的叫聲,葉蓁嗔怒地瞪了他一眼,風易一見,立馬又閉上了嘴,葉蓁遂又繼續為他療傷,并埋怨道:“你還知道痛?你可知道,若是小余沒有明白你的意圖,若是我沒有看見你故意發出的刀光,若是霍狼等人沒有被我傳送過來,你可能會死在這兒的!”
風易聽到,故作鎮定道:“怎么可能呢,你不是告訴過我,說我可是當年那個令六界聞風喪膽的天……”
風易正說道,話沒說完,又被葉蓁掐了一把。
“天什么?”葉蓁怒笑著問道。
“沒……沒什么。”風易咬著牙,一臉無辜道。
看著他那樣子,葉蓁悶聲自嘆,不再給他療傷,而是列出了一方法陣,將風易與自己包裹其中,在這桃色光芒的包裹中,兩人一并消失在銀杏林中。
回到天下樓,經過兩日修養,風易終于恢復,可以肆意走動。
接下來的日子,就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天下樓照舊運營,魏羅衣也沒再出現。
又過了七日,天下樓里,忽然收到了來自將軍府的邀請,說是大將軍魏慶想邀請風易,親自到府上一敘。
得知魏慶的邀請,葉蓁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可奇怪的是,風易在見到魏慶送來的一件物品后,竟不顧勸阻,獨自一人去往了將軍府。
來到將軍府,府中的大管家福叔,竟是早早便在門口等候風易了,可風易剛要進門,卻又被守門的給攔住了。
原來,這將軍府有規矩,外人凡欲進府,就必須要交出手中的武器。
風易無奈,在福叔的勸導下,交出了兩儀刀,這才得以進入。
風易隨著福叔進到府中,穿過前院的花園,來到了正廳,而等待著他的,是四十來個手執長矛,嚴陣以待的士兵。
風易見到,心中不由一震,并朝著福叔聳肩示意。
福叔見到,微笑著聳肩搖頭,然后朝前方撇頭示意。風易會意,朝著他撇頭的方向看去,然后在正廳的主位,見到一位身披赤甲,昂然而立的大將,他凜然于此,不怒自威,正是大名鼎鼎的云朝大將軍——魏慶。
魏慶在正廳,這本不奇怪,奇怪的是風易一進來,便發現魏慶的手上,一直把玩著一件寶物,正是風易自己的天地兩儀刀。
魏慶見風易進到中廳,正看著自己,臉上隨即露出了笑意,然后朝著風易徐徐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