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迎頓了頓,緩了一口氣,似乎唯恐她不明白,繼續非常耐心的解釋,“我們狼妖生來就癡情,如你所見,如果二殿下真的喜歡你,你就逃不掉了哦。”
逃不掉是何意思?她現在不就是葉醉塵的妻子了嗎?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又從宮殿走了出來,她看到葉醉塵的身影就站在她的宮殿外,好像就是專門來找她或者等她的。
她狡詐一笑,然后慢悠悠地走到葉醉塵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背,待他轉身看向她時,才蜜唇輕啟說道:“我知曉你今日為何帶我去太后的寢宮吃膳,我也知曉自己落了湖,你是想讓我查清我為何落湖。”
他定定看著徐汝憶的面色的變化,她的臉色在此時變得已然些許的冷沉,卻仍舊掛著沉著的笑意,朝著他淡聲道:“我知曉自己落了湖,但是如何落湖的記憶卻怪異的消失了,我相信這絕不是場意外,如果是意外,這意外來得太突然,落湖落得太蹊蹺。”
有人在船中落湖只有三個原因,一是那艘船因什么事導致晃蕩或者船有什么問題,她的記憶告訴她并沒有,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自愿跳下去的,她不會游泳,她也根本不可能是自愿跳下去的。
還有一種,便是被人推下去的。
她澄澈的眸子變得有一絲的紅意,她將自己的玉指放在自己的額角上,面色的陰冷愈發的濃烈了幾分。
那一雙深沉的墨眸緊緊地鎖住她美而不艷俗的面容,他緩緩點頭后,便問道:“當然,你發現什么了嗎?”
得到了葉醉塵的肯定,徐汝憶卻并未立即回話,這讓他面帶疑惑的看著他。
在此時此刻,氣氛倏然安靜,還略帶了幾絲的若有若無的尷尬。
這尷尬來自的不是徐汝憶,而是葉醉塵,他此時極其明白她的記憶并未恢復,她眸中含著的情意是他無法接受的。
因為,她并未真的像這般愛著他。
“如今只有貴妃娘娘看到我有些許的異常,她的嫌疑最大,而皇后娘娘雖有敵意,我卻總覺得她是第一次見我,所以她不會自己動手或是派人而為。”這些話,她是認真而言的,她又微微頓了頓,她眸中的愛意更濃了幾分,連清澈的嗓音都帶著一絲溫柔,“我所說的可對,夫君?”
葉醉塵露出如千年老狐貍一般的笑容,狡詐而又玩味,朝著她又邁近兩步,與她之間距離又近了一些。
他不禁又覺得此時的她也是有些可人的,只是他還是希望能將她的記憶恢復,他的黑色的眼眸呈現出一團的溫意,雙眸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問道:“不知夫人打算如何?無論夫人想做什么,為夫自然會做夫人的最強后盾。”
葉醉塵之所以如此稱呼徐汝憶,也是因為生怕會令她感到奇怪之處,與徐汝憶離開之時,他已然查明白了,不能讓她自己認知的事情有所懷疑,否則對她的神智是百害無一益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袖中的手指緊緊蜷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為了防止他擔憂,她也只裝作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要找她問清楚。”
葉醉塵墨玉似的眸深深的看著她,認真萬分,低沉的嗓音,曖昧的話語從他的唇里吐出,“用不用我陪你。”
他沒有詢問,而是肯定的說道,他是在用話語告知他的決定,只是,他也極鄭重的在征求她的意見。
徐汝憶的杏眸中皆是笑意,她又欣喜又感慨,有這般的夫君當真令她有一種備受寵愛的感覺,可是她并不愿過度的消耗這般的寵愛,只是搖了搖頭,就說道:“不用,我能自己應對。”
她略微咬著唇,面色如火,那樣子像極了羞澀。
她的嬌媚的模樣無疑給了葉醉塵致命的一擊。
“這個護身蝴蝶鈴你帶著,你要是有危險的話,我會及時趕到的。”男聲入耳,干脆利落,王者風范。
護身蝴蝶鈴乃是紫色的,并非是鈴鐺形狀,而是紫色蝴蝶的形狀,宛若是一只真實存在的蝴蝶,并非搖曳著自己的身姿,而是靜靜地躺在葉醉塵的掌心之中。
被葉醉塵親手掛到她的腰間,輕風襲來,隨風奏出優美的樂曲。
她將手放至護身蝴蝶鈴上,感受著它的冰冷,而在她觸碰上它的那一剎那,它居然還發出淺淡的紫光,雖不奪目,但是卻足以使人覺得此蝴蝶仿若是要羽化成仙了一般。
葉醉塵并不是個愛笑之人,只是他若真的對他心儀之人笑起來,總是帶著溫潤如月般的笑意,總之,他的渲染力真是極強。
他低眸看向蝴蝶鈴,懶懶地掀開眼皮,黑眸深深的看著徐汝憶,隨后,他眉頭擰了一下,似是覺得她一襲青衣配著紫色的護身鈴當真不太好看。
所以,他的手指微微一揚,紫色蝴蝶鈴就變成了青色蝴蝶鈴,他這才彎起嘴角一笑,如此說道:“我已然在鈴鐺上施了法,它可以隨著你的衣著顏色而改變。”
“謝謝,讓夫君費心了。”她的面容就仿若是剛剛綻放的白蘭花,笑意全部傾瀉在她的面容上,溢出滿足的愉悅,她的嘴角上揚著笑意是那般的美而動人心魄。
此時的徐汝憶正往畫芬霏的蘭苑宮走去,她已經向宮女打聽了貴妃娘娘的蘭苑宮具體的位置。
最后的可能就是她被人控制了,她必須要找出那個人是誰?
她在落湖之前見到的只有畫芬霏,畫芬霏究竟是不是主謀?
還有畫芬霏在她落湖之前到底對她說了什么?為何她都忘記了?
徐汝憶自知她此次去找畫芬霏,并不會找到什么線索,反而會打草驚蛇,讓隱藏在幕后的人警惕起來,但她要的就是打草驚蛇。
只有這樣,才能引蛇出洞。
當所有人知道徐汝憶在查自己為何落湖時,那個最先坐不住的肯定是幕后之人,徐汝憶自然知曉她是在拿命賭,因為他很有可能再次對她下手。
可她并不會感到恐懼,曾幾何時她不是還落了湖嗎?所以她還怕什么呢?
徐汝憶終于到了蘭苑宮的宮門前,雙眼賊亮的讓宮女稟告一聲。
誰知道她剛探進個腦袋,一道黑影就從蘭苑宮閃了出來,他還說出了徐汝憶的名字,“徐汝憶。”
只見一個大約十五歲的少年正手持龍銅劍看著她,他一身黑色道士裝打扮。
徐汝憶看他那副模樣讓他想起了除妖師渡孑,可除妖師渡孑一身灰衣更顯得溫潤爾雅,而這個少年卻顯得傲氣凌人。
“有事?”她輕輕吐字,便發出干凈而又清澈的嗓音,嗓音中仿若還帶著一絲的笑,她的嘴角挑起,便是一個極美的笑渦。
少年氣息沉穩,凝視著面前女子,她呆愣的模樣令他輕輕一笑,接著勾上清澈的聲音響起,“你不是真正的徐汝憶。”
聞言,徐汝憶怔愣片刻,不知如何開口。
那少年的雙眸中迸發出明亮的光芒,接著念著一些老掉牙的定身咒,“天靈地靈,定身祖爺已顯靈,風吹吹雨淋淋雪飄飄,這邊有個傻丫頭動呀動不了,若說她為何動不了,便是被人下了咒。此法為下,定。”
他此時此刻像極了初出茅廬的小道士,透著年少的味道,襯著他漆黑如墨的衣服,少年擲果潘郎,自骨髓里透出來,不止于皮相,一身傲骨,像一輪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