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鑄劍堂,釋越是覺得這里的氛圍很不同尋常,在距離鑄劍堂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這里的人無論是路過的還是那些原住居民都顯得有些神神秘秘,而且非常安靜。釋看著周圍的村民滿腦子的疑惑。
這里距離鑄劍堂尚有一段距離,但是據說來此居住的都是以前多多少少和劍閣有一些牽絆的人,釋此刻所在之地是個集市,有很多人來來去去,或者是尋找買賣,或者是閑逛,但彼此說話間都是小心翼翼輕聲細語,整個集市沒有喧囂沒有熱鬧的氣氛,這令釋非常的疑惑不解。而且,他總感覺到自從來到了這里,從始至終一直都有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自己。釋依舊慢慢的沿著市集的路向前走著,耳朵卻在仔細的搜尋著周圍人的動靜。
“聽說那些人死的好可怕啊!”一個賣菜的大娘正在和一旁的人低聲嘀咕著。
“噓,別說了,萬一讓它聽到了我們都得死,你沒聽說昨天王家姑娘莫名其妙的死了嗎?”一旁的人立刻做了個噓聲的動作,可是對于這樣的事人們總是有很多的好奇心,雖然在勸阻別人不要說卻又管不住自己的嘴。
“王家姑娘?怎么了?什么時候死的?發生了什么事?”大娘立刻驚訝的問道。
“這個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那姑娘好端端的在自家上吊了,一早被家里人發現的時候尸體都已經硬了,據說心也被人挖了出來放在一旁。和鑄劍堂那些人死狀一模一樣。”說罷,似乎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給別人警告,又做了個噓的動作說道:“還是別說了吧!聽說這次殺人的根本不是人啊!”
釋一路走過去仔細的聽著,無非是一些鄉村傳言,但他也從中分析出了一些事:鑄劍堂確實是全死光了,而且這次的兇手極其殘忍,殺了人不算,還將對方的心挖了出來,而且聽村名的傳言,這個兇手似乎很不喜歡別人議論關于他的事,所以這里的人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無意中惹怒了那個看不見的變態兇手招惹來殺生之禍。
雖然傳言歸傳言,大多數有虛假夸張的情節在里面,但仔細分析分析,卻也照樣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背后盯著自己的那道目光越來越緊,釋故意一會在雜貨攤邊看看,一會在茶館里歇息歇息,但那道目光卻始終追隨。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釋確實覺得有點煩了,在街道上走著走著,忽然猛的一下拐進一旁的一個小巷子,飛身立上一旁的屋檐,冷眼看著一個身著麻衫的人跟著迅速的拐了進來,張望著繼續向著巷子深處走去。釋輕提內息,輕輕落在那人身后,淡淡的問道:“你是誰?”
待那人轉過身來,釋忽然覺得自己不知道應該表現出什么樣的感情露在臉上了。
“呀呀呀,我一早就覺得像你嘛,這身段兒,這腰板兒,這張俊臉,還有這冷冰冰的聲音簡直就是別人根本復制不了的,但是,我一直都覺得納悶兒,你怎么這么快都能到處跑了?按照我的估計你最起碼也應該臥床好好靜養個半年才對啊!怎么,是不是那店小二沒把你照顧好所以你離家出走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教訓他,拿我那么的錢卻不好好辦事,看我回去不揍的他滿地找牙我就不是寧之崖!哼!”一張帶著狡黠笑容的笑臉湊近釋,手里搖著紙扇不停的扇著。嘴里只要吐出一個字來就一時半會兒絕對不會停歇。
眼瞅著寧之崖還準備繼續嘰哩哇啦的發表著自己的長篇大論,這邊釋趕緊打斷他的話問道:“鑄劍堂發生什么事了?”
不問還好,一問之下,寧之崖立馬愁容滿面,清秀的小臉之上滿是憂慮,搖了搖紙扇說到:“一言難盡。”
釋也不便繼續追問下去,于是接著說到:“去前面酒樓歇息會兒吧!”說罷,兩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巷子,找了個酒樓要了點小菜坐了下來。
寧之崖慢慢的吃著喝著,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作為一個話嘮的他居然大半天沒有說一句話,釋很有耐心的陪著他心不在焉的看著大街上的人來人往。大半天的時間過去了,幾碟小菜幾乎沒動多少,倒是酒喝了不少,寧之崖不肯說,釋也就不便多問,該說了對方自然會說,不想說的即使你問了得到的也是虛假的信息。
太陽緩緩在西方落下,酒樓里的客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只有這桌依然在不緊不慢的吃著喝著,看兩人腰間的玉墜也該是有錢人不至于騙吃騙喝,小二一時也不敢上去得罪,只好任由他們去。一直到月亮都掛上了枝梢,寧之崖這才踉踉倉倉的起身準備離開,釋見狀趕緊付了酒錢扶著他走了出去,走到酒樓外,冷風一吹,寧之崖終于有點清醒了,看到身旁的釋,忽然淚眼婆娑的問道:“你說,我這個做大哥的是不是特別沒用?”
釋心中暗自一沉:看這情形,寧夏兒果真是出事了!
一時之間,釋也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如果沒有蒼之影將結界打開將他丟在那里,也許就不會遇到寧之崖,如果不是為了要照顧他這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寧之崖也就不會丟下寧夏兒一個人去鑄劍堂。
兩人一前一后的沿著鎮中的護城河邊走著,寧之崖一直咕咕噥噥的說著些什么,聲音太小,釋一句也沒聽清楚。晚上的月色很美,寧之崖走了一會就尋了石凳坐了下來,釋安靜的陪在身邊,之前看他醉的樣子,釋想過要將他扶到房間里休息,可是這家伙喝醉了倔強的像頭牛一樣,拉都拉不動,只好任由他四處晃蕩著。
“喂,你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么?我總不能一直喂喂喂的稱呼你吧!”寧之崖瞇著醉醺醺的小眼睛瞅著釋。
“釋!”簡單明了的回答。
“嗝~~~~~~!”寧之崖打了個響亮的醉嗝,繼續仰著頭眼睛亮亮的看著釋。
等了好半天,寧之崖的脖子都仰酸了才發現釋說完這個字之后根本就沒打算繼續往后說。寧之崖只好無奈的強調道:“我是問你叫什么,不是單單只問你姓氏啊老大!姓名姓名之所以叫姓名,那是指有姓還有名,我都不指望還問你字什么了,老大你就算再怎么金口難開你也的跟我報個全名吧!”
“沒有姓氏,只有單名一個釋字!”望著醉醺醺的寧之崖,這次他終于決定將自己的名字說清楚了。
這下,輪到寧之崖驚訝的半天合不攏嘴了,仰著頭上上下下將釋好好的大量了幾番才驚嘆道:“不至于吧!你父親怎么這么節省?甚至節省到連名字都省去了,只給你留個姓氏?”
“不是姓氏,而是名,我們家每一代都是如此!”釋講述自己的故事的依舊不帶任何感情,平淡到沒有知道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名字后面隱藏了多少的故事。
“哇——哦——!”這次徹底讓寧之崖驚訝了,他真沒想到大千世界真是無奇不有,居然還有人刻意去隱藏了自己以及自己后背的姓氏,這要是在他們寧家,那可是對祖宗的大不敬啊!
“那你父親還真是奇特!”半響,寧之崖才發出了這么一句感慨。
釋沒有再答話,因為有些東西既然是家族秘密,那么連自己最親密的人都不能得知,否則,那就是災難。
說完了這些,寧之崖再次陷入之前的狀態,釋本來話就少,別人問話都是懶得回答的,所以肯定更不會沒話找話說,因此兩人再次陷入了沉默。
夜半,溫度急劇下降,雖然有皎月相陪,但是再美好的月色也抵不過寒冷的侵襲,寧之崖終于忍不住抱著膀子說了句:“好冷!”
這次,釋再也不打算依著他胡鬧了,走上去一把將他從石凳子上撈起來,說道:“回去休息吧!”寧之崖看來也確確實實的被凍著了,不再倔強的要到處溜溜了,而是半倚半靠著釋由他帶回來客棧房間。
幾聲雞啼聲打破了黎明的曙光,寧之崖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只覺得頭重的厲害,一夜也并沒睡好,整晚全在做夢,而且全是關于自己小妹的,尤其是夢里的夏兒小妹留著淚喊自己去救她的時候,回想起來就心如刀割。而如今,連著幾天一點小妹的消息都沒有,更是讓他擔心的要死。
扭頭瞥見站在窗戶旁看日出的釋,揉了揉眼睛沙啞著聲音說道:“你起的這么早?”
“恩!”
“哎,我怎么會有你這么無趣的朋友呢?你應該這樣,看到我起床首先應該說早安,然后噓寒問暖才對嘛,干嘛總是一副我欠你錢沒還的苦大仇深的摸樣呢?來來來,我給你示范一遍!”一邊說著一邊就準備起身給釋掩飾對待朋友該怎么樣,可惜剛一站起身頓時就覺得頭暈眼花,一個站不穩又重新躺了回去。
釋皺了皺眉,走過來看著寧之崖說道:“你昨晚喝多了!”
“關于你小妹的事,你有什么線索嗎?”釋想了想繼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