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沒有系統就不看病了,就不能給患者看病了嗎?
這聲音猶如一盆冰涼的冷水從頭淋到腳,夏乙未濕了一身。
試問世界又有多少醫生看病是開了掛的?
沒有!真的沒有。
沒有系統,我也是一名醫生,還是一名有證的醫生。
我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也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能給病人看病。
想著,想著,夏乙未的嘴角又一次上仰。
歪嘴!很不好看。
看到這一幕的安然和曾峰屬實嚇了一跳,確定夏乙未是病了,這種情況下還笑,這不是找打嗎?
他倆忙朝著夏乙未擠眉弄眼,示意不要再笑了。
干啥?夏乙未皺眉猛向后看去,一沙包大的拳頭停在了他的鼻尖上。
“額……?”夏乙未瞪著眼,“你在這干嘛?”
“我還想問你干嘛了?”中年男人挺直了腰桿,憤憤道:“你不救我媳婦還在那傻笑什么?”
“我笑了嗎?”夏乙未疑惑,回頭得到的是點頭,再回頭解釋道:“那是我錯了,不過還請你出去,要是我有什么搶救不當自有人來查。”
這就是氣場!
見中年男人氣勢一萎留下句狠話后憤然離去,安然三人眼中泛出亮光,那個男人他回來了,敢于維護我們醫護人員尊嚴的男人回來了。
“指脈氧多少?血壓多少?生命體征又是多少?“說著夏乙未拿出了聽診器伸進呼吸微弱的婦女患者上衣內。
“額......那個,還沒測。”冉冉一臉無辜,見耳朵上夾著聽診器的夏乙未瞪向自己,憤道:“你也沒下口頭醫囑。”
“我沒說嗎?”夏乙未扭回頭,一邊聽著一邊說道:“呼吸平穩,14次/分,雙肺呼吸音清晰,未聞及干濕啰音;心音遙遠,心率76次/分,律齊,各瓣膜聽診區未聞及病理性雜音。”
“怎么會?按理說要是呼吸肌麻痹不至于呼吸平穩。”曾峰不解。
“指脈氧99%,血壓120/76mmHg。”冉冉匯報完畢,腰桿挺得筆直,詢問道:“夏醫生,還需要我做什么?”
“面色稍蒼白,唇無紫紺,不像缺氧。”夏乙未向患者腳的方向移動,“把氧停了,再測一次指脈氧。”
關閉給氧開關,冉冉將指脈氧測量儀器戴在患者大拇指上,不一會兒結果出來,指脈氧98%。
“嗯……前后差別不是很大,患者應該不缺氧,只可惜我們醫院測不了動脈血氧。”安然有些遺憾。
“以后就會有了。”夏乙未掏出兩根棉簽,在患者腳上畫著病理征,“雙側巴賓斯基征陰性,四肢肌力0級,肌張力正常,雙側瞳孔直徑約3ml,直接間接對光反射靈敏......”
“夏老師,是不是格蘭巴利?”安然也想到了,吉蘭—巴雷也叫格蘭巴利。曾峰有些激動地看著夏乙未,聽到夏乙未說不像有些失落。
“發病太快,而且格蘭巴利一般說來病前有上呼吸道或胃腸道感染癥,這個病人有嗎?”夏乙未看著兩人。
“我說小夏老師你是不是選擇性失憶啊!剛才你什么都沒問患者家屬,傻愣了半天,你老實告訴我們你是不是有癲癇?”
患者沒有呼吸肌麻痹,生命體征也平穩,安然這才松了心關心起夏乙未。
“癲癇?你知道的還不少嗎?”夏乙未暗自冷笑,癲癇發作有失神發作,可他真沒有。
“我隱隱猜到了是什么疾病,不過先不給你們說,把能抽的血都抽了,特別是電解質,讓化驗室快點出結果。”
夏乙未賣了個關子,雖然系統說時間到的時候說答案,但是保不準系統抽風將現在考慮的診斷當作答案,這個風險他不能冒。
鄉鎮醫院能查的有不帶UsCRP、CRP的血常規、電解質、不全套的肝腎功血脂以及血糖。
心電圖也是要打的,曾峰將心電圖從心電彩超室內抱了過來,結果示竇性心率。
“沒啥問題嘛!”安然將機器出的報告遞給夏乙未。
“心電圖是沒啥問題。”夏乙未在紙上注明時間和姓名,“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還沒掛號。”冉冉抽著沒有一點反抗的患者的血。
“峰,讓家屬掛號,該開的檢查都開,胸片也加上。”夏乙未強調,沒有醫學之眼借助輔助檢查靠譜。
“她能站起來嗎?”安然問道。
“待會應該就沒事了。”夏乙未背著患者小聲說。
“到底是什么病啊?”安然也跟著壓低了聲音。
“沒病。”夏乙未的聲音更小了。
”喂,兩位,注意形象!“冉冉看不下去了。
不一會兒,中年男人罵罵咧咧地拿著掛號單走了進來,“這都什么醫生?搶救還要掛號,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醫生就不吃飯了?不掛號怎么給你老婆做檢查?不檢查怎么用藥!”安然不爽,最恨這種患者家屬,似乎給病人免費看病就是天經地義的事。
“你這小醫生什么態度?把你們高醫生叫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是怎么帶你們這些徒弟的?”
“高醫生?什么高醫生?”安然一臉疑惑,來這么久就沒聽說醫院有姓高的醫生。
“內科的老醫生,休假半年。”夏乙未言簡意賅,“那個,兄弟,你媳婦最近幾周有沒有感冒或者有沒有拉肚子叫肚子疼,再者有沒有接種疫苗?”
“你問這個干什么?......沒有。”
“她最近吃東西還好吧?”
“比我吃得多。”
“以前有沒有出現過類似的情況?”
“沒......沒有?”
“你確定?”
“我都說了沒有,你怎么就不信?”
“那你家中最近是否有重大變故,比如有沒有至親出事?”
“我說你們這些醫生怎么回事,以前高醫生看病也沒有像你這樣啰嗦,你到底行不行?”
“我行不行待會你就知道了,至于你,請直接告訴我結果,別的別多說,行嗎?”詳細問病史診療的根本,夏乙未也不想多問。
“有!我幺兒三個月出車禍死了。”
“嗯!那就說得過去了。”夏乙未點點頭,又問:“那她最近有沒有發泄過情緒,比如哭?”
“沒看到過,我家里又不止一個兒子,有啥好哭的。”中年男人回答的很干脆,不想再被問便反問道:“我說你問這么多,到底知不知道我媳婦得的是什么病?”
“等抽血結果回來,你先出去,一有結果我馬上通知你。”
“行!”說著中年男人走出房間,還拿出了手機,似乎要給某人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