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那么笨啊?”被問的人氣餒搖搖頭。
智商受到侮辱的寸心更加不爽了，她很恨瞪了某人一眼。
丁香同情似的嘆了口氣看向寸心。
“因為你死前憾念過重我才得以新生，所以，今世我必須幫你了卻憾事，這樣我才能夠轉化為人，得以重生。”
哦，原來如此。
寸心點點頭表示半解。
“那你出來是為我和楊戩的事?”
丁香丟給她一個“你以為呢”的眼神。
“要不是您老人家三心二意，意志不堅，我會出現?”
說到這兒丁香的眼神中又多了幾分鄙視。
不就追個男人?
怎么被她搞得這么麻煩?
自與她來到楊府，這都已經足足三月，還是老樣子。
看懂了丁香的眼神，某人馬上嚷嚷，“你不要以為這事很簡單，凡事都得循序漸進，量過則反。”
呵，丁香照樣鄙視。“是啊，循序漸進。
您老人家剛剛不是想著循序漸進放棄嗎?”
寸心一囧，她還真是什么都知道。
“這不是隨便想想嘛。”
丁香繼續搖頭，她戳了戳旁邊人的胳膊，“不是我說你啊，龍三……”
寸心，“……”
“輕喚我寸心，或是楊夫人。”
龍三龍三的，這名字也太俗太土了。
丁香不以為意，直接忽略她的上句話，“你說說你，追個男人咋這么費事，你就不能干脆點兒用點兒腦子把他一舉拿下?”
還楊夫人呢，她要再不努力，就只能是楊前夫人了。
可別到時候再連累她。
“你說得容易!”
寸心一把甩開落在身上的那只手。“你以為這事就那么簡單?”
丁香擺擺手，“有什么困難嗎?”
寸心，“……”
無知啊無知，沒經歷過愛情的黃毛丫頭，這欠揍的自信滿滿是誰給她的?
她也就納了悶兒了，這小屁孩兒哪兒來這么大自信?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丁香不快不慢說著，“想當年我在草木中待了數百年，可是看慣了人間這些男歡女愛。
其實啊，這對待男子——三招既可。”
“……哪三招？”寸心不禁好奇，湊近丁香等待著下一句。
丁香豎起中三指，左右晃了晃，獻寶似的，“強吻，撲倒，滾床單。”
“……”
寸心徹底是無語了，她就不該對這小屁孩報什么希望。
“必須要主動，像你這樣被動，鬼知道你倆什么時候才會有進展。”
寸心贊同點了點頭，這話倒還像句人話。
“那對現在這情況，你有什么好的建議?”
“……呃”
埋頭想了想，丁香猛站起大力拍了下桌子。
“要死啊你。”寸心被她嚇得不輕。
“有了，”丁香拍拍她肩膀，哥倆好似的樣子，“他不是說今日去和梅山兄弟演練草頭神嗎?”
“對啊。”
“這演練以往不都是一兩個月?”
“嗯，”寸心繼續趴在桌上，聽到這話眼中黯淡了幾分。
這就意味著她有將近一個月多見不到他……
“龍三，和他一起去。”
“啊?”
“對，賣萌撒嬌用盡一切辦法讓他帶你一同去。”
“可是……”寸心想了會兒搖頭拒絕，“不行不行，他是去辦事情的我跟過去干嘛?”
萬一他不同意呢？萬一他生氣呢……
她不想讓他更加討厭自己。
“你們如今就是缺少相處時間，你必須要創造機會。”
“可是……”
寸心還是猶猶豫豫。
“你要實在不行，還有一個辦法。”
“什么?”寸心眼角發亮。
“讓他留下來陪你。”
“……”
丁香幻化出一顆丹藥，“這藥服用后便會臉色蒼白，虛脫無力，藥效可以維持一個月。”
這丫頭還會有這種玩意兒?
“你這……”
“放心，絕對沒有副作用。”丁香打消了她的顧慮。
“不是，”寸心站起身看著丁香，“我不想騙……”
丁香無奈搖頭，湊著她一個不注意，說話間直接把丹藥喂進她的嘴中。
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一手朝后背重重一拍。
“咳……”
丹藥已經自喉嚨進入肚中，寸心不舒服靠在桌上咳嗽，眼睛不忘狠狠瞪著作案之人。
“我也是為你好，”丁香笑瞇瞇蹲下身子，“等你以后幸福了會感激我的。”
“你……咳咳……”
寸心憤憤盯著得意洋洋的某人，奈何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感激?
感激個鬼!
不用等以后，她現在就可以砸死她。
“好了好了，不要動怒，”丁香幫她輕輕拍打后背，“你還是先去床上休息吧，這藥效半個時辰就上來了。”
將寸心扶到床上，等她睡著后，丁香輕輕將門關住走向另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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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葉搖曳，暮色隱沉
寸心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眼皮子重得根本眨不開眼，只是隱約中感覺到有人在照顧自己。
那只溫暖寬大的手緩緩撫上她的額頭，動作輕柔，仿佛是在呵護一件稀世珍寶。
心中悸動，那久違的被珍視感讓寸心心中一暖。
迷迷糊糊中，棉被中的一雙手下意識抓住那股溫暖。
“母后，父王……
心兒好想你們……”
床上女人的喃喃自語，終是震動了那只溫暖手掌的主人。
楊戩目光沉沉望著床上的寸心。
片刻，另一只大手替她將被子蓋好，并沒有讓自己那只被拉住的手離開她的圈錮。
“世人敬仰的楊家二郎，竟是如此之徒?
作為兒子，你能劈殺救母；作為哥哥，你能不顧性命；作為兄弟，你能舍身取義；可作為丈夫，你給了她什么?”
今日一女孩兒來到他的書房，直接將他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原本楊戩一直認為，自己對寸心還算可以，可今日……看到病床上這張蒼白到極致的臉龐，他忽然發覺——丁香是對的。
如她所說，作為丈夫，他給寸心的，確是少之又少。
“為了你我觸犯天條，為了你我和西海斷絕來往……”
以往總是讓他感到厭煩的話語，在此刻讓他感到有些難以呼吸。
目光似乎已是不能從她身上移開，楊戩留戀般望著寸心。
…………
“你醒了?
你娘有我年輕，有我漂亮嗎?”
忽然想到二人初次相遇的情景。
那時的她，天真，單純，完全是一個不知人心的小姑娘……即使是帶著西海公主的任性與刁蠻。
那時的她，可以為救他犯下天庭，可以為救弱水下的生靈累到精疲力盡……
可……如今呢?
大手不禁撫上那慘白臉頰，楊戩目光愈深幾分。
初見時的笑靨如花早已不見。
他不免反思，寸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真的，一點兒錯都沒有嗎?
不愛她，卻娶了她，娶了她，卻又不能做到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