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氣呼呼的哼了一聲。“我都那么長時間沒出門了,哪知道啊!
四哥那么閑,想知道就自己去查吧!”省的見天的盯梢跟蹤,跟個影子似的,甩都甩不掉。
文浩見此連忙輕聲勸哄。“好好說話,別賭氣啊!
二哥哪有那么閑啊,這不是外邊兒現在實在是不太平。
你一出門我都提心吊膽的,能不跟來親眼看著你嗎?”
這小姑奶奶,啥時候要是能消停點!他也不至于這般。
沈曦撇過臉,氣鼓鼓的不肯看他,氣悶的說道。
“你不是出去打獵了嗎?難道不是又有人跟你告狀了?
你才來的這么快,是不是又想把我抓回去?
再找人寸步不離的看著我,一步也不能踏出門。”
是不是一言不合還想把她身邊的人也都關起來?
讓她無人可用,就如先前三姐做的那樣。
文浩本就沒有這個心思,聞言更是趕緊搖頭否認。“不是不是,根本沒有的事兒,你別瞎想。
我這回獵了好幾頭狼,本想送你的,一回去見你不在家,才聽說你往這里來了。
我來是想等你玩好了,再接你回去,真沒什么旁的意思。”
沈曦將信將疑的瞅了他一眼。“真沒人和你通風報信。”
文浩苦著臉說道。“真沒有,我只是擔心你才過來的。
大姐二哥出門前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看好你的。
你說你要是出點啥事兒,等大姐二哥回來了,不得打死我啊!”
沈曦臉色緩和了些,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壓低了聲音得意的說道。“別擔心啦,我肯定不會有事兒的,還有啊!大姐和二哥很快就要回來啦。”
文浩聞言大喜,急切的追問。“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大姐又給你寄信了?
信在哪兒呢?快給我看看!到底是怎么說的?”
沈曦嬉笑著跑開。“不給不給,就不給你看!”讓你再關著我,讓你還不許我出門。
……
蔚藍的大海無邊無際,樓船悠悠蕩蕩的飄了十幾天。
“文瑞啊!咱們這到底要往哪里去呀?我怎么感覺,這幾天樓船怎么總在海里繞來繞去的?”
總不能是閑來無事在海里繞圈呢吧?
關延續看著在海里悠然而行的樓船,納悶的問道。
不知情的還以為掌舵的人迷路了呢,若不是看船上的人都這般悠然自得,他都差點信了。
按說他們此時不應該歸心似箭,早些脫離此處,早日安心嗎?怎么還有空閑在這晃蕩?
讓他這個本以為接下來會四處逃竄的人,見天的在這兒悠然自得的賞景,真當這是出行游玩呢嗎?
三樓露臺處,幾人圍坐圓桌旁,正品茶觀景,隨意閑話家常。
忽聞此言,正閑聊的顧尋秦正兩人面面相覷,隨即看向沈離。
卻見清冷精致的少年眉眼不動,面色淡漠如常,眼神清澈平靜無波,面對兩人的視線毫無反應。
聽此詢問,文瑞也看了眼大哥,見她神情漠然不動,看不出喜怒,隨后向秦正問道。
“秦公子可否為我舅舅解解惑,說說接下來有什么安排?到底要去往何處?歸期幾何?”
能別總是這么含含糊糊的嗎?瞧把他舅舅急的,再這么下去都要寢食難安了。
秦正放下手中清茶,笑的如沐春風,語氣溫和的說道。
“是在下疏忽了,沒把話說清楚,擾舅老爺憂心了。
因樓船明面上是出來行商的,所以咱們接下來,要到沿海幾個國家轉轉。
到時看著買些新鮮奇特的貨物,再將船上帶來的茶葉,瓷器,糖果,布匹賣出去,便可回轉了。”
他這話說的極其自然,毫無違和之感,好似他本就是個商人,說起行商之事來頗為熟稔。
關延續一聽他對接下來的行程安排的頭頭是道,甚是妥當,心下松了口氣。“這就好,既然你們早有安排,我便不多言了。
只希望能早些回家便好,畢竟只要一天沒離開這片海域。
咱們可就是隨時都能被人追擊的在外潛逃者。”
一天不歸家,他便一直提心吊膽的,沒法安心啊!
秦正倒也能明白他的心思,特意說道。“舅老爺大可安心,咱們這艘樓船可是很堅固的。
船上不乏實力強悍,武藝高強之人,定不會讓任何人再出差池。
就算有人追來,也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
話說到此處,他微頓了兩息,面色略有轉變,神情高深莫測,語氣意味不明的說道。
“若真有那等不長眼的人送上門來,諸位就當閑暇之余,看了場免費的大戲。
畢竟,若有人非要迫不及待的想上場獻丑,咱們也不好太過苛刻,總不給人機會施展。”
此番話落,除沈離以外,幾人皆面露詫異地看著他。
隨即便是好奇,秦正到底有何依仗?才敢這般大言不慚?
關延續更是張目結舌了片刻,方滿臉驚疑的看著他,急聲問。
“秦公子,此話怎講?
難道,你是發現了蕭家后續會有何動作,還是另有變故?
亦或是,這樓船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不然怎會刻意提什么堅不堅固的。
再不然便是這秦正掌握了什么先機。
話音剛落,只聽嗒一聲輕響,沈離淡漠的瞥了秦正一眼,素白指尖虛虛搭在茶盞上,眸光似寒潭。
秦正心中一凜,察覺到對方明顯的不悅,雖不知因何緣故,可正欲脫口而出的話語,還是轉了轉,語氣又謙和三分,緩聲說道。
“諸位稍安勿躁,接下來雖有變故,卻已早有預料,也有應對之策,萬不至陷入險境。
大家盡可放心旁觀,坐等結果即可。”
與此同時,海中暴風驟聚,樓船一陣搖晃,忽又恢復平靜。
幾人忙環顧四周,只見上一刻還風平浪靜的海面,此刻正狂風呼嘯,驚濤駭浪不止。
不遠處更是有黑壓壓的龍卷風,席卷而來。
關延續瞪大了雙眼,呼吸略有些急促的問道。“這是……遭遇風暴了?”
秦正搖了搖頭,解釋道。“這不是正常風暴,人為制造的罷了。”
呵!可真是有趣,他才用過旋風符攪亂蕭家,這就有人原樣還回來了。
就是不知,誰技高一籌,誰是班門弄斧?
文瑞疑惑的問道。“人為?能看出來是何人嗎?會不會是蕭家的人追來了?”
他們前不久才從蕭家劫了人,這是興師問罪來了嗎?
秦正看著逐漸靠近的龍卷風,笑得有些輕蔑。
“不是蕭家之人。”就這陣仗!對上一般人倒還有些作用,若對上的是他,便是雕蟲小技,有些不夠看了!
秦正云淡風輕的說道。“幾位不必驚慌,可仔細看看,咱們這樓船對上旋風,到底誰落下乘!”
防御堪稱靈器的樓船,且還有防御陣法,就算遭遇海上罡風也不慎,照樣安然無虞。
更何況,樓船外還貼了那么多防御符。
就算他全盛時期親自上陣,都無法破開防御,更遑論這一陣不成氣候的旋風。
這話一出,再配上他胸有成竹的態度。
幾人看他的眼神不自覺便更加欽佩,言語間也對他尊敬有加,推崇備至。
秦正見安撫了眾人,心里雖然猶想著過猶不及,萬不可不易操之過急,面上不由笑意更濃。
卻沒發現,沈離微斂的眸子里有些不悅端著茶盞的手也頓了頓。
幾人說話的短暫時間內,旋風已致近前,勢不可擋的席卷而來。
關延續等人雖然聽信了秦正的信誓旦旦之語。
可還是忍不住渾身緊繃,目光更是緊緊的盯著那逐漸靠近樓傳的旋風。
文瑞與顧潯皆下意識的朝著沈離靠近了些許,心里不約而同的想道。‘若有什么萬一?自己能以身擋一擋也是好的。,
被倆人護著的沈離,此刻正目光沉沉的看向天際。
那里在旁人看來,空無一人也空無一物,只是一片蔚藍的天空。
而她放眼望去,眸光寒涼又冰冷!
正當此時,幾人四下環顧,見四面八方皆有龍卷風圍堵而來,樓船看起來似乎就要被圍堵的插翅難逃時。
呼嘯而來的龍卷風在撞上樓船的剎那,竟倏忽間就散了!
這一幕看得幾人眸光驟亮,連連稱奇。
關延續更是激動的拍桌大笑,連連叫好。“好好、這樓船果然不是凡品,面對這等風暴,竟絲毫不為所動,當真不負我等所望啊!”
他心中卻忍不住慶幸,“幸好一樓二樓早有吩咐,當門窗緊閉,不然樓下那許多人看見這陣仗,豈不是要虛驚一場?
不久前才逃脫困境的妻子兒女見了,估計也會受驚嚇,雖說有驚無險,可倒不如眼不見心不驚,什么都不知道為好!”
思及此,關延續忍不住又感激萬分的看了秦正一眼。
心想著恩情得牢記,以后定要好好報答才是。
稍后而來的龍卷風,也在幾人驚奇的目光中,接二連三潰散,化作陣陣旋風褪去。
就在他們心里微松,面上將要露出放松的笑意時,怎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海面上忽又狂風大作,波浪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