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起，要遲到了。”武凱站在我面前輕輕推我，聲音卻很大。昨晚看書查資料沒注意到幾點，趴在桌上睡著了。我緩緩地抬起頭伸伸懶腰。“哎呦，我，我，我，脖子扭著了，疼，疼，疼。”我一邊按住脖子一邊輕輕活動。

　　“哎呦，明天就得買個沙發床，這要人命啊。”一大早給自然醒時情緒總是不那么好。起床氣這個事，雖然不想也不愿承認，它卻客觀存在，姑且算克制了吧，平時在學校或者家里，總的發發火心里才舒服。武凱這已經很顧忌他的感受了。

　　“我洗涮完畢，你趕緊收拾一下吧。”武凱小心翼翼地說。

　　“哎呦知道了，催生么催，著急也不說早點叫我。”我咣咣重重的兩下踏在地上，慢騰騰找到拖鞋，塔拉拉塔拖著走進衛生間，心里有種無名的邪火。

　　十分鐘后我們出了家門開車駛入醫院。

　　醫院人山人海，包括神經科。我們拿號排隊，護士示意我們在樓道的長椅上休息。

　　“需要抽血什么的嗎？”我問武凱。

　　“不需要，一會我自己進去，你在外邊。”他命令的口吻，絲毫沒有商量的余地。“為什么？我聽一下方便按照醫生的建議照顧你啊。”我詫異的看著他問道。

　　“請給我留最后一絲尊嚴。”他低著頭說道，聲音很小，卻字字砸在心上。我不在說什么，點點頭。并非有意冒犯，這個病雖說離我很近，但其實離我很遠，我慢慢地在適應敏感和小心翼翼。

　　等了近二十分鐘，我們肩并肩坐著沒有說一句話。他進去五分鐘出來了，臉上沒有太多的喜悅也沒有失望的情緒，我猜不到醫生說了什么。

　　“怎么樣？”我站起來跟在他身后詢問。

　　“常規藥按時吃就行。”他拿著醫生開的單子不給我看，迅速繳費拿藥，看他的架勢輕車熟路，儼然一位常客。

　　心頭有些憋悶卻不知如何開口。

　　“那個，我先送你回去，我得去上課了。”我招呼他上車。

　　“我和你一起去聽課可以嗎？”他沒有看我只是拋下這么一句。

　　“哦，也行吧，不過坐一上午很無聊的，你不一定喜歡。”我說道。

　　“學校熱鬧些。”他看看窗外。我沒有回復，隨他吧，大不了坐最后一排，看這架勢醫生的診斷可能影響到他情緒了，也不找我排憂解難，自己悶在心里，確實校園熱鬧些。

　　“你喜歡看什么書？中午我去圖書館給你借幾本。下午還有一下午課呢。”我說道。

　　“什么都行，小說吧，搞笑的。”他心不在焉的回答。

　　“其實我也很久沒有看過過搞笑的小說了”對于他提出的搞笑小時，第一印象是小學時期的笑話大王，之后再也沒有看到過搞笑的書，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借什么書好，中午問下管理員。他心里太苦了所以想看開心一點？如果想發泄，大哭一場不好嗎？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樣的心情。

　　“我再給你找幾本漫畫書吧？”我問。

　　“隨意。”他回答。我以為他要說又不是小朋友看什么漫畫諸如此類。

　　“我包里有大筆記本，你畫畫也是可以的，不說話不睡覺就行。”我又沒話找話地說。

　　“不想畫。”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