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迅速脫鞋一路小心翼翼地越過障礙物走到畫架前。我認真仔細地看著這幅畫,里面的女生頭別向一邊,隨風飄舞的黑長發,眼下的淚珠格外醒目,風中搖曳著幾顆同樣顏色的眼淚,使人看了不禁潸然。紅色裙子搭配了黃色背景、藍色的淚珠,頭發的黑色占了整幅圖的三分之一,有種對未來的不安全感,整幅圖也有種對生活的熱愛以及熱情。我不太懂畫更不會品畫,對于欣賞從來都是人云亦云,當作學習。這幅畫有種魔力我用盡全部感覺去感覺它,可能因為畫中是自己。
昨天一整夜武凱沒有睡?他畫了整整一夜?嘴上不松口,寄情于畫作?有點不懂。我就在這里,為什么會這樣。
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畫,這種感覺很神奇,不僅僅是感動還有更復雜的東西。我別過頭怕這一瞬間的情緒波動淚水掉下來,看到窗臺邊上粉色的杯子里尚有一些冷咖啡。我想確定些事情。
“這是我嗎?”我抬頭看到朝我走來的武凱。
“如你所見。”武凱回答。
“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我得收你肖像權費。”我想輕松地面對他,不想再哭哭啼啼。
“我不收你畫錢就不錯了,我的畫很貴的。”武凱得意地說,很顯然他承認是在畫我,并沒有不好意思,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
“要賣給我?”我瞇著眼睛看他。
“先記賬,以后付款也行。”武凱搖搖頭表示無法抵賴。
“那我先放這邊的畫框里吧。”我指著墻上一個空白的畫框。
“這個更好看。”武凱指指對面綠色框。
“我不太懂畫,不過顏色不會太多嗎?”我看著他問。
“沖撞色更好看,我也更想要生機盎然的樣子,有種希望在里面。看來武凱是看中那個框了。我點點頭,對于生活中的希望不是求而不得的寄托,是一種向上積極面對現實的態度。我喜歡看到他樂觀面對一切,即使是最后一段時光,上帝不是讓我走到他生活中了嗎?我一直以為這就是命中注定,你逃不過你的,我也不會躲我的,該來的總會來,在這之前沒有必要清清醒醒,帶點朦朧才更美。只是他一直沒有想開而已。
或許整件事情的主人公是他不是我,沒有輪到我身上無法體會其中的絕望與掙扎。我能做到就是用不成熟的理念多開導他一些,陪他走完最后一程。或許我還有下一段旅程,也或許不想再折騰了。誰又知道未來如何,眼前,我們倆不是近在咫尺嗎?
開心點。
“以后還畫我嗎?”我抬頭看著武凱,眼巴巴看著他。
“只要你愿意。”武凱含淚點點頭。我不能再忍耐,我向前跨一步抱住他,我的臉緊靠在他胸前,吧噠吧噠的掉眼淚,嘴唇發抖,咬咬牙吐出兩個字:“謝謝。”。
武凱并沒有抱住我,只是拿手輕輕摸摸我的頭發,安慰我。
“一夜未睡?”我抱著他抬頭眼淚朦朧的看著他問。
“嗯。”他點點頭簡單地回答。我放開他吸了下鼻子。“早點休息吧,太累了,對身體不好,明早還去醫院。”我說道。
“你在我才安心。”說完轉身走到床邊一個大字型趴下。沒有幾分鐘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