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埃利來到南都以后每天都忙著玩。
她來到朧月以后一直和夏史官關(guān)系不錯,經(jīng)常一起出街游玩。
宮中原本是不讓她出宮玩的,但是她平日里穿褲子,沒有朧月國都內(nèi)那么多煩人的風(fēng)俗,翻墻跑路練的一流。
柳卿卿和舒洛忙著照看顧玨,顧玨除了第一日是清醒的,其余時候都昏睡,有時還夢魘。
柳卿卿拿著手里的紙條,上面寫了一些補(bǔ)氣血的藥方,還有退燒的草藥,是之前大夫開的,因?yàn)椴惶嘈攀媛逅麄円患遥逅幎际撬H歷親為。
不知道他醒了干什么的,醒了就是為了告訴我,他把我忘了嗎?
南都的廣信藥房規(guī)模比河下的大了三倍,首都就是有首都的風(fēng)采哈。
藥櫥前的打工仔有點(diǎn)閑,平時也沒那么多患者或者家屬來抓藥,柳卿卿敲了敲桌臺,打工少年才抬頭,一副才睡醒的樣子。
“請幫我抓這幾副藥。”她把字條遞給了少年,夏天的溫度高,少年額頭全是汗,他拿起肩膀上的毛巾擦了擦臉,然后接過來藥單。
少年一聲也不吭,進(jìn)進(jìn)出出的跑了好幾趟終于把藥抓齊了。
柳卿卿拎著藥包,剛出門的時候就聽見外頭一陣吵嚷聲,愛看熱鬧是她的本性,她不否認(rèn)。
蘇格埃利拿著手上的小拇指指甲蓋大的鉆石站在攤位面前和小商販吵架。
這個滿頭金黃的異國少女一手攥著銀釵子一手拿著鉆石,可能是要貨物流通。
商販不認(rèn)鉆石。
柳卿卿嘿嘿一笑,不知道小商販?zhǔn)侨蹦母睿@么大的鉆石都不要。
她擠過人群,一層一層的,然后走到了最中心。
西洋人到朧月國被規(guī)定了不能與本地商人發(fā)生口角沖突,否則會被遣送回國,小商販可能是借著這個條文才和眼前的姑娘吵起來的吧。
柳卿卿站在一旁聽了許久,才知道這個姑娘想拿鉆石換銀釵,商販想要她的耳釘。
異國姑娘身邊也沒有什么下人,雪白的皮膚上起了一層的汗。
商販有些煩了:“你可以別在這里妨礙我做生意嗎?”
蘇格埃利身邊沒有使節(jié)翻譯,處境有些尷尬。
先前夏史官在場時明明談好了價格了,眼前這個小販又開始反悔。
蘇格埃利有些無助的在人群里掃視,想找到夏史官。
柳卿卿一看她那個衰樣就知道她語言不通,左右為難,在場的也沒幾個人會洋文,不知道這個姑娘是怎么被單獨(dú)放出來的。
她悄咪咪的走上前幾步,把蘇格埃利手上的銀釵拿了過來,然后放了一兩銀子在臺子上,說:“老板,這筆買賣成吧?”
小商販看見她出了原價五倍的價格,眼睛都直了,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成、成,姑娘您一看就是慧眼識珠的。”
柳卿卿冷哼一聲,然后把銀釵遞給了蘇格埃利:“這是你的了。”
蘇格埃利本以為她是來搶單子的,沒料到會把銀釵給自己,還說出了一口流利的法語。
她有點(diǎn)不好意思的回問了一句:“你花了很多錢嗎?”
柳卿卿搖了搖頭:“不多,你一個人?”
蘇格埃利不知道夏史官去哪里了,方才急急忙忙的和自己告別,她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和我出來的朋友離開了。”
柳卿卿一笑:“那你要不要去海邊玩玩,我朋友正愁沒人陪呢。”
蘇格埃利被眼前女孩的笑容打動了,愣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舒洛在院子里洗衣服,抬頭就看見刺眼的金色頭發(fā),在陽光下還熠熠閃光。
“這位是?”她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柳卿卿,怎么真的什么人都往家里帶?
柳卿卿好像看懂了她為難的表情:“洛娘,她剛來朧月,和朋友走散了。”
蘇格埃利的公主病不比謝穎婕的輕,只不過脾氣好多了,她抬起胳膊拉了拉柳卿卿的衣角:“我餓了。”
柳卿卿:“......”她把手抬起來指了指蘇格埃利,對洛娘說:“洛娘,她餓了。”
舒洛:“......她叫什么?”
柳卿卿:“你叫什么名字?”
蘇格埃利:“蘇格埃利。”
柳卿卿:“蘇格埃利。”
舒洛:“蘇格埃利?!”
柳卿卿微微一愣:“怎么了嗎?”
舒洛一副看鄉(xiāng)巴佬的樣子看著柳卿卿:“蘇格埃利是西法國來和親的公主。”
“哦,”柳卿卿淡漠的點(diǎn)點(diǎn)頭,“這樣啊。”
蘇格埃利自顧自的走進(jìn)了屋子,四處參觀著,舒洛的家是另外一種風(fēng)格,更恬靜、更像家,她在每個房間里都逗留了一會,好像在思索著什么。
當(dāng)她打開側(cè)廳的門時,突然愣住了。
眼前的少年就像童話里的睡美人,白皙的臉頰、微顫的睫毛,頭發(fā)沒有束起來,懶散的搭在枕頭上,好像是生了什么病,也可能是受了什么傷,眉目之間微皺,一副痛苦的神情。
蘇格埃利的發(fā)被勾在了門框邊不小心突起的木條上,只得向前走兩三步,又被疼痛拉了回去。
顧玨病情比前些日子好些,夢還是淺的,睜眼便是滿天星辰。
眼前又多出來一個金發(fā)少女,余光瞟見廳外柳卿卿的背影,手里提著藥包,想也沒想、帶著些打趣的對蘇格埃利問道:“是你照顧我的嗎?”
蘇格埃利雖然聽不懂顧玨在問什么,但是心里有種預(yù)感他問的是類似于謝謝你、是你照顧我的嗎這種問題。
她下意識的就點(diǎn)頭了。
柳卿卿看著明明什么也聽不懂的蘇格埃利魔怔了一樣點(diǎn)頭,心里突然有些堵塞。
顧玨是白雪公主、海的女兒還是睡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