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為了你,也為了我。
在這一刻,她仿佛什么都已經聽不見了。世界是世界,而她是另一個空間。
沈晝清,你為什么可以這么好。
——
夜里實在很冷。王大發外面裹了一件深綠色的軍大衣,頭上頂著一個厚厚的毛氈帽,還是感覺涼氣刺骨。
他不經意往左側一扭,就看到了他們三個人。
姜月裴走在中間,沈晝清和寧云海分別站在她的兩側。
來者不善。
看著三個人走過來,他動了動一側的嘴角,把剛抽了一口的煙狠狠地扔到地上。
微亮的紅光很快被冷風和泥土淹沒了。
王大發似心有不甘,又抬起腳,狠狠地擰了幾下。這才抬起頭,對著三人露出一副笑臉。
他們在王大發面前站定。
“王大發,你這是什么意思?”
“喲。”王大發故作驚訝地看著姜月裴,“小姜啊,怎么半天不見,連叔也不叫了?”
姜月裴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那副尊容。你這種就是放到動物園里我都不會多看兩眼的東西,也配讓我叫叔?”
此言一出,王大發臉色驟變。
竟敢罵他連畜生都不如?
王大發索性也不再裝了,立刻陰沉著臉,兩片又肥又厚的嘴唇上下翻動著,冒著唾沫星子。
“我知道你們過來是想干什么。可我王大發告訴你們,想攔我,門都沒有!”
“今天在我家,我受了你們好一頓羞辱。可是誰曾想”,說到這,王大發變了語調,陰陽怪氣起來。
“誰曾想,我王大發這么快就翻了身,有大老板罩著!”
“我告訴你們,我現在誰也不怕!今天丟的面子,我tm的要一份一份地從你們身上討回來!”
王大發一瞪眼,瞬間又換一副嬉笑的痞子模樣。
但是他的眼神里,沒有絲毫的笑意,多得是憎恨,陰險,還有渴望獵物被一點點殘殺的快意。
他的眼神像是粘在了沈晝清身上,身體也開始朝他走去。
“姓沈的,讓我想想,到時候要讓你這副尊貴的身子,在我面前磕幾個響頭呢?”
還沒等王大發的食指觸摸到沈晝清胸前的面料,只聽見“咔咔”幾聲,像是骨頭碎掉的聲音。
慘絕人寰的尖叫引得所有人停下手中的活,紛紛朝聲源看去。
眾目睽睽之下,王大發的食指瞬間失去了與手掌的連接,直挺挺地垂了下來,沒有任何生氣,就像是人為縫上的斷指,可惜技術不佳,用了不久就掉了下來。
如今只剩一些皮肉連著。
王大發痛的腦袋“嗡嗡”直響,不受控制地跌坐在地上。
沈晝清接過寧云海手里的紙巾,神色淡淡。然后仔細地將手指擦了個干凈,隨手扔在了王大發的身上。
眾人又紛紛低下了頭,不敢說話。
王大發還在身后哀嚎,卻沒有人敢上前幫他。就連那兩個包工頭,此時也唯唯諾諾地縮在角落里,盡量躲避沈晝清的視線。
沈晝清環視一周,語氣平緩地說道:
“放下工具,回家睡覺的,既往不咎。一意孤行,繼續準備干下去的,別怪我沈晝清,不客氣。”
最后三個字,依舊平淡地不沒有起伏,卻深深地扎進了每一個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