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受到沖擊最強烈的是左瑜。
左瑜原本是左家的族長繼承人，他的劍道天賦千年一遇，讓左氏上下都倍感震驚。
他的年齡和徐子墨也參差仿佛，但是那一道劍氣的洪流深深印刻在他的腦海中，無法揮去。
換做是我，能擋下嗎？
連躲避都不可能吧。
……
而徐子墨，此時正陷入在痛苦中。
那一劍，仿佛將他的靈魂都撕裂了，劇烈的疼痛充斥在他的腦海里。
慕雪察覺到了徐子墨此時的虛弱，她攙扶著徐子墨，才發現他的身體在止不住地顫抖著。
面對左瑜的目光，徐子墨強打精神。
“謝謝左兄出手，不然……”突然更加猛烈的疼痛打斷了徐子墨的話。
“不必感謝我，你有這樣的實力，即使我不出手也能全身而出吧。”左瑜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感慨道，“沒想到荊國還有你這樣的人物。”
趙子明不聲不響中來到了幾人身邊，眼神頗有些尋味。
“沒想到你小子不聲不響隱瞞了這么多實力……”
天上掉下來個工具人！
“這下子再也不用看著書院那群人囂張了，哈哈哈！”
徐子墨渾身一顫。
這是要搞事的節奏啊！
你別過來！別胡說！我不是！我沒有！
“不愧是徐府的一份子，沒給徐家丟臉。”
趙子明沒心沒肺地給徐子墨一個擁抱，還拋了個‘咱們是兄弟吧？’，這樣意味的媚眼。
徐子墨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趙青云這時才徐徐趕來。
“抱歉，來晚了。”
他細細查看了慕雪的周身，沒有見到傷痕，隨后才看向徐子墨。
雖然言語和表情都很簡單，但看向徐子墨的眼神卻能顯露出他內心的不平靜。
路人漸漸散去，不過仍然頻頻回望徐子墨，試圖記下他的樣子。
可以見之，長街上的劍氣洪流和其貌不揚的少年將要在未來很久的一段時間里，成為青州城中百姓茶前飯后的談資。
一行人的關系其實稍顯微妙，左瑜雖然脫離左家，但仍是武國人，趙青云前身則在荊國軍部，且兩國現在仍在交戰，更重要的是趙青云心中仍然存留著一些對徐子墨的懷疑，否則他也不會第一時間沒有出手。
徐子墨到是沒想太多，這會兒他脫力嚴重，強撐著清醒都不易，更別提想清楚這些關系。
但眾人對徐子墨在青年一代的實力之強，都是共認的。
徐子墨無心留意那些，他的眼皮只覺得越來越沉重。
左瑜心知趙青云未必待見自己，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徐子墨，心中反復回味著那道擊碎常識的劍氣洪流。
“你叫什么名字？”
“啊？……”徐子墨因為靈氣劇烈沖刷的緣故，臉色如同長跑過后那般紅潤，“我叫徐子墨。”
“這樣么，有朝一日，我們一定會在昆侖再見的。”
左瑜整理衣衫，揮手告別。
趙子明抿抿嘴，“什么嘛，好臭屁，不過還蠻強的。”
徐子墨眼前已經出現了重影，終于支撐不住，眼前的光驟然熄滅，斜斜歪倒下來。
“哎哎！”慕雪倉促間受力，一時間沒有防備，差點被徐子墨的身體帶倒。
趙子明后知后覺地來幫忙，才穩住了他的身體。
趙子明開口想陰陽怪氣一番，可是那道劍光突然闖進了他的腦海。喉頭幾轉，生生咽了下去。
“他只是脫力了。”趙青云對上慕雪不知所措的眼神，“讓子明先背他去書院休息吧。”
現在趙青云只覺得一陣牙疼，這怎么跟老爺子匯報呢？
我們剛治好的普通少年人把一個放在軍隊里都能當精銳的強手秒殺了，用的是剛交給他的功法？
做夢呢？！
趙青云暗自捏了一下手背的肉。
“嘶……”
真疼。
“你咋了？我都沒叫。”趙子明還沒走，陰陽怪氣技能忍不住發動了。
回應他的是一記暴栗。
“嘶……”
真疼！
“臭小子！喊爹！”
趙青云回味著自家兒子腦殼的手感，硬度適中，像椰子殼，突然心情舒爽了一些。
……
等到徐子墨醒過來已經傍晚了。
不知名的宿舍，看起來像是兩人間，他下床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只覺得比先前更痛。
這場景……真是難以啟齒地熟悉啊……
“菜雞，醒了？本大爺給不給力！”冰冷的窩頭突然出現在他懷中，冷氣一激讓徐子墨一陣抽搐。
“你他喵……”徐子墨怒氣沖沖，剛想把熊孩子扔出去，可思量片刻，又收了回來。
“嗯……”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
心里雖然不爽，奈何有個金手指還是真的香。
“啊哈！就跟你說跟本助手混，吃香的喝辣的！”名曰救世者助手的系統君仍然是一副熊孩子脾氣，這會兒興高采烈和吃到糖的小孩兒一模一樣。
徐子墨沒好氣地哼哼了一會兒。
他心事重重。
在原本的想象里，混吃等死，在青州這一畝三分地快樂的小日子是一去不回了。
仔細想想，似乎對于徐府，慕雪也是忽然出現的。
許多新人不知道慕雪是誰，他曾聽見過許多徐府下人的耳語，也見到少部分老人對此諱莫如深的樣子。
總之最后，無人多言。
如果上一次遇刺還能當做巧合，這一次又該如何解釋呢？果然沒辦法抱有僥幸心吧。
“唉……”徐子墨嘆了口氣，窗外的殘陽如血，隱約中襯托得風景一地狼藉。
“真是菜雞！那么強的一劍都不能吸引你嘛！你到底懂不懂修仙啊！雖然有一丟丟代價吧……”
系統對徐子墨嘴碎地提出抗議。
“嘛……我只是有點宅，又不想努力了，現在不是必須要努力了嘛……”徐子墨習慣性地懟兩句再哄一哄。
等一下，好像有什么不對！
“代價？！什么代價！”
徐子墨可是對那撕裂靈魂般的疼痛記憶猶新，那已經超越了痛這種觸覺的界限，簡直像是噩夢。
夢到和如花大戰三百回合，再在哲學氛圍中被迫運動，最后腳滑掉進下水道，醒來發現嘴里含著一只蟑螂的那種噩夢啊！
“嘛，因為這個力量遠超你現在的等級嘛，如果按照你熟悉的方法來區分，就是練氣一層都沒有的小菜雞用出了筑基層次的必殺技。
所以說損耗了一點靈魂的能量嘛……小事情小事情啦~”
“哦~只是一點靈魂的能量啊……”徐子墨松一口氣。
“啥！靈魂？那和要死了有什么區別啊！”
熊孩子系統附身的窩頭滴溜溜滾了一圈，趕緊離徐子墨遠了一點。
“區別就是不會死啊！如果說以后不用的話。”
“……用了就會死嘛？”
“很長一段時間里，恐怕是這樣的。”
徐子墨無語淚流。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