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依兮臉上浮現出憤怒的情緒,恨恨地說:“那狗男人昨天晚上都好好的,溫柔小意,我神特么以為嫁給了愛情。結果狗男人今天一大早起來給我說,要跟我簽訂婚前婚后財產協議,草,不就是我們合買的婚房他比我多出了百來萬,不就是她的年薪比我多出百八十萬……尼瑪,見鬼的金融才俊,全特么都泡在錢眼子里。”
顧真真被口中的玫瑰糯米餅噎了下,咳嗆起來,端起茶杯連喝了幾口水,感覺氣管舒服了些,撫著胸口問:“就這樣,你就跟他分手了?”
凌依兮紅著眼:“不然呢?留著回老家過年嗎?我當時就噴了他一臉口水。”
顧真真看了看凌依兮的臉色,試探地說:“你是注冊會計師,你那個……呃,狗男人也是做金融的,我覺得吧,你們的工作對象就是錢,對金錢的事比旁人敏感也算正常,狗男人提出來的事,放在別人身上或許會覺得傷感情,但對他來說,也許是一種思維習慣呢?”
凌依兮斜了她一眼:“你談過戀愛嗎?”
顧真真搖搖頭。
凌依兮又問:“那你有過愛一個人愛到可以為他去死的感受嗎?”
顧真真又搖搖頭。
凌依兮回一回氣:“那我告訴你,真正愛一個人,會恨不得把全世界都捧來放到她的面前,絕不會像狗男人那樣,才拔完diao就來跟你談錢,惡心死人。”
顧真真訕訕:“我也聽說過很多相敬如賓、互相尊重、沒有愛情但白頭到老的夫妻,不一定非要有愛。”
她說著,腦海里突然就浮現出唐澈約他一起追逐星宇的情形。
她甩了甩頭,揮開了那尚未成形的念頭,她的心還沒有安定下來,還有那么多事要去做,婚戀什么的,還是放在一邊的好。
凌依兮頓覺索然無味,狠聲說:“沒有愛的婚姻,我凌依兮不稀罕,我有專長能讓自己活得高質量,不能嫁給愛情,我寧愿孤獨終老。”
“嗯嗯”。
顧真真附和地點頭。
凌依兮心念一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真真,你未來肯定是要當科學家的吧?”
顧真真愣了愣,這個她還沒認真想過。
凝眉思索了下,她認真地說:“我應該會往科研方向上走。”
這個是敢肯定的,她大學時選的專業,她對整個天空的向往,她尋找到父母的執念,還有在天空科技的工作內容,這一切都在把她往這個方向上推。
凌依兮眼睛亮了亮:“搞科研的人好,單純,肚子里沒有那么多的彎彎繞,不會在睡你的時候還計算著口袋里的錢……你要是認識什么年輕的未來科學家,可以推給我,我比你大好幾歲,不會與你看上的人有沖突。”
見她這么快就把悲痛欲絕色情緒甩到一邊,顧真真只覺有些好笑:“你不是早就打入未來科學家隊伍了,唐澈是一個,孟北應該也算一個,你怎么不找他們?”
凌依兮尬笑:“他們幾個年紀都比我小很多,再說他們倆那圈子,尋常人哪進得了,我又不好意思讓他們介紹別人……”
顧真真不以為意地笑,看吃得差不多了,問:“要不這就去酒吧?”
凌依兮心情好了很多,站起來,挽著顧真真的手:“走唄,說好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兩個人到凌依兮的車上。
顧真真脫下外套,只穿著件白色真絲修身長裙,她還擔心這衣服在酒吧穿嫌保守,在側面給開了個叉直到大腿,再把長發用一個漂亮的發夾挽起來,化了個淡妝,整個人瞬間就集清純與性感嫵媚為一身。
凌依兮望著她玲瓏有致的半個側影,夸張地咽了口唾液:“真真,你本錢真好……等等,我拍張照。”
顧真真笑,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我也是平生第一次像這樣打扮,走,看能不能在酒吧顛倒眾生。”
凌依兮拍了她一下:“小心被不懷好意的人像鼻涕沾到身上,甩都甩不脫。”
顧真真笑得狡黠:“那也得有那個本事沾得上才行。”
酒吧生意好,人滿為患,她們倆一路走進去吸引了眾多目光,還有人對著她們吹起了口哨。
兩個人好不容易才在酒吧中庭的環形吧臺前找了個位置坐下來,每人要了一杯霜凍瑪格麗特,凌依兮嫌不夠,又要了一打黑啤,一瓶接一瓶地吹著瓶喝。
顧真真掃了一眼她的胃部,這一天吃進那么多東西,真懷疑她肚子會撐炸。
凌依兮對著她笑:“不用擔心,我前面撐不住上了個洗手間,吃進去的東西都交代在里面啦。”
顧真真唇角彎了彎,握著瑪格麗特細長的杯梗,懶洋洋地掃視酒吧里的眾生百態。
忽然,她的視線停駐在一個人的身上,眉頭微蹙。
那人二十三、四歲年紀,穿著灰色T恤,黑色修身長褲,頭發往后梳,有一縷滑下來垂到眉尾,他的眉弓有點高,眼窩深,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陰郁。
那人感覺到有人注視,順著視線找過來,見到顧真真,面上也微微一動,仔細辨認過后,他握著酒杯走到面前,招呼道:“嗨,Maggie”。
顧真真舉了舉杯子:“你好,何翰同學,沒想到你會回國。”
凌依兮轉過頭,笑嘻嘻地問:“真真,在這種地方你都能遇到熟人,怎么不介紹一下?”
顧真真淡淡地說:“這是何翰,我們是大學同學,應該是最近才回國吧?”
她最后這句話是沖著何翰說的。
她與這個同學并沒有多少交往,班里只有三個華人,有一個還是混血,她與何翰本該是最有可能交好的,但不知為什么,她對何翰就是不感冒。
何翰唇角勾了勾:“前天才回來,幾個朋友在一起,都說要來酒吧,就過來看看。”說著把酒杯對著一個方向抬了抬。
顧真真禮貌地頷首。
何翰眉眼微垂,客氣地問:“你要在國內定居了嗎?”
“也許吧!”顧真真并不想多說什么。
這時,何翰的朋友在叫他。
他并不急著走,特意要了顧真真的電話。
顧真真目送他離開,心里有一絲不好的感覺,但又說不清為什么。
快節奏的電子鼓音樂響起,凌依兮拉著她下了舞池,她那一絲疑惑便也隨音樂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