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云望著我:“阿音,你說里面定是有何物?”
我收起張大的嘴巴,有些尷尬的搖了搖了頭:“沒什么,走吧。”
行了許久都是風平浪靜,寬廣的大道變成了洞中小路。眾人昂首前行,對我的小心翼翼嘲笑不已。
剛一轉彎,便見著一個極深的洞穴,洞穴中竟密密麻麻站了許多真人大小的人俑。人俑手拿兵器,身穿鎧甲,然容貌卻是各有不同。
在人俑當中有一輛碩大的戰車,一將軍俑正站在車上怒視著我們的方向。
“喲呵,”回風往前幾步將人俑細細打量:“只聽聞過人族之尊喜歡在皇陵中立下兵俑,以求到了鬼族亦有將士效力,沒想到初陽竟也好這口。”
“四象之中白虎屬戰,放些將士守衛亦是不奇怪的。”飛羽笑道。
“還是小心些吧。”一路走來太過順利,反讓我極為擔心起來。
“小心作甚?”回風不以為意伸出往人俑的臉上摸去:“蒼梧兩大尚武長老同上古真正的司戰之神較量,這才有意思呢。”
他的手剛觸碰到石俑臉上,洞穴竟開始搖晃起來。塵土碎石不停落下,驚得他趕忙縮回了手,然卻為時已晚。
包裹著兵俑的黃泥裂開掉落,竟露出了一張人臉來。那人怒視著回風,不由分說便舉起手中武器,口中大喝一聲往他刺去。
“小心。”
我們驚得大呼一聲,好在回風反應亦是極快,腳下一點飛身往后退來,這才險險避開一擊。
待他剛退到我們身旁搖晃便止住了,那人臉上再次泛出泥色,須臾又被泥土包裹起來,紋絲不動了。
回風拍著胸口道:“真是神嚇神,嚇死神啊。”
飛羽指著數萬人俑身后那一道敞開的大門道:“看來,只能穿過去了。”
“誰說只能穿過去,”梵荀往上一指:“這般高的地方,我們又不是不會御劍。”
說著便祭出劍一個飛身穩穩站了上去。
我剛想阻止,回風卻拉著我對我擠了擠眼睛:“放心,死不了。”
梵荀剛飛到第一排的人俑上方,洞頂卻突然降下一道氣墻,說是氣墻然卻極為鋒利。梵荀大吃一驚頓時白了臉色,好在回風及時出手將他拉了回來,否則怕早已被斬成了兩段。
“這......”梵荀好半響才回過身來,見著回風樂不可支的模樣,氣道:“你早就知曉為何不提醒下我。”
回風呵呵笑著指了指兵俑腳下:“我都說了只能穿過去,你偏要御劍去試,我哪能不成全一番你的大義?”
飛羽捂嘴偷笑:“你也不想想,蓬萊守在此處這么多年,靈力珠若是輕易可得,還等得到咱們來?”
梵荀氣呼呼的瞪了他一眼:“動腦子之事是你這知政長老該做的,我一尚武長老會動手就成。”
我笑了起來,惹得梵荀狠狠瞪來,趕忙正了臉色假意往人俑腳下張望。
這般細看之下,才發現人俑腳下那些被黃土掩埋的怪石竟是斷成兩截的枯骨。
除人族外,五族身死均是消散于天地之間,哪里來的尸骨可剩?想來,這些便是蓬萊占領白虎城之前,前來尋神力的門派弟子了。
天路走不得,地路又無門,我蹙眉看了一眼紋絲不動的人俑,指尖凝結一道靈力,試探的往他們攻去。然靈力剛到兵俑面前,便像是一滴水落入大海之中,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非......”我蹙眉望向回風:“你方才是怎么用上靈力的?”
“老子有這般弱?”回風瞪著我:“身法便能躲開的一劍,偏要用靈力作甚?”
“果然,”我眉色蹙得更緊了:“踏入人俑中便無法使用靈力。”
“只用身法?”梵荀瞪大了眼:“那還不得被剁成肉泥?”
“不一定,”回風嚴肅起來:“我方才是觸碰到他們,他們才會醒來。我們如若不去觸碰他們,或許便能平安通過了。”
“有道理,那便去試試吧。”飛羽沉吟片刻,點頭道。
人俑數量眾多排列得并不整齊,但好在兩人之間有個能容下一人通過的空隙。我們上前,一個接一個側著身子小心翼翼的穿梭在人俑之中。
一切都如回風所言那般,行了半響亦未有一個人俑對我們攻擊。
快行至被兵俑圍著的將軍俑腳下時,空隙越發大了起來,我們幾人終是可以并排站立了。
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將軍俑,只見他怒目圓瞪氣勢恢宏,仿似下一秒便會活過來一般。
我們稍作歇息正欲繼續前行,我卻一眼見著戰車下似有完整枯骨倒在地上,大驚:“等等。”
幾人都止住腳步回頭朝我看來,我指著黃土道:“你們看。”
他們細細往腳下一瞧,亦是驚訝起來:“這般多的尸骨和那些碎裂的人俑是怎回事?”
“不好,有詐,快回去。”飛羽大叫一聲。
然已經來不及了,將軍俑臉上的黃土開始碎裂掉落,他轉頭望著我們,高舉起了手中的兵器,輕輕一抖身上的黃土紛紛落下。
“入白虎城者,”他的聲音冰冷不帶又一絲感情:“死。”
隨著他話音落地,人俑們身上的黃土亦是碎裂掉落,我們頓時像螞蟻般被密不透風的洪水圍困。
數萬士兵對我們高舉起武器,隨著齊聲高呼的“殺”字,武器毫不猶豫落了下來。
我想要祭出靈力御空而上,但靈力卻怎么都提不起來。只好轉身將面前一位士兵的手抓住用力一扯,他的手便像是斷裂的石頭般成了兩半,然士兵眉頭都未曾皺一下,又揮著僅剩的一只手向我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