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化形還是莫子晟逼他干的，沒想到這么快就用上了。只是這次壓力很大，除了他自己，還得背著不省人事的百里清和。

　　好在剛剛對戰(zhàn)的地方有水域。殤國雖然已經入冬，但河面還沒有結冰，如果沒有天時地利，恐怕這次真得載在莫凌寒手里。

　　“清和，清和醒醒。”拍拍對方的臉，沒反應。

　　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他了。看著對方裝睡的樣子，尹子羽下意識挑挑眉。

　　匯聚起水球，在百里清和剛準備睜眼的時候反手一丟。

　　“啊啊——咳你要殺人啊！”百里清和趕緊坐起身，抹了抹臉上的水。這家伙，每次下手都這么狠。

　　“誰知道你醒著了。”力道控制的還不錯，只有領子濕了，大部分都潑在了臉上。

　　莫子晟那種極端的教法還是有用的，最起碼學會以后還可以用來整整人。

　　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到底怎么了，莫凌寒居然想用他威脅自己。

　　“我那是在觀察對方的動向。”百里清和伸手想讓對方把他拽起來，“話說回來那人是誰啊，長得一張禍國殃民的臉。”

　　“莫凌寒，不知道哪兒突然冒出來的莫家第三個兒子。”尹子羽打開了伸過來的手，但還是蹲下身裝作吃力地扛起對方的胳膊。

　　“嘖嘖嘖，莫家的故事可不少。”百里清和看起來半個身子都在尹子羽身上，但他大半個重心都放在左腿上，沒有太使勁。

　　“真是風水輪流轉，剛剛還是你攙著我，現(xiàn)在輪到我扛你了。”尹子羽自身靈力也沒有完全恢復，“干脆我們叫最衰二人組好了，好事沒有，壞事倒是一茬接一茬。”

　　“要倒霉也是你倒霉，我是被連累的。”真要是他百里清和一個人出去，肯定碰不上這么“驚心動魄”的場面。

　　“要是你武力長進的速度也能像你甩鍋的速度一樣快，咱倆就不會這么被動了。”尹子羽扯扯嘴角。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沒有再開口。

　　他倆的速度得再快點，如果被駱沛霖知道了恐怕少不了一通說教。

　　“哎，阿羽，”百里清和一用這種正經的語氣，尹子羽就覺得頭皮發(fā)麻，“那小子的話不會真說動你了吧。”

　　“你覺得光憑他那幾句話我就敢直接懟到帝君面前說老子不干了？”尹子羽眉毛一挑，“他說他的，我干我的。”

　　“拋開別的，自從聽到關于你要出戰(zhàn)的消息，我心里就沒靜過。”百里清和停頓了一會兒，“我知道你已經被迫卷入勢力的斗爭，但冥冥中有個聲音在叮囑我，這次你去，可能就真的回不來了。所以莫凌寒攢動你的時候，我是既擔心你同意他的觀點，又有點希望你反悔跟帝君的約定。”

　　這兩條路，他都不能走。尹子羽握緊了拳頭。

　　莫凌寒和帝君之間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他毫不關心，跟帝君之間的君子協(xié)定也容不得他反悔，他一個剛升一階的人還真沒膽子跟清印六階的人硬碰硬。

　　但百里清和的擔心不是沒有原因。南國除了莫家，還有大批新招募過去的修士，只是，光一個莫子晟就夠讓尹子羽喝一壺了，其他人如果也出手，別說活著回來，不被挫骨揚灰就算萬幸了。

　　“不說別的，單從能為殤國盡一份力，我也會選擇去吧。”尹子羽的目光變得空洞。

　　“假如沒有帝君的指派，你還會迎戰(zhàn)么。”

　　“……在沒有遇到莫凌寒之前，我對這件事很抗拒。但遇到他以后，我發(fā)現(xiàn)，這片大陸或許有很多他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如果戰(zhàn)場上能對上他，怎么也得拉他做陪葬。”

　　“可殤國有實力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非你不可。”

　　“是啊，我才清印一階，沒有不自量力的資本。但我的心不允許我拒絕啊。”尹子羽苦笑一聲，“我不怕死么？我也怕啊，可又能怎么辦呢。像我這種人啊，上天已經很眷顧了。血域，殺戮清印，隨便一個都可以成為帝君殺我的理由。能活到現(xiàn)在已經夠本了，還求什么呢。”

　　“你要想清楚，如果這次戰(zhàn)死，就沒人能復活尹子衿了。”

　　“復活？復活只不過是我活下去的借口。”尹子羽長處一口氣，“人死了，真的能復生么？我不知道，希望太渺茫了，可我還是要走下去。”

　　尹子羽沒注意到，在他說話的時候身上已經開始有藍色咒文環(huán)繞，但是百里清和發(fā)現(xiàn)了。

　　“我的人生，好像一直是別人操控下形成的。唯一確定的一件事就是我親手殺了三哥，除此之外沒有一件是我能選擇的。但是，如果這次能活下來，我會好好修習，爭取早日達到清印九階。如果能活下來，我會承擔屬于我的責任，查明真相。我想知道到底是誰操控了這些事，他們到底有怎樣的陰謀。”

　　直到右眼角下的清印開始發(fā)燙，尹子羽一個機靈。

　　一束光從腳底升起，直沖頭頂，同時他背后模糊的清印圖案旁多了兩個類似發(fā)光的球。

　　“？？？發(fā)生了什么？”他這是怎么了。

　　“恭喜你，清印一階二級了。”百里清和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感覺很懵。”他還什么都沒干就升到二級了？這樣的好事以后可不可以多來一點。

　　“記得我上次給你說的，修士修的其實是心，你有直面自己的勇氣，不再逃避你心里真實的想法，自然而然會往上升。”百里清和之前就有感覺，尹子羽體內的靈力處于一種溢滿的狀態(tài)，只是缺少契機。此次帝君召見，陰差陽錯又遇到莫凌寒，這是再好不過的機會。

　　“說出來覺得好多了。”尹子羽笑了一下。自從三哥去世以后，他從沒這么舒心過。

　　“不過，這也只是一時的，不同的階段你的想法也會不同。至少這個階段，你很坦誠。”百里清和看到不遠處的尹府，感覺頭一陣陣發(fā)暈。

　　“如果有一天你離開我了可怎么辦。”尹子羽開玩笑式憨笑兩聲。

　　“不會的，阿羽，不……”

　　“嗯？……清和，清和？”

　　沒聽到身邊人的動靜，但是身上的重量突然增加。

　　“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