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欣卻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心里更加確定了他的傷勢絕對很嚴重,臉便沉了下來,一把扯下他手中的鍋,“砰”地放在一邊。
“手都這樣了,你還碰水?!”
聽到林子欣加重了音量的話,沈君年痛得皺在一起的臉上卻升起了一絲亮光,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林總,你關(guān)心我?”
林子欣最厭惡他用這樣的目光看著自己,臉色更加難看,原本要出口的話到嘴邊卻忽然變了,毫不留情道:“你這雙手做的飯,誰能吃得下去!”
沈君年身形微滯,眼中光芒微暗,喉嚨發(fā)緊:“那我?guī)痔装?。?p> 說著就要從抽屜里面取出手套戴上。
“這幾天不用你做飯了。”林子欣的目光從他手上收回,冷冷說完,便把女傭給叫了進來。
女傭進了廚房直接接過了沈君年手里的活,忙碌起來。
沈君年看著林子欣傲然決然的背影,再看自己這雙像被人狠狠踩過的雙手,懊惱地想拿手捶墻。
“子欣老婆是生氣了嗎?”
早餐很快就端上了餐桌,林子欣要趕去公司,便率先吃了自己那一份,沈君年坐在她身邊,時不時瞥她一眼,一直想著之前的事,連早餐是什么滋味都沒有嘗出來。
“上車?!?p> 沈君年將林子欣送到車上,忽然聽到這一句,不由一怔。
“你是讓我請你嗎?”墨鏡下,林子欣的嘴角勾出一抹冷冷的譏誚。
“哪里需要林總請,哈哈?!鄙蚓晷睦镆粯罚约豪_了車門坐了進去。
剛坐上來,車子立刻發(fā)動,他手中艱難系緊的安全帶在慣性下猛然勒住手,差點沒把他的七竅給痛出來,額頭又是一陣冷汗。
林子欣瞥他一眼,車速緩了一點,勞斯萊斯卻仍舊比其他車子快得多,很快就在一家醫(yī)院門口停下。
沈君年咽了咽口水:“林總,這是……”
他心里期待,看著林子欣的眼神幽暗。
林子欣卻是什么都沒有解釋,直接去了專家診室,沈君年看了眼自己慘兮兮的手,嘴角莫名勾了起來。
早知道受傷后能有這種待遇,他早八百年前,就眼也不眨把手給廢了。
當然,他不會真廢了自己的手,那傷勢必然是看著嚴重,實際卻沒有傷筋動骨的程度。
“這位先生的手這幾天都不能沾水,我再開點藥,你們?nèi)Q藥室吧。”
專家開完藥,便讓護士帶著兩人去了換藥室。
全程林子欣都沒有再說話,眼神中也仍舊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但沈君年卻不管這些,自動屏蔽了,時不時瞥一眼她冷如冰霜的臉,此時此刻,這張臉在他心里卻比外面的太陽還要溫暖。
“嘶,醫(yī)生,你這是要把我的手背也揭下來嗎?!”
對著林子欣心猿意馬亂想,沈君年手上的紗布這時被換藥醫(yī)生給揭開,因為皮肉都粘著紗布的緣故,這一扯,沈君年后背的冷汗齊刷刷全部冒了出來。
之前被林子欣碰那下的痛跟這個比起來,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要不是林子欣在場,沈君年幾乎要忍不住將醫(yī)生暴揍一頓,他甚至懷疑這個醫(yī)生絕對是公報私仇!
“呵,這點痛也受不了?”林子欣涼涼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林總,是這醫(yī)生技術(shù)不好!”沈君年直接甩鍋,順便暗戳戳給了醫(yī)生一個滿是殺氣的眼神。
醫(yī)生嚇了一跳,手一抖,紗布猛地被全部扯了起來。
沈君年瞪大眼睛,簡直要掀桌了!
林子欣柔軟的唇間不明顯地勾了一瞬,那一瞬很快,好像曇花一現(xiàn),極難捕捉。
只是沈君年雖然跟醫(yī)生不對付,注意力卻完全在她身上,這個淡得不能稱為笑的笑還是被他看到了。
剎那間,他只覺全身上下都被擦上了麻醉劑,那些痛全部消失了!
古有周幽王博褒姒一笑,烽火戲諸侯,沈君年忽然間也想效仿,恨不得醫(yī)生再揭一次紗布,只為再看一次林子欣的笑容。
但這是不可能的!
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林子欣眼中閃過一絲不耐煩,目光落到那血肉模糊的手背上,眉心蹙了起來,警告道:“林家可以給你衣食無憂的生活,但你要是敢給林家惹是生非……”
沈君年沒想到話題怎么轉(zhuǎn)到這上面了,但他卻絲毫不敢怠慢,連忙舉起雙手大聲保證:“我絕對不會做對不起林總的事!”
林家的死活他毫不關(guān)心,但他絕對不會給林子欣惹麻煩,當然,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讓他沈君年覺得是麻煩的事。
林子欣越聽越不對勁,這句話明顯有問題!
“閉嘴!”她呵斥了一聲,站起身就朝外面走去。
“林總!”沈君年一驚,懊惱自己又惹急了林子欣,但后悔已經(jīng)來不及,連忙追了出去,手上新?lián)Q的紗布沒有包好,被他三兩下纏緊了。
醫(yī)生看著桌上沒被拿走的藥片,想到沈君年森冷的眼神,很識趣地沒有再叫他。
恍若未聞,林子欣戴上墨鏡,出了醫(yī)院便直接坐上自己的座駕,車子轟隆作響蓄勢待發(fā)。
在車子發(fā)動的最后一刻,沈君年跳了上去,接下來的全程他也乖乖地沒有說話,這倒讓林子欣有些奇怪。
但她心里卻覺得這樣不錯,她真是聽厭了沈君年成天的討好,一個大男人,天天不務正業(yè),只會油嘴滑舌,只會令人生厭。
之后一連幾天,沈君年都會在早上早早地等在林子欣的車旁,故意將自己的手放在顯眼的位置,企圖讓林子欣開車送他去醫(yī)院。
這種招式屢試不爽,但也有翻車的時候。
林子欣在發(fā)現(xiàn)沈君年的手背分明好了不少,卻還是拿之前用過的血淋淋的紗布包在手上裝可憐后,連著幾天都沒有給他好臉色,更別說讓他蹭車了。
“叮鈴鈴……”
這天,沈君年又吃了次閉車羹,正哀嘆自己的手好得太快時,手機忽然響了。
“老大,劉勁風的資料調(diào)查出來了?!?p> 那頭剛說完,沈君年眼中閃過一抹興味,冷笑道:“是時候釜底抽薪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