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又呼啦涌了出去，從四面八方撲向聞玉，圍了個密不透風。

　　“我瞧瞧……”

　　“我看看……”

　　“是活的嗎？”

　　“哎呀！是活的！”

　　“這丫頭長得真水靈！”

　　“身上還有股奶香氣……”

　　幾個姨娘對聞玉上下其手，摸著她的臉蛋喊眀玄，“臭小子別愣著，這丫頭叫什么，快過來跟我們說說……”

　　眀玄站在一旁有些無奈，不讓她們看個夠，她們是不會放過聞玉的。

　　希望媳婦兒能撐住。

　　聞玉從頭到尾都是懵的，看到她們一臉唏噓的模樣，她覺得自己好像自己變成了什么奇怪的東西，被大家驚奇地觀賞了。

　　“我……我叫周聞玉。”

　　她默默地舉了一下爪。

　　聽到她說話，幾個姨娘愣了一瞬，隨即大笑起來，“周聞玉，這名字好聽！”

　　“對，聽著就跟咱們家眀玄很配。”

　　“這丫頭真機靈！”

　　“二姐，我喜歡她！”

　　幾個姨娘笑完，又開始上下其手地摸她。

　　聞玉：“……”

　　她們是在擼貓嗎？

　　“行了。”眀玄覺得差不多該收住，把聞玉拉回身邊，“你們別跟看猴戲似的，把我媳婦兒嚇跑了。”

　　“瞧把你出息的。”

　　穿著青衫子的大姨娘上前一步，口氣有些粗獷，“是你的媳婦兒跑不了，跑了就說明你不行！”

　　“哈哈哈……”底下其他幾個姨娘笑起來，“大姐說得對！”

　　眀玄挑了一下眉，沒法答話。

　　他側頭看著聞玉，用眼神示意媳婦兒幫他說句話。

　　聞玉接收到他的眼神，又掃了一圈四周的姨娘們，發現她們也和眀玄一樣，都笑瞇瞇地看著她。

　　她便慎重地想了一下，幫眀玄說了句話。

　　“大娘說得對。”

　　聞玉看著眀玄道。

　　眀玄：“……”

　　他還是當個光棍算了。

　　“哈哈哈哈……”幾個姨娘笑得前仰后合，“這丫頭從哪兒跑出來的，怎么就讓眀玄給撿著了！”

　　“太機靈了……”

　　“大姐，我喜歡她！”

　　趁她們笑得開心，眀玄俯身看著聞玉，壓低了聲音，“剛剛說的什么話，你就這么把我給賣了？”

　　親媳婦兒不站他這邊，讓他很不爽。

　　聞玉拿手替他扇了扇，去去火氣，“她們又沒給我銀子，我怎么能算賣你呢。”

　　話剛說完，大姨娘便領頭走上來，塞了一大疊銀票在她懷里，嗓門豪爽，“丫頭不錯！今天咱們第一次見面沒什么準備，一點小意思。”

　　聞玉一愣，還沒反應過來，二姨娘也抓了一把金子，“我也是，一點小意思。”

　　剛想道謝，三姨娘已經過來了，“這是我的。”

　　緊接著是四姨娘、五姨娘……一直到……聞玉懷里塞不下了。

　　十姨娘最后一個上前，發現聞玉身上沒地方塞錢，也就作罷，只對外頭喊了一嗓子，“那個老謝，待會兒把我庫房里新進的那批銀子給聞丫頭拉兩車去！”

　　聲音透過墻壁，蕩起了回聲。

　　“那批銀子給聞丫頭拉兩車去……”

　　“給聞丫頭拉兩車去……”

　　“拉兩車去……”

　　聞玉：“……”

　　對的，她可能是聽錯了。

　　姨娘們給完錢，滿意地回桌吃飯。

　　聞玉抱著滿懷的金銀票子，有點兒沉，不過還是轉頭看著眀玄笑了一下，“沒想到把你賣了，這么值錢。”

　　眀玄：“……”

　　該死的，他不如去打光棍。

　　“這么點錢就把你收買了？”眀玄接過她懷里的金銀票子，丟給仆從，道：“那是你沒見過小爺我的能力。”

　　聞玉沉吟了一下，“你也要拉兩車銀子給我嗎？”

　　“當然不是，小爺有更好的。”

　　眀玄筆直地往前走，話中意味深長。

　　聞玉緊跟在他身側，問道：“那是什么？”

　　眀玄便瞥著她，眼角眉梢藏了笑意，“等晚上你就知道了。”

　　“晚上？”

　　聞玉不明白，“為什么要等到晚上？”

　　眀玄不答，拉著她去桌上吃飯。

　　話聽到一半怪讓人難受的，聞玉便一直追問眀玄，“為什么要等到晚上？晚上你的能力會變強嗎？”

　　“咳。”

　　大姨娘正在準備飯前漱口，無端地嗆了一下。

　　她詭異地看了一眼聞玉和眀玄，轉過頭去，裝作什么也沒有聽見。

　　眀玄回身拍了拍聞玉的腦袋瓜子，“小姑娘話不能亂說，先吃飯。”

　　聞玉剛坐下，門外又來了一個人。

　　還沒進門就聽到咳嗽聲，一道細細長長的身影邁過門檻，捂著帕子停在門邊，“咳咳……修言回來了？”

　　聞玉看過去，是個十分娟秀的女子，三十出頭的模樣，穿著藏青色長裙，薄施脂粉，發髻低低挽著，身量極其單薄，似乎風一吹就要倒。

　　“小十一，你怎么出來了？”

　　大姨娘忙起身，扶著她走進來。

　　原來是十一姨娘，聞玉把咬了一口的小酥魚放下。

　　“青蘭，外頭這么冷你怎么穿成這樣出來。”十姨娘脾氣最爆烈，拍著桌子站起來，“你的丫鬟哪兒野去了，我非抽她們一頓！”

　　青蘭擺擺手，“她去給我拿衣裳了，我聽說修言今天回來，就來看看……咳咳。”

　　修言是眀玄的小字。

　　“他好著呢，倒是你……”大姨娘將青蘭攙到眀玄跟前。

　　“十一娘。”

　　眀玄喚了一聲，態度比對其他幾個姨娘更恭敬。

　　青蘭打量了眀玄一遍，淡淡笑道：“你們瞧，他好像瘦了些，黑了些。”

　　“他一個大男人本來也不該那么白！”十姨娘坐下來，“我覺著黑點兒挺好，再壯點兒更好。”

　　青蘭瞧過眀玄，便在飯桌上找地方坐下，路過聞玉時頓住腳步。

　　“這位是……”

　　她看著聞玉。

　　聞玉看出她和其他十個姨娘都不一樣，不由得多盯著她看了會兒，青蘭對上她的目光，笑起來，“好水靈的丫頭，叫人看著就歡喜。”

　　“她叫周聞玉。”十姨娘應了一句，“我也喜歡這丫頭。”

　　青蘭輕輕抓起聞玉的手，倒是沒像其他姨娘那樣大剌剌地摸她臉，只是坐在她身旁，問道：“你跟著眀玄回來的？”

　　“嗯嗯。”

　　聞玉點點頭。

　　“真好，這小子出息了。”青蘭拍了拍聞玉的手，卻欲言又止，“只是……”

　　大姨娘看出她的猶疑，忙道：“她可不是眀玄搶來的！”

　　青蘭的神色這才松懈下來，“那就好。”

　　果然她們心里一個個都覺得聞玉是被他搶回來的，眀玄在一旁皺起眉頭，“十一娘，你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青蘭沒理會他，褪下腕上的玉鐲套在聞玉手上，“這個你留著，當作咱們的見面禮……咳咳。”

　　她又咳嗽起來，臉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