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殺覺得清峭是最好的,自然覺得最好的人無需自卑。他反倒對自己有些自卑,所以才千方百計、各種張揚來吸引清峭的注意,想要得到他的認可。
“清峭這名字不好,太薄。”搖殺加快了腳步,趕往翠華宮,他喜歡清峭的皮相,可不能讓他老到救不回來。
“鄴臣卿,本君回來了。”搖殺甚是瀟灑地推開翠華宮宮門,徑直朝后面大殿走,抬腳踹開殿門。
搖殺聽到外面的響動,知道是搖殺那個要債鬼回來了,心里吊著的一口氣吐了出來,從鏡前起身,一抬腿就覺得身上的氣力沒有剛才那么足了,搖殺的暮華真是修煉到極致了,就是他也只能勉強撐過幾個時辰,更別說是凡人了。
“冥主。”清峭已挪到茶幾邊,倚著憑幾,等門口照進的光被擋了,他才抬起頭朝搖殺拱了拱手,一幅耳聾目盲的模樣。
“我特意去了善綠宮,幫你查到一些線索。”搖殺拿起清峭手邊的茶壺,灌了兩大口,以顯示自己的行色匆匆,口干舌燥。
“哦?”清峭喃喃應了一聲,他先前以為搖殺是要變化了他的模樣以便在清虛境中走動,這才對他使用了那招暮華。如今看他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就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他真真兒的只是為了捉弄于他。
“那善綠宮中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氣息。”搖殺說。
“可放心冥主不是說找到了線索嗎?”山徑在一邊坐下,煮上一壺茶,見清峭和搖殺都不著急解那術法,便細心聽搖殺的分析,“那這線索來自何處?”
“看來本君是真該將我冥界查辦真相的直隸掉過來教教你們這些被條條框框圈地不知如何辦案的神官上上課。”搖殺不敢相信山徑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這怎的是慎刑司的執政官能說出來的話呢?
“沒有別的氣息這不是極其重要的線索嗎?”搖殺問清峭。
清峭了解搖殺,他話未說出口,清峭已明白他要說什么,便道,“冥主可有證據?”若事情真如搖殺判斷的那般,那事情就大了。
誰都知道樹色聰穎,是朝中出了名的激靈,當日聽聞叢悅刺殺于他,清峭便覺得奇怪,老謀深算如樹色,如何會讓一個乳臭未干的孩子誅了性命。
若一切只是樹色金蟬脫殼的計謀,那這背后的用心到底是善還是惡,他都有些說不清了。
“叢悅當日用的是認主的靈劍,若她單單只是防守,便不會傷及樹色分毫,可她卻傷了,不僅傷了,還要了他的性命,那樣的姿勢,無論如何驗證都得不到樹色必死的結果,那么便只有一種可能,有人一心求死,或是金蟬脫殼。”
“如今當如何?”聽完搖殺的分析,山徑將目光投向清峭,他知道清峭待叢悅到底是不同的,如今叢悅在梅島受苦,若是告知神主,神主或許會考慮將叢悅召回。
清峭卻知道若是沒有大赦,或是叢悅做了什么功德無量的事,神主是絕對不會放叢悅回來,因那事已經是板上釘釘,昭告了六界。
即便如今知曉是樹色金蟬脫殼,魂魄得以留存,傳出去也只能是因為機緣巧合,因緣際會,是上天有好生之德……
“這件事就不勞冥主操心了。”清峭本欲起身向搖殺行禮,卻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完全沒了力氣,像是沒了骨頭,只能拱手向搖殺拜禮,“多日辛苦了。”
“清峭上神這禮真是大啊!”搖殺算著時辰知道暮華已發揮到極致,故意吊著嗓子揶揄清峭。見清峭抿著嘴角瞪著他,撐著案幾想要起來,忙笑著抓住他的手,笑著說,“我開玩笑的。”
有句話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打一巴掌,給顆甜棗,就想將過往一筆勾銷,那是絕無可能的!搖殺在對清峭施咒的時候一定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