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是練氣四層?那只雷豹,多半是她親手所殺。”譚安寧說不出話來。
女子柱刀而立,身周十米方圓,是凌天一刀斬出的凹坑。
哈哈大笑,無盡快意,深紅犀血流入,漫過她的腳倮。
譚安寧目光微瞇,暗襯自己能不能撿個便宜。
女子雖然殺了黑角犀,但受傷極重,未必是他的對手。
啞然失笑,上前道:“多謝。”
女子略微頷首,拔足而出,兩條小腿已經是血肉模糊。
剛剛被黑角犀推著犁地,沒有如獠牙斷掉,彰顯出非人體魄。
女子拿起斷牙,旁若無人,割下丈長犀角,分外滿意地掂了掂。
扔了斷牙,背負犀角,又割了一條腿,便離去。
譚安寧忍不住道:“這剩下的,你難道不要?”
黑角犀一身犀皮,是最珍貴的東西。
犀角不過是堅硬些的法器罷了,犀皮略一煉制,便是法衣,珍貴異常。
女子不屑一笑,看都沒看那珍貴異常的犀皮一眼。
譚安寧卻像是明白了什么。
連道:“兩次遇到閣下,既是有緣,不知閣下何方神圣?”
女子未曾回頭,淡淡道:“你不配知道……”
譚安寧微怒,女子練氣四層便如此強悍,以后還得了?他便是有與之交好的想法。
但如此狂妄,實在欺人太甚,面色陰沉下來。
“我沈折姬的名字!”
譚安寧頓時哭笑不得,老姐你鬧哪出?竟生不起絲毫怨恨。
“沈折姬,明明人類,卻入妖界不受同化,而這般大力?”譚安寧想不出所以然,搖搖頭。
望向黑角犀,這可是撿了個大寶貝,時逢天色微黑,譚安寧趕緊割犀皮,讓小獸飽餐。
不過片刻,四周似乎多了些眼睛,在窺伺這死去妖獸的殘軀。
譚安寧加快速度,等終于割好一捆,暫未感受到妖獸氣息,吃了兩塊肉補充體力。
一半黑角犀已經沒了。
譚安寧瞠目結舌,因為黑角犀身軀巨大,他在背部割皮,小獸在前面吃,這才半個時辰……
不得了,得趕緊送走,這個食量完全養不起,沒有被撐死真是奇怪了。
小獸感應到他的情緒,可憐巴巴地望著他。
譚安寧只得隨它去,不久,小獸吃飽了,黑角犀沒了。
譚安寧仔細盯著它,讓小獸有些局促。
忽然展露笑顏,真是可喜可賀!
小獸長大一毫米!
譚安寧欲哭無淚,天可憐見,這黑角犀怕是有幾萬斤肉,他才吃了十斤不到。
滿含熱淚。“你終于長大了。”
小獸高興地舔著譚安寧的手背,好像也為自己的成長感到高興。
朝陰暗林子里一喵,再無一頭野獸、妖獸敢于窺伺。
事后譚安寧背起一捆獸皮,回到了水星。
……
居所內,小獸眼睛半閉,靠著枕頭打盹。
因為吃了黑角犀,長大一毫米的緣故,它對水星壓制的抵抗力增長些許,沒有如往常般睡下。
譚安寧微微一笑,放下犀皮,很快面色一沉,黑角犀皮正慢慢變化。
用出靈力一探,犀皮內部的成分正在發生某種未知的改變,變得適應水星的規則。
十幾分鐘過去,譚安寧臉一黑,廢了半天功夫割下來的犀皮,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皮革。
“糟糕!”不知想起什么,往懷里一摸,登時欲哭無淚。
僅剩的朱果效力大減,被水星侵蝕的不足三成。
只怪一回勝靈界,被黑角犀追趕,根本沒有閑暇服用朱果,浪費了大半靈藥效力。
“可惡的水星!系統!”
“系統升級中。”機械性的回答。
“該死的。”譚安寧眼神變換不定,決定就地吞服。
朱果入體,靈力大漲,可身上的水星桎梏,瘋狂化去朱果的靈力。
譚安寧咬著牙,艱難吸納體內的朱果靈力,爭分奪秒,與水星作斗爭。
幸好他資質天翻地覆,靈力沒有浪費太多,仍然被水星化去了一半。
這顆能讓他破入四層,在練氣五層也能走很遠的朱果,堪堪將他推入練氣四層,便靈力消盡。
“還好突破了!水星真可惡!”已不是苛刻的水星,而是可惡的水星!
然而事情到這里并不算終止,隨著他練氣四成,成為中階練氣士。
水星桎梏更上層樓,如他所料,此刻實力被壓制得只剩一成。
“我服了。”譚安寧按著胸口,好半晌才適應陡然加重的水星桎梏。
他到底為何要救這個可惡的星球?
小獸感受到他心中的波瀾,爬起來輕輕舔舐他的手掌。
譚安寧勉強一笑。“你這小家伙倒通人性。”
忽然心中一動,走向窗前,竟生出一種被人監視的感覺。
掃視窗外,卻發現沒有什么,像是錯覺。
猛地想起家中昏睡的妹妹,不詳的預感突兀涌上。
譚安寧閉好門窗,極速往家里趕。
“快點,再快點!”譚安寧不耐煩地催促。
這是第六個紅綠燈,譚安寧已催促了數十次。
司機忍不住,路程太遠還不好走,他本來不愿意載客,只看在錢多。
然而這人太過聒噪,簡直就像裝了復讀機一樣,惹得他也好大一身火氣。
“催什么催,家里死人了?老子不收你錢,滾下去。”
腦后靠墊被人一拳擊中,司機后腦彈起,大怒轉身,卻見一雙赤紅眼眸。
一字一頓道:“快開車。”
仿佛即將爆發的火山,拼命按捺薄薄表層下洶涌的熔巖。
司機脊背一寒。“這就開。”
開門下車,陽光熾熱,譚安寧卻生出一股徹骨的寒意。
仿佛被獵人盯住的野獸,如有芒刺在背。
環顧周圍,一派市井之象,毫無特殊之處。
低下頭,悶聲往家中趕去,心中不安在這沉悶中,升到了頂點。
推開門,譚父訝異地看著他。“怎么了?”
譚安寧聲音沙啞。“妹妹呢?”
“房間里。”
譚安寧點頭,勉強一笑。
快步走向妹妹房間,譚父跟到門邊。“有事別藏心里,可以跟爸媽說。”
譚安寧心中巨浪陡然沖上,讓他只想到一句話。‘跟你們說有個屁用!’
艱難遏制住到口的話語。“沒事,就是有點擔心妹妹。”
“你媽照顧著,有什么好擔心的。”譚父搖搖頭,帶上門回到大廳。
望著寧寧安詳的睡顏,譚安寧總算松了口氣。
又對自己十分自責,險些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那可是他父親,生育了他,生養了他,對他的恩情,大過天,他怎能說出那種話語?
然而,真是這樣嗎?
這顆水星,對他到底意味著什么?為什么如此苛刻?如此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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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安寧
最近幾章比較壓抑,不知有幾個人看了下來,要命的是,接下來還有大概2w字的鋪墊。 譚安寧要救世,肯定不是現在練氣幾層的實力。 只剩十年時間,必須一步登天才行。 忽然想笑,真是個鐵頭娃,好好寫爽文不行嗎? 唉,能多看一章,都是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