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淵又飛鴿傳書去了將軍府,請單雷等人務(wù)必幫他找到一株曼陀羅以供查驗。考慮到之前將軍府曾查出沁香閣所用香料皆為西域一個香料店特供,趙子淵也覺得,很有必要再詳細查一查這個香料店的一切資料。
香料店和沁香閣都是沈子昂所開,可是這趙子淵至少從表面上看,和五鬼王并不是一伙的。趙子淵也希望通過這些調(diào)查能夠搞清楚這個沈子昂究竟是何人,和五鬼王到底什么關(guān)系。
掰著手指頭數(shù)日子,數(shù)了三個日子,單雷那邊就來了信件。信件很長,是派人快馬傳來的,還有一株干枯的植物,散發(fā)著奇藝的香味,這,應(yīng)該就是西域曼陀羅了。
根據(jù)單雷那邊的調(diào)查,西域曼陀羅因為有劇毒,所以并不常見。但是巧合的事,沈子昂的香料店特供給沁香閣的香料里,有一味原料就是曼陀羅。取其花瓣入料,毒性很小,香味卻久遠,還容易讓人陷入一種迷醉之感,所以大部分去過沁香閣的人都流連忘返,不忍離去。
沈子昂這幾日研讀古籍,又發(fā)現(xiàn),若曼陀羅和奇磷香木混合,會成為一種無色無味,沾膚即死的劇毒。只是人死后,兩種香味又會借著人體散發(fā)出來,這就解釋了為何趙子淵會在義莊聞到一股幽香。
只是不管是曼陀羅還是奇磷香木,都是及其難得的珍貴藥材。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沈子昂手上一定有曼陀羅,接下來只要知道他是否還擁有奇磷香木,基本趙子淵就能斷定兇手是沈子昂派來的了。
洛央央不解地問:“沈公子并不像是會做出如此卑劣之事的人。你也說沁香閣他是老板,可是五鬼王一樣可以操控老鴇等人為他辦事,這又如何說呢?這五鬼王也是西域而來,這些東西若是沈子昂可以弄到,或許五鬼王也可以弄到呢?”
洛央央說的不無道理,現(xiàn)在這兩個人的關(guān)系糾纏不清,難以分辨,或許還是得向五鬼王當面請教,才能一知其中曲折。
趙子淵去找到了縣官大人,將自己所知如實如數(shù)稟報。縣官大人也派了人找了當日的目擊證人,也確實沒有人可以證明趙子淵對那暴斃之人出了殺招。再加上將軍府的擔保,縣官大人也是好說話的很,下了結(jié)案文書,就說那人是舊疾復發(fā),暴斃而亡,就這么結(jié)了案。
趙子淵心有不忍,到底那人因他而死,趙子淵像縣官大人討了送結(jié)案書的差使,和洛央央結(jié)伴一起,去了死者家中。
一個地痞小偷的家,趙子淵原想八成家中無人,可去了才知道,這一家子也是上有老下有小。那個死者算起來是家中唯一的支柱,如果無緣無故去了,對這樣的家庭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
死者的父母年紀大了,父親腿腳不好,無法做工賺錢,母親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也幫不家里什么忙。死者的妻子,據(jù)鄰居們說每日出去做工,至晚方歸。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一個正學說話,一個尚在襁褓。洛央央看了這等情況,心里一酸,一行淚頓時流了出來。
“師兄,這樣的家庭以后日子可怎么過呀!”
趙子淵無奈的搖了搖頭,趙子淵很清楚接下來的日子究竟有多難,自己也只能提供一時的幫助罷了。
趙子淵走到正在費力的將一筐蘿卜抬進屋內(nèi)的老太太面前說:“大娘,我是官府的,我來給您送您兒子的結(jié)案書。”大娘木然的回過頭,愣了兩秒,才放下手中籮筐,顫巍巍地接過結(jié)案書。“這就是我兒子的結(jié)案書嗎?這,這上面怎么說的啊,我老太婆又不認識字兒。”
趙子淵柔聲將結(jié)案書中內(nèi)容告知,老太太聽完,雙手捂住了眼睛,“哎喲,攤上這么個事,以后可怎么辦啊。我兒子身體一向好得很,怎么就突然發(fā)了什么怪病了啊!”
里頭老頭子把話聽得清補,拄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來,嚷嚷道:“這肯定是那縣官收了銀子了,才胡亂判結(jié)了案。我們小老百姓的,有什么辦法!”
雖沒有給什么銀子,可是這件案子到底是縣官給了將軍府面子草草結(jié)過,給這一家子帶來了這么大的傷害,趙子淵心里也是萬分難受。趙子淵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雙手遞于老漢:“這是官府給的救濟銀子,雖然不多,勉強夠致上兩畝田地,以后您家里日子或許能好過些。”老漢接過銀票,看了一眼,五十兩整,哼了一聲,將銀票收入懷中,仍舊沒好氣地說:“銀子我收下了,你們可以回去了,走吧!”說完,又一瘸一拐的進了屋。
趙子淵帶著洛央央出來,一路上感慨萬千。不管這是沈子昂所做還是五鬼王所為,胡亂牽扯無辜實在大大不該。待真相大白之日,趙子淵定要為這些無辜的人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