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定先很平靜,在宿仙觀里也是靜靜的呆著。
張慎猜測崔峰剛剛奪舍,還需要點時間來好好掌握這具身體,要回復到之前的法力更不知要用多久的時間。
眼下最重要的事,應該是去查看那從天空中落下的山峰。
七座山峰落下后各居一方,保安州內正好落下一座,離宿仙觀不過百里。
交代好觀內諸事,安排好眾人,收拾地圖,問清楚方位,只叫來左東閣,兩人一人一馬,往山峰而去。
已經是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四天。
張慎終于有機會來打量這個世界,不知是不是靈氣復蘇的原因,野外的生機格外興盛,植物茂密,動物也不怕生人的樣子在路旁來回亂串。
他想著心事,茍思且機靈留下來正好看住郝定先,左東閣冷靜,又得了崔峰的逍遙扇,本身也有不俗的武力,能客串個長隨。
騎的是精挑細選的好馬,不過兩個時辰就到了山峰外圍。
張慎沒騎過馬,但身體承受了兩次變身的力量,經脈、身體都得到了強化,就算是現在不變身時,力量、控制力也早就遠超江湖大豪之流。
他先找到了宿仙觀留守在這里的弟子了解詳細情況。
通往七巧山的路只有兩條主路,迷霧只有五里,在迷霧的邊緣正開有一間客棧。
兩名弟子一臉好奇的來到客棧里正喝茶的張慎面前,雖然早知道新掌門是一個男子,看到張慎那么年輕還是不免有些驚訝,看左東閣恭敬的立在張慎身后,左東閣這人都是認識的,想來不會有錯。驗過門內令牌,確認無誤后才細聲說道:“弟子沈金和師妹張芳芳已經在這里看守三天,那天外山峰落在七巧山上,降下是已是凌晨。”
“天一亮就有附近門派的人來探尋,可還沒等人走進山前,此地方圓二十里就起了迷霧,里面更是有陣法阻礙,別說上山,就是山腳都走不到,在里面兜兜轉轉什么都沒發現就自己走了出來,連自己怎么出來的都不知道。”
“第二天迷霧方圓十五里,第三天迷霧方圓十里,今天是第四天迷霧只剩下方圓五里。”
“到現在來的各門各派越來越多,卻誰都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只聽當地農婦說,迷霧未起時,見那山峰頂上有巍峨宮殿。這事各門各派都知道,所以有些心急,七巧山甚大,方圓五里,不過就是在迷霧中行走里許就能找到山腳,所有很多門派今天又準備動身了。”
說話的沈金一張娃娃臉,年歲不大,長相頗為討喜,張慎對門下弟子也很是和善,回道:“辛苦兩位師妹了。”
這倆人平日里都是負責山門外的瑣事,善于交際,知道張慎身份尊崇還這般好說話,心下都是一喜,連忙說道:“掌門若是有什么安排,只需分派我倆人去做即可。”
張慎卻在思考剛才倆人的說話,峰頂上有宮殿,那即是說可能有人。
這山峰在天空懸了兩百年,若是有人在,那幾乎可以肯定是修道有成之人,凡人活不到這個歲數。
若是天外來的修道有成之人,自己能不能對付。
客棧人人聲鼎沸,全是各門各派來打打探消息的,還有些仙門弟子。
“葛老哥,久仰久仰。”
“賀老弟,幸會幸會。”
仙門弟子雖然已經和凡俗之人沒有兩樣,可靈氣復蘇,自覺得高人一等,都矜持點額很。那些知曉點道門事情的武林門派,就跟過年一樣,人人興高采烈。
“葛老哥,七巧山上若有仙人道場,求得一本功法道書,以后你那黑河幫也算得上是仙家門派了。”
被稱作葛老哥的黑河幫掌門,額首撫須,口中連連客氣:“萬幸如此、萬幸如此。”
“阿貓阿狗也想學得仙家法術,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
從大堂門口進來一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已近深秋,依然是手搖折扇,一副風流書生的打扮。身后跟著兩名常隨,腰佩兵器,眼神凌厲,起碼也是武林中已入先天的高手。
葛老哥聽著剛才的話已然是怒發沖冠,可看見進屋的年輕人,如同老鼠見了貓一樣,氣勢一下弱了三分,臉上漲得通紅依然拱手道:“齊公子。”
黑河幫在保安州一帶算得上小有名氣,幫眾在黑河上跑船的不下萬人,雖然沒什么出類拔萃的人物,但勝在人多,也算一方勢力。
可見了這齊公子之后,哪怕當面被罵,也只當唾面自干,讓周圍人不免咂舌,更好奇這齊公子的來歷。
葛幫主能壓下性子陪著小心,可不代表所有人。他身后一位弟子正是年輕氣盛,聽話說的刺耳,也不講對方什么身份,只知道幫主受辱,整個門派就丟了面子。
后退蹬地一個發力人就沖了出去,知道來人身份不低,沒敢使重兵器,只拿個短棍,希望給來人一點教訓,也算保全了門派面子。
沒想到,人剛出去,就聽到后面葛幫主喊道:“不可。”
正在猶豫是不是要聽幫主的話,眼前齊公子一聲獰笑。
他手一拍腰間的葫蘆,一道煙氣從葫蘆中冒出,那煙氣凝而不散,如一道長繩。
“啪”的一下正抽在年輕弟子身上,只一下就打的皮開肉綻,長繩不停在空中凝聚又抽了兩下。
“啪啪。”
那年輕弟子直接被抽飛,滾回來葛幫主身邊。
齊公子看也不看,只道了聲:“不自量力。”
頓時,整個客棧為之一靜。
“那定是仙家寶物。”
幾聲竊竊私語在張慎身后響起,被他聽個一清二楚。
“保安州萬載仙門有三家,興和宗、崇真觀、宿仙觀,走到如今年月興和宗實力最強,門下弟子足有千人。這齊公子就是興和宗掌門之子,你說葛老頭敢不敢惹。”
“怪不得,怪不得。”
客棧不大,只七八張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人。
看在興和宗的威勢上,已經有人站起謙讓齊公子,他卻理都不理,拿眼掃了整個大堂,最后定在沈金身上,沈金常年在外為門派奔走,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他背后的宿仙觀。
也就是看在同為萬載仙門,齊公子才高看一眼。
看到沈金三人坐姿以張慎為尊,又想起這幾天來傳出的宿仙觀流言,心里就猜了個七八分。
朗聲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宿仙觀沈小娘子。這位......”
他手指著張慎,面帶揶揄,說道:“若我猜得不錯,當是脂粉鋪里新來的大當家吧。”
說罷,自己哈哈大笑起來,身后長隨也笑著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