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沫媽嘆口氣,由他去了。
東海又幫著鋪好床,扶著老人躺下,蓋好被子,才回身囑咐羽沫:“你打車回家去吧,我在這守一夜。明天那幾個檢查結果出來,沒什么事,咱就出院了。媽現在也挺好的,你到家給我回電話。”
羽沫還在猶豫。
羽沫媽說:“你們倆都回去吧。這還有護士呢,我也沒啥事,這也沒地方呆。”
“那我回去,讓他呆這陪您吧,有事也能喊著個人。他在我也放心。”羽沫說。
“呆哪啊,又沒地方?放心吧,都回去吧。”
“外面走廊有椅子,我就坐外面,有什么事您喊我。沫沫走吧。”
東海在床頭倒了杯熱水,等羽沫媽睡下了。才披了件厚衣服到病房外的走廊里找了把椅子坐下,倚著墻勉強睡了半宿。
第二天,東遠和許靜也早早地跑到醫院來幫忙,跑前跑后地張羅,因為人多,出院過程辦得很順利。羽沫媽旁邊看著,心想:還是成個家,再有個兄弟姐妹好,這樣瞧著,羽沫也不那么孤單了。
東海一直和醫生討論病情,反復問清了各種醫囑,大夫笑:“小伙子別那么緊張,這個病沒那么可怕,讓你媽平時注意點兒就好了。”
“好的,謝謝。”
一大幫人回了小院,到了家門口,東遠和許靜都說要趕著上班,也就走了。
“進來坐坐吧,你的店是自己干,自己說了算。也趕時間啊?”羽沫媽招呼東海。
羽沫難得聽見老媽對東海有個好語氣,忙推著東海往里走。
“你到羽沫那屋躺會兒,一宿都沒睡個好覺吧,去補個覺去。”羽沫媽說著,轉身回了自己屋,羽沫后面跟過來,“你也到自己屋歇著去,跟過來又煩我?”
“您搬到我們那,和我們一塊住吧。您自己住這,也不知道會不會忘了按時吃藥。”
“不勞你操心。我不去。”
“那我們搬過來陪你?”
“別來,我不歡迎。”
“你想我了,怎么辦?”
“涼拌。再說我也不想你。”
“可我很想你。”
“哼!”羽沫媽看了眼結婚后越發水靈嫵媚的女兒,“沒看出來。”
“這怎么會看不出來?”羽沫指了指自己心口的位置,“都在這呢,心里面呢,心里好想天天和老媽在一起。”
“去去~哄那屋那傻大個去吧。你有多狼心狗肺,我是領教了,白養這么多年,說跑就跑了。”羽沫媽搖頭躺下。
“我不就惹您著過那一次急嗎?不能因為這一次否定我以前的九百九十九次啊,我一向多聽您話啊。我以后也都聽您的,成不成?”
“本來吃了藥,有點困了。你這一搗亂,我還真有點頭疼。”
“好好,您睡吧,我走了。”羽沫起身,撅著嘴回了自己房間。
“媽同意搬來同住了?”東海笑問。
“沒同意。”羽沫坐下來,倚靠到東海懷里搖頭,用頭發蹭蹭東海下巴,“撒嬌也沒管用。”
東海抱了她,用手撫摸她長發:“這么慘?”
“嗯。”
“鐵石心腸。”東海悄聲說。
“你敢說我媽?”羽沫坐起來擰東海耳朵,悄聲怒喝。
“不敢,不敢。我這不向著你說么。我覺得咱媽老好了,這不剛剛怕我沒睡好,還囑咐我躺會兒么。”
“瞧瞧你這點出息,一句好話就買通了你了。我這么大義凜然地嫁給你,你怎么不夸我老好了?”
“你老好了。”東海笑,“可是嫁給我怎么能用大義凜然形容呢?”
“形容得哪不對?”
“我聽電視上都這么說:那個英雄大義凜然地喊’我不怕嚴刑拷打’!”
“我就是女英雄啊!”羽沫笑著滾進東海懷里,“我揣著戶口本跑出來時,那勇敢那無畏那豪邁,哎,太感人了。”
“是夠二的。”
“說誰呢?說誰呢?我為了誰呢?”羽沫笑著又爬起來捏東海鼻子。
“為了我,都是為了我。”東海忙說,抱了她,“我老婆老感人了。”
“怎么你一說,聽著就這么別扭。”
東海笑:“晚上吃什么?在這吃,還是回家吃?”
“我都胖了多少了,不想吃晚飯了。”
“我覺得正好。”
“衣服都快穿不進去了,哪里正好了?”
“抱著正好,手感也特別正好。”
羽沫又伸手擰東海。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噢噢哦,疼,疼。”
羽沫松手,又躺下,“我想讓我媽和我們一塊住,你給想個辦法。”
“這不能太著急了。我想出辦法讓媽和咱倆住一塊了,可她心不甘情不愿的,會影響老人家身體健康。”
“我們都結婚了,她還有什么想不開的?你又真心對我好,也愿意對她好。”
“還需要一點點時間。這不我來了都好幾次了,再沒用雞毛撣子歡迎過我。一次一個大飛越啊,會越來越好的。”
羽沫捂嘴笑:“我把那個雞毛撣子偷偷給扔了,我媽再急眼了,也找不到順手武器了。”
“到現在沒發現?”
“估計沒有。”
兩人抱一塊,偷偷樂。
羽沫媽睡到傍晚才醒,聽羽沫在廳里哼著歌擺碗筷。怎么快吃晚飯了,這是睡了多久?
也懶得動,又躺了會兒。
羽沫進屋,試探著喊人,才起身吃飯。
“嘉琪在大學里新交了個男朋友,您聽我小姨說了嗎?”羽沫邊盛飯邊問。
“沒有。嘉琪換男朋友太快,誰記得住?”
“這次是認真的,都要見家長了。”
“為什么這次認真?”
“嘉琪說,那男的是富二代,不抓緊就跑了。”羽沫嘻笑。
“家里做什么的?哪有那么多富二代。”
“做服裝生意的。”
東海幫羽沫媽盛了碗湯,羽沫媽嘗了口,心說:羽沫倒是個有口福的,這東海做飯手藝確實不錯,“也幫羽沫盛一碗湯,做得還挺鮮。”
“我不喝魚湯了,我怕胖。”
羽沫媽又瞅了一眼,確實婚后豐潤不少,但以前那是太瘦了:“長得本來就丑,確實不能再胖了。少吃點飯,湯是水,喝不胖。”
“喝湯最容易胖了。”羽沫說著,還是接了過來:“這湯好喝嗎?他們店里師傅都求著他做。”
“還行。”羽沫媽淡淡地道,“你小姨同意這門婚事了?”
“怎么也得等大學畢業再定吧。我聽嘉琪說,小姨不太滿意那男孩的長像。”
“嘉琪就長得一般。那男的得長得多難看,你小姨才看不順眼?”
“您這就過分了。嘉琪小時候就長得挺好的,現在胖點。”
“隨她爸,太壯,不秀氣。”
“哦,”羽沫捂了嘴干嘔了幾下,把湯都吐了出來。
“怎么了?胃口又不舒服了?”東海起身,拍著羽沫后背問,“哪個菜吃得不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