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還待再說什么,忽聞鐵甲鏘然之音傳來,他眉毛一豎,怪叫道:“奶奶的,高烏龜追來了!”對任川道:“小兄弟,我看你武藝平平,來貪狼寨找女人怕是找死!追來這廝本事高強,手下二十八陷陣士兇神惡煞,爺爺倒是不怕,但你還是趁早跑路的好。”
話音方落,小路上沖出數十甲士,各個左盾右刀,乃是一伙刀盾兵。
領頭一人,生得方臉大耳,滿臉風霜之色,緊抿著嘴,頷下短髯如鐵。
這人雙手各持柄鋸齒刀,背后負著一面巨大圓盾,身材雖然不高,卻是肩寬背厚,格外粗壯。
胖子面帶為難之色,看了眼不省人事的平等王,咬了咬牙:“高烏龜,有種便跟我單打獨斗!”
雙刀漢子冷笑道:“你若是光明正大的拜山挑戰,高某自當遵江湖規矩行事。可你等陰謀潛入,欲壞我家寨主的終身大事,還談什么單打獨斗?”
“上!”雙刀漢根本沒等泰山王答話,已如餓虎般撲了上去。身后二十八陷陣士緊隨而至。
泰山王破口大罵,他之前交手便已不敵,仗著輕功沖了出來,一心想同平等王匯合,集二人之力對敵,不料竟發現平等王已經提前跪了,有心再跑,卻不愿丟下同伴,不得已之下,摯出一桿鐵鞭,跟對方噼里啪啦打在一處。
任川畢竟也是練武之人,眼力尤在,看了幾眼,便看出貪狼寨這伙陷陣士,每個人的武藝都遠不及那憨頭憨腦的泰山王,但他們進退有法、攻防得度,相互之間的配合極為高明,聯手之下,硬生生困住了對方。
而那領頭的雙刀漢子,雙刀舞起,如一團烈焰般熾烈無比,他有二十八名部下相助,刀勢展開只攻不守,劈得泰山王大呼小叫。
斗了一二十合,泰山王便被死死壓在了下風。那雙刀漢子攻勢這才微微放慢,抽空掃了任川一眼,叫道:“林字組退出去,保護姑爺去安全地方。”
頓時有七名戰士舞動刀盾,從戰局中退下,兩邊人往前一涌,補上了他們的縫隙。
“姑爺?”泰山王一邊狂舞鐵鞭,一邊看向任川:“你不是小淫蟲周伯通嗎?怎么成了他家的姑爺?”
任川哈哈一笑,拱手道:“泰山王老兄見諒,兄弟并不是什么小淫蟲周伯通,也不是什么鬼新郎,大丈夫行不更名,兄弟姓任名川,江湖人稱神劍郎君的,便是區區在下!”
笑瞇瞇對圍住他的七名甲士點了點頭,致意道:“多謝幾位大哥保護,我們這就走吧!”
七名甲士也不多言,擁著他便走,泰山王大罵道:“小狗賊好狡猾,竟然欺騙爺爺……”
任川走了幾步,忽地回頭叫道:“高將軍,地下那老頭乃是鬼王樓的平等王,須防他暴起傷人。還有,燒麥姑娘中了平等王老兒的毒針,就在里間床上,還需急時救治?”
那姓高的一愣,道:“燒麥?燒麥跟在小姐身邊啊……啊喲!”忽然驚呼一聲,道:“纏住他!”自己卻躍出戰團,搶步進了新房。
須臾,他橫抱著燒麥沖出屋子,怒容滿面,大喝道:“風火山三組纏住這胖賊,林組保護姑爺先走,我帶潛將去找范老!”
那“燒麥”果然是潛將陰無忌所扮!仁川聽在耳中,深為嘆服,這等化妝技巧,簡直鬼斧神工。
高將軍一看一嗅,便知此毒奇毒無比,若不是被人極時擠去部分毒血,早已魂歸地府。但縱使如此,也是須臾不能拖延,因此他口中發令,腳下絲毫不停,抱著潛將飛一般去了。
泰山王見對方徑直走了,先是愣了愣,隨即暴怒起來:“你奶奶的高烏龜,你看不起爺爺是不是?留幾個小嘍啰就像攔住我泰山王?”
他發起狂來,手中鐵鞭一招招如山之重,砸地那二十一面盾牌發出連串巨響。
任川看得心驚,忍不住對身邊林組七人道:“要不你們去幫把手?我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便是。”
那七人之一冷著臉搖了搖頭:“軍令如山,豈容篡改?姑爺,走吧。他們擋得住的。”
他們也不推搡拉扯,但七人齊步前行,任川被圍在其中,身不由己便跟著走去。
新房建在山丘上,任川隨著七人下了山,才發覺出這寨子果然不同凡響:入目屋舍,大都熄滅了燭火,黑乎乎一片,街道上卻是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門前都掛著至少一個燈籠。
每隔十余米,就有三五個健壯男女,各提刀兵,都是勁裝打扮,做境界狀。人人雖然面目嚴肅,卻并無驚慌之意。
七人簇擁著任川走過,那些男女都泛起笑意看過來,有的人便道:“這便是新姑爺嗎?好俊的后生!”又有人低聲“聽說是個讀書的,哎,可惜不會武藝。”
任川心想這山寨看來武風浩蕩,我若當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必被眾人小覷。便笑呵呵抱了抱拳:“在下其實也粗練過幾招拳腳,剛才同潛將大人聯手放翻了鬼王樓平等王!哈哈,倒也不足掛齒。”
那些男女神情頓時精彩起來。
也有人問那幾個陷陣士:“上面打得好熱鬧,要我們去幫忙嗎?”
那冷著臉的人便搖頭:“別添亂了,來得都是鬼王樓高手,我們兄弟應付起來都吃力。”
這些男女便都憤憤地道:“哼,待葛道長、天將大人回來,我們干脆便兵發鬼王樓!哼,寨主的大喜日子,竟敢來搗亂!”
又往前走了些路程,任川漸漸察覺出來,寨中有幾處格外喧囂的所在,陷陣士們遠遠便避開了,走著走著,四下便漸漸靜寂,屋舍也稀少了。任川心想:這是怕我和對方高手遇見,是了,對方的目的是做貪狼寨的女婿,憑幾個高手,不可能踏平這寨子,所以他們的目的原本就是來殺我,讓那女寨主成了望門寡,他們好再提親。
忍不住搖了搖頭:殺人老公再提親,這鬼王樓的手段,好生霸道!
轉著心思,跟著幾人往前一轉,眼前便看見了一座小小的道觀。
幾個陷陣士明顯松了口氣,有人便道:“青禾,這里很偏僻了,應該不會有敵人來吧?”
那冷著臉的青年貌似是七人中領頭的,聞言點了點頭,轉向任川道:“那個……姑爺,這是寨中軍師葛道長的地方,最是僻靜不過,敵人來了不過數個,無論如何也找不到這里。”
任川點點頭,笑道:“辛苦你們了。”
打量了兩眼道觀,一共三間屋舍,門前種著棵柏樹,郁郁蔥蔥,相當不俗。
柏樹下高高矮矮,放著幾個石墩,估計是當凳子的。任川走過去摸了摸,只覺觸手冰涼,心想這天氣坐在戶外可是遭罪,便指著道觀的門道:“我們可以進去待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