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越溪……
難怪啊。
若不是它,昨晚琉璃釘也不會有那種反應了。
原來還是“故人”相見!
“你對我做了什么?”
但相比起現在笑著卻露出了滿身寒意的九溪,已經被靈氣禁錮,一動都動不了的趙姑娘明顯開始恐懼起來。
面前站著的這哪是什么十五六歲的妙齡姑娘?
比起那些幾百歲的老魔頭,現在的九溪更讓趙姑娘害怕。
“我什么都沒做啊,不過總算是弄清楚你怎會盯上我們了。”
九溪放下劍,轉頭看她,“是越溪劍讓你發現了我們身上可能有異寶的吧。”
這已經不是詢問了。
趙姑娘脖頸一僵。
而九溪也沒想讓她回答,自顧自道:“你通過越溪劍知道了我和商堯身上可能有異寶,所以一路尾隨,你最先接近的是商堯,在確定異寶不在他身上后,你便盯上了我。”
看著明明在笑,眼角眉梢卻全溢滿寒意的九溪,趙姑娘早就抖得說不出話了。
“嘖嘖,道門可真是越混越差,怎么連你這樣的人都收為真傳弟子?”話音忽地一頓,突然饒有興致起來,“或者,你根本就不是道門中人?”
九溪忍不住挑了挑眉,“那就奇怪了,這把越溪劍你是從哪得來的?”
越溪劍,是神兵。
可也就只是神兵了,別說寶器,它連靈器都不是。
但盡管如此,越溪劍依然來頭不小,只是知道它根底的人已不多。
不然,九溪不會一認出它,就以為趙姑娘是道門的真傳弟子。
只是仔細一想又不對,道門的真傳弟子豈會拜進龍骨山門內?
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怎么,不愿意說?”
而此時的趙姑娘早就抖成一團,九溪便又舉起劍感慨:“劍上用毒,真是懷念。七香花,又名溶骨,入血即溶,以骨髓元靈為養料,但人卻不會立即就死,它能生生一寸寸融化血肉骨頭,叫人看著自己漸漸變成一灘血水,那疼可真是撕心裂肺、生不如死!要是運氣不錯,最后說不定還能在尸身上開出一朵骨花來呢。”
九溪咂咂舌,與剛剛談論天氣一樣的口氣贊道:“你的品位可真是不錯。”
趙姑娘依然被靈氣禁錮著不能動,瞳孔卻已極縮。
果然是七香花!
溶骨!
九溪和商堯自然不會是趙姑娘第一個盯上的目標,在他們之前她已經靠著越溪劍謀害了不少人。
第一次成功后她就知道這匕首上被人涂了毒。
但直到遇見九溪之前,她才開始懷疑這匕首上的毒可能是七香花。
因為那被她虐殺至死的人,尸身上開出了一朵花……
可最后卻又被她給否決掉。
雖之前中毒者的表現都與七香花的描述相符,可那是七香花啊,地品靈草,把它煉化后涂在一把兵器上,那人是得多腦殘才能做出這樣的事?
反正連玄品靈草都沒見過的人,真的無法想象。
但現在這魔鬼說了什么,那匕首上的毒真是七香花!
“你怎么這么驚訝,難不成這毒不是你涂上去的?”
趙姑娘沉默了。
“越溪劍,七香花,果然都不是你的嗎,那你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我要是說了,你能放過我嗎?”
趙姑娘沉默許久后,終于還是沒忍住的說道。
剛剛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她已經把能用的手段都用過了,可依然突破不了身上的禁錮。
沒想到終日打雁,反被雁啄了眼。
九溪卻想笑,“看七香花現在的毒性,這些時日你沒少讓它飲血吧?”
趙姑娘大駭,“沒,沒有!”
“哦,是嗎?”
九溪的手忽然就是一松。
“原本我還想從你嘴里撬出些有用的,但你連越溪劍都不知道,看來這也是你不知從哪搶來的,那人已經死了吧?看你這模樣,果然如此,那你也沒用了。”
在趙姑娘的眼角欲裂之際,越溪劍的刀刃穿過了血肉插入土地的聲音,清脆順滑。
果真是把鋒利的好劍啊!
……
……
七香花雖不會見血封喉。
但越溪劍鋒利無比,在劃過要害后自然氣息亡絕。
沒有再多看地上人一眼。
九溪只是心情頗有些復雜的抹去了寒幽匕首上的血跡。
感受著袖里暴躁的靈氣波動,半晌后九溪卻還是握緊手,決定留下它,不丟棄。
暗暗嘆口氣后站起轉身,卻只見不遠處,提著兩個水囊的商堯斜靠在了一顆梧桐樹旁。
也不知他到底在那兒看了多久。
“這么一個美人,你也不知道憐香惜玉一下啊?”商堯笑嘻嘻的問。
九溪卻連一個白眼都懶得給他,徑直往前走去。
“哎,九九你等等我。”
九溪自然不會等他,腳下還又趕忙加快許多,而商堯則小跑跟上,只是在即將離開時,他卻轉頭看了一眼,遙遙地只見一朵灰色的小花不知何時竟出現在一灘血跡之上。
風輕輕地吹,花兒輕輕地擺。
商堯瞳孔一縮,骨花!
真是它。
七香花,百聞不如一見啊。
商堯收回視線,看向前面那加緊腳底抹油的矮圓身影,妖艷綠瞳里的復雜一閃而過。
又被救了一次,可他無法報答呢,這真是讓人苦惱。
從領子里掏出一顆其貌不揚的黯淡珠子。
指尖輕輕撫摸,綠瞳里不知何時又是一片寒香漪漪,晚照春雪,望不盡的是那一腔柔軟深情。閉上眼,他輕輕地吻了吻它。
若九溪還在這兒,那她一定會懂。
因為斷橋石塔旁,她也曾經這樣凝望過一個人無數的星河日夜。
直到,不周山下恩斷義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