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喝著喝著,鐘離便發現眼前光怪陸離的燈光開始扭曲了起來,漸漸模糊了視線。鐘離甩甩頭,想甩掉這眩暈的感覺,卻發現整個人似乎沒了重量,輕飄飄起來。
一直憋在胸口中的那口悶氣,不停的跳動著,好像要把胸腔剖開一般。周圍的聲音傳到她的耳朵里,由遠及近,嘈雜無序,好像隔著一層鼓膜,讓人更加煩躁,“走開,統統走開……”鐘離站起來,不由得揮動著雙手,想趕走耳邊的噪音。
裘亦白剛打發走那些人,一扭頭便看到揮動著雙手,滿面嫣紅,眼神迷離的鐘離,“天吶,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沒,沒多少,就,就桌上這些……”
裘亦白一看啞然失笑,這小祖宗好巧不巧,喝的偏偏是那幾杯高度伏特加,又喝了大半杯藍色妖姬,這么混著喝,不醉才怪。
原本想帶著鐘離多玩玩散散心,沒想到這小祖宗竟是個半杯倒的酒量。裘亦白只能替鐘離穿好外衣,喊來服務生結賬走人。
可萬萬沒想到,不過一個轉頭簽字確認的功夫,再回頭,鐘離人就不見了。裘亦白當下就急出了一身冷汗,心突突突的亂跳,頭皮直發麻,他簡直不敢想象喝醉酒的小祖宗會發生些什么。
鐘離喝的暈暈乎乎,卻感覺胸中氣壯山河一般有了底氣,腳底輕飄飄的,好像霎時間打通了任督二脈通曉了凌波微步,感覺自己沒邁腿就已然出了酒吧。
這酒果然是好東西,難怪那么多文人名士都愛不釋手,鐘離心想,以前在王府,被規矩管束著,只有大型的皇家宴會上能飲那么一小杯,竟不知這酒居然有這般魔力。
雖然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但鐘離可沒忘了她主動討酒是為了什么。出了酒吧,正好有等候的出租車,鐘離想都沒想,就上了車,和司機說了地址,還對著窗外的空氣揮了揮手,好像在和什么人道別。
此刻的祁初正在屋子里來來回回踱著步子,坐立難安。
今日到劇組報道,導演便把他和李蕭伊一并叫到了休息室,原本是想開解他們,好應對接下來的戲份。沒想到半途接了資方的電話,說李蕭伊與何晶晶犯案一事有牽連,為了保證之后戲能正常開播,考慮換人。
李蕭伊一聽就哭了起來,連哭帶喘對天發誓,導演一臉為難,卻只能好言相勸。誰知這李蕭伊哭著哭著,一下子便昏了過去,恰好倒在了身旁的祁初懷里,又好巧不巧,被門口的鐘離撞了個正著。
祁初現在的心里就像盤著一團亂麻,攪的自己心神不寧,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鐘離那張失落的小臉,還有她眼中漸漸熄滅的亮光。
祁初心里有種強烈的感覺,他需要和鐘離解釋,事情不是她看到的那樣,李蕭伊和他沒有關系,但理智又讓他不知如何開口,以什么身份開口。
所以越想越亂,越想心越煩,突然間門鈴乍響,祁初以為是小司或是雯姐,開了門,看都沒看一眼,轉身就往里走,“這么晚了,還有什么事?”語氣里是滿滿被打擾的不耐煩。
可直到祁初走回到客廳,身后也沒有回音,感覺到不對勁兒的祁初,正準備回頭,背上突然一沉,有一個重物猛然壓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