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之中,管家曲大頭原本在祠堂打理,一面面的擦拭,正好聽到門外家丁的稟報,說是宮里來人了,只覺得奇怪,年前的時候貴妃娘娘帶二皇子去了江浙求學,怎么宮里還有信,但也不敢耽誤,快步跑了出去,一見卻是皇后娘娘身邊的侍女,忙問道
“映月,怎么了?”
映月不敢耽誤,只說皇后娘娘有信件給貴妃,
曲大頭聽明白后,送走映月,吩咐了家中的一切事情安排,便連夜騎馬去了江南
蘇南景這幾日都陪在安予墨身邊,事事親力親為,兩人自從上回和好之后,安予墨又恢復了老婆溫柔體貼的日子,每天笑開了花,而李婧也偶爾過來請安,和蘇南景說說話,也讓蘇南景對李婧有了新的看法,這個女子無論樣貌還是性格,都是極好,也是誠心相交,畢竟安予墨的后宮之中,也只有她們幾位知心人。
太子宮中,安云遠卻是坐立難安,十五歲的他人生頭一回遇到喜愛的女人,卻無法在一起,只覺得痛苦不堪,整日閉門不出,就連太后宮中的傳喚也置若罔聞
夜間,安予墨也被,太后傳喚了過去,一進門就連看到李婧也在,便笑著迎了過去
“今日怎的這樣巧,婧妃也在母后這兒呢,”
太后看著兒子一臉春風的進來后,便讓他坐下道
“皇帝,婧妃今晚過來請安,哀家看著高興,正好請你也過來坐坐,”
安予墨偷偷和李婧對了對眼神,很快明白了太后這老人家為什么這么做了
“看母后說的,兒子陪您用膳,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正好婧妃也在,朕陪母后一醉方休。”
席間,太后趁著李婧去更衣的時間,和安予墨說了最近的局勢,東北鮮卑族自從宇文華死后,新帝登基,雖然目前都是相安無事,可總得做好不時之需,而李婧,就是最好的紐帶,新帝是宇文皇族嫡系,論輩分還是李婧的親舅舅,當年宇文氏長公主下嫁隴西權貴李氏,至今也只有李婧這一個嫡女,身份尊貴,自然不以言語
安予墨心中都明白,這也是母后當年的意思,便一一應了下來,只是想到蘇南景,便有些遲疑
太后明白他的顧慮,便安慰道“墨兒,身為一國之君,有許多都是要算計在內的,皇后,她會理解的,如果理解不了,那么也做不了我大俞的一國之母!”
安予墨哪里不知道,理解歸理解,可自己答應過的,可看到母親的神色,又不禁擔憂景兒的處境,只好應承下來
正好李婧緩緩過來,太后順勢說道
“哀家看天色已晚了,皇帝又飲了酒,就宿在宮里,婧妃,你留下來伺候。”
李婧明白太后的安排,順從的點了點頭
夜間,安予墨泡在浴池中,沉思怎么和蘇南景解釋的事情,只嘆了嘆氣,忽的聽到腳步聲,卻看到李婧走了近前,簡單的紅裙包裹住了美人的嬌軀,安予墨笑了笑,對她伸出了手……
李婧看著一臉純真俊美的他,心下并不討厭,一伸手解開了紅裙的紐帶,隨著安予墨伸出的手,緩緩步入了他的懷抱。
此時的太子宮,安云遠收到宮人的稟報,知道李婧去了太后宮中,至今為止沒有出來,便知道了祖母的心思,一激動便向著太后宮中奔去
卻在半途被蘇南景攔了下來,
“母后,您讓開!”
“母后!您攔兒子做什么!”
“母后!”
蘇南景并不說話,只示意映月帶宮人把安云遠攔在路中
過得一會,安云遠瘋狂的想跑出去,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想要阻止李婧,他愛她阿,早知如此,他該早些和父皇母后說個清楚明白,父皇根本不愛她!最終,蘇南景看著痛苦不堪的兒子,只抱住了他的,不住的搖頭,
“母后,您放開我!您就不痛苦嗎!那個男人口口聲聲的說愛您,可是卻一次又一次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您為什么還要護著他!為什么!”
蘇南景看著兒子,她很想很想告訴他,自己從來沒有質疑過安予墨對自己的心,為了自己,安予墨做了許多不愿的事情,都是為了保全自己阿!青樓出身,這一生,如果沒有安予墨全心全意的庇護,她又該和兒子何去何從,可是安云遠多年了對安予墨的怨懟,根本化解不開,她也沒有辦法,今晚太后的意思很明確,又擔心兒子做什么錯事,所以急忙來太子宮看著,幸好來得及。
安云遠卻不管不顧的推開了眼前的母親,大步往前走,卻又被身后的一股力氣制止住,
“姐姐,起來吧”
蘇南景原本被推倒在地,卻被曲悠離扶了起來,安云澈也跟著曲大頭站在了昏迷過去的安云遠的身邊,看著一路風塵仆仆的母子倆,蘇南景總算呼出了一口氣
曲大頭放下手中的木棍,幸好剛才他隨手拿過了園子里的木棍打暈了安云遠,在曲悠離的眼神示意下,一把扛起了往月秀宮去,
半年未見,安云澈已然長成了小少年,幫著母親扶著蘇南景,
“母后,澈兒回來了,您不要擔心哥哥,澈兒在,”
月秀宮中,曲大頭放下了太子后,便讓宮人們都撤下去,自己守在門外,戒備著守衛。
曲悠離查看了一下安云遠的傷勢,只是暈了過去,心才定了定,接著坐在蘇南景身旁安慰道
“太子沒什么大礙,姐姐放心”
安云澈道
“母后,兒臣和母妃原本就離了江浙往隴西來,在途中遇到了大頭叔,母妃看完了信件便吩咐星夜兼程的趕回來了,至于哥哥他……”
蘇南景此刻緩了緩心神,便打著手勢道
“小姐,你說,我該怎么辦?是不是我對遠兒關心不夠,不然他怎么會這樣的”
曲悠離卻握住了她的手道
“姐姐不要多想了,太子只是年少心性,才會不顧一切,所幸沒有犯下大錯,現在重要的是安撫好太子的心,”
蘇南景一夜未眠,曲悠離則是一直陪在她身邊,兩個人商量了好一會,又囑咐了曲大頭去守著安云遠,這一晚,都過得忐忑不安。
天色剛亮一些,安云澈剛從大殿走進來,他方才把見到這件事的宮人都做了處理,以保證不會傳揚出去,十歲的少年,也有了皇室的威嚴,曲悠離對他的管教很嚴謹,卻不強求。只希望自己的兒子做一個自在順意的人,原因是他像極了自己的父皇,也是曲悠離最大的安心。
蘇南景起身后,看到曲悠離睡得沉,知道這幾天連日趕回來辛苦了,便輕輕的取了衣服走了出去,
安云澈此時正在殿外的軟榻上休息,蘇南景取了房間的披風替他蓋好,便在院中獨坐了許久
早朝時分,安予墨悠悠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熟睡的李婧手一直抱在自己懷中,心下也是一動,這樣的美色,還真不是好控制的,當即躡手躡腳的起身想拿衣服,動作雖然輕,但李婧還是醒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忽的巧麗的臉龐一陣羞澀,但還是想起身為安予墨更衣,
“別別別,你快再睡會吧,天看著還早,朕要去上朝,”
“那臣妾為皇上更衣……”說著李婧便要起身,卻被安予墨制止了
“不要了,朕習慣了自己來,你再睡會,朕看著時間回來陪你用早膳”
“嗯……”
說話間安予墨已經穿好了衣服。又順手把九龍白玉冠戴好,轉眼又是一個瀟灑俊美的帝王了,待他走后,李婧才睜開了眼睛,想到方才看著他不禁看晃了心神,從今日起,他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君了,
少女時代起,李婧身為權貴嫡女,一直以來都是隨心所欲,又有鮮卑皇室的灑脫,如今嫁入皇宮,雖然了解皇帝對皇后的深情,可她并不嫉妒,這世間的男子,又是一國之君,安予墨的深情顯得彌足珍貴,她只希望能夠這么下去,護好家族。
安予墨如約在太后宮中住了三日,便帶著婧妃回去了,等一直送到儲秀宮門口才快步走向皇后宮的方向
哪知一進去,便看到蘇南景和曲悠離在一起刺繡聊天,說說笑笑的,自己的小兒子還在一旁練字,這么和諧的,看著自己進來,除了兒子過來暖心的行了禮,這兩位。一點不動作的?
“咳咳咳,朕回來了!”
曲悠離聽到聲音,才放下了手中的事情,走過去伸手替他脫去了披風,又囑咐了兩句才去了小廚房,
安云澈也跟著母親過去了
蘇南景抬眼看著他,并不動作,安予墨撇著嘴,一副委屈的模樣訴說道
“景兒,景兒,我想你了,這幾天你想不想我呀?”
看著蘇南景也不動,安予墨故作可憐的抱在她懷里,嘴里不停的說著情話,不時還偷偷吻了吻她的手,露出得意的笑容
蘇南景看著這樣討好的他,只覺得自己拖累了他,這幾日說是溫柔鄉,可是安予墨為了保護自己,如今回來了還要想法設法的哄自己開心,生怕一個不滿意會不要他
蘇南景是十分了解安予墨,果然過了一會,安予墨的手逐漸從腰上抱在了雙肩上,那一張俊臉貼著她的鎖骨處,不時的說著討好的甜言蜜語,恰好曲悠離和安云澈端著托盤過來了,咳了一聲
安予墨隨即放開了雙手,故作正經的端坐在蘇南景身旁,看著小兒子偷笑的模樣,又不好發作
夜間,曲悠離收拾好后,帶著兒子早早的回宮了
安予墨卻一直賴在蘇南景身邊,直到晚間沐浴的時候,蘇南景示意他出去,好幾回都攆不走也就隨他了,自己倒是坦然的解開衣服,就是聽著安予墨的呼吸,忽的轉身看向他
安予墨一時驚,便立刻把頭轉了過去,急忙說道
“景兒放心,我不偷看”
卻發覺衣袖被扯住了,忙的轉身看著蘇南景一臉俏麗的看著他
“我今日手有些酸痛,你幫我一下”
看到這樣的手勢,安予墨忙不迭的點頭,當然愿意
蘇南景看著身旁孩子氣模樣的他,心也軟了下去,安予墨認真的提她按摩手臂上的穴位,一邊輕聲問道
“景兒,力道行不行?”
看到她點頭,便繼續下去,過得一會,安予墨明顯覺得蘇南景情緒不對,正想開口問
“景兒你……你是生我氣了?”
忽的蘇南景不顧身上的濕潤,只抱著安予墨不放手,
安予墨察覺到她情緒的不安,只不住的安撫她,一邊柔聲哄著,等她哭泣的聲音小了些,便試探的問道
“景兒,我抱你去床榻休息吧?天涼了。”
蘇南景沉悶的點了點頭順從的抱住了他的脖頸,窩在安予墨的懷中,溫暖而踏實
就此過了月余,安予墨精心照料著蘇南景的身體。也不知怎么了,這場病來的又急又兇,太醫看了也只說是心淤堵塞,,,安予墨卻一步也不敢放松,心里卻暗自打算再次離宮回江南,希望能讓蘇南景好好養病。
這日,由太后的懿旨頒布下來,冊封貴妃曲氏為大俞唯一的一位皇貴妃,二皇子加封睿親王,正式入駐朝局。
少見的皇帝,卻一顆心撲在了皇后的病情之中,期間太后也過來看過,安予墨只安慰了母親,
他心里不知道蘇南景的苦,也不知道怎么勸慰,而此時的皇宮,太子安云遠也在守在殿外隨時照應著,
又過得幾日,蘇南景才稍微恢復了些氣力,讓安予墨欣喜不已,晚上一家三口聚在一起用膳。就連安云遠也聽話的很,安予墨自然是最欣喜的,一直精心呵護著她,
儲秀宮中,李婧最近身體也不舒服,總是頭暈,乏力,她以為自己著涼了,也不太在意,傍晚,她聽說皇后娘娘醒了,也強打了精神,想去探望,
皇后殿外的院中,安云遠一柄利劍,落落生風的劈砍著,方才母親對自己的叮囑,他何嘗不知道這一回母親的病痛是因何而起?
隨即拿起一壺酒灌了下去,父皇!都是父皇!他的前半生,母后被他搶走,后半生,最愛的女人是他的妃子,
此時的安云遠醉的深沉,滿眼都是憤怒,他自懂事來就不明白為什么母親這么喜歡安予墨,總是裝可憐,可畢竟是親生父親,他不得不認,可一方面,他嚴格要求自己,來日一定要做一個比他出彩的帝王,多年來封閉內心,只想越來越強大,可是他錯了,喜歡是控制不住的,當第一眼看到李婧的那刻起,心就已經注定了淪落,他又能怎么樣,
而宮門外,李婧忽的頭暈的厲害,只好由侍女扶著走了進去,卻沒有注意到一旁竹林中沉醉的安云遠,走了幾步路后,卻被一雙手拉了過去,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抱在了一個陌生的懷中,泛著酒氣,
待定了定神,竟然是安云遠,只得說道
“太子殿下,這是作何!”
身旁侍女正欲出聲,卻被安云遠一個側踢暈了過去。隨即抱著李婧步入竹林,李婧原本就有不舒服,此刻顛簸更是暈眩,安云遠仿佛聽不到她的警告,一直往林中走去,這是安予墨當年特地為他母親栽種的,因為蘇南景愛竹。
蘇南景醒后,陪著安予墨吃了些東西,精神也好了許多,白日里睡得多了,看著安予墨晨晨額的睡過去,她卻走出了寢宮,看著天色還早,想找兒子說說話
映月急匆匆的步入宮門,看到只著披風的蘇南景急忙稟報道
“娘娘,不好了,奴婢方才給太子殿下準備酒水,回來時看到婧妃娘娘被太子挾持帶進竹林了,怎么辦吶!”
蘇南景也是一驚,卻顧不上別的,只帶著映月順著竹林的路往里去,
李婧暈了好一會,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放置在一塊平坦的清石上,身旁正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當下也怒了道
“太子,你敢對本宮無禮!”
安云遠卻醉的厲害,只坐在她身旁柔情說道
“我喜歡你,”
“什么?”
“我說,李婧,我喜歡你!”
李婧驚訝的看著眼前一派正經神色的安云遠,沒有懷疑的信了,按理說自己是妃嬪,他敢如此做,又置禮法予何地!
“太子不要再糊涂了,本宮是婧妃,今日之事,本宮可以看在皇后娘娘的面上,不會傳揚出去,還望太子自重!”
李婧把自重兩個字說的十分清晰,
安云遠卻笑了
“婧!我與你年紀相仿,你為何要傾心于那安予墨,他眼中沒有你你不知道嗎!”
李婧聽到他直呼安予墨的名字,只怒道
“安云遠,那是你父皇!何況,本宮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過問!”
安予墨說著說著,居然掉下了淚水,深情款款的對李婧說道
“婧,我們遠走高飛吧,我發誓,一定會對你好的,”
李婧看著安云遠,知道他對自己動了真情,可是她沒有過這方面的想法,看著眼前的處境,也覺得尷尬,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安云遠卻一把抱住了她,
“婧,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討厭我,我們在一起吧,”
十六歲的李婧,如果在沒有遇到安予墨之前,或許會很欣喜,有這樣一位男子傾心,可如今,無論安云遠萬般情深,自己卻永遠也不會接受
安云遠看著她的沉默,一時間酒氣上涌,動作便有些用強,李婧渾身拿不出一點力氣,只好盡力推開他,
安云遠心急之下,一把扯開了李婧身上的外裳,看著月色下眉目倩兮的美人,心也跳了一跳
隨著他的動作,李婧羞赧之下,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打的安云遠懵在那,
此時,安云遠怒急,便想直接用強,卻被身后一股力氣拉扯住!
“哥!”
安云遠一回頭,卻是睿王安云澈,一氣惱下一腳踹開了過去,安云澈抱著他死活不放手
李婧多少穩定了心神,趁著二人拉扯的時候,撐著力氣便想往來時的路走去,這種事情是皇家丑聞,自己也不能呼救,
這邊安云澈年歲尚輕,哪里扯的住安云遠,安云遠眼見李婧準備離開,心中一盤算,道準備真的挾持她逃出宮去,以后天高海闊,再也不用顧慮了!
心隨意動,安云遠自幼在軍營習武,又年長安云澈幾歲,緩了心神后,一掌劈在安云澈左肩,便脫了身往李婧的方向追去
安云澈抹了去嘴角的鮮血,只道不好,方才他受母妃囑咐來探望皇后娘娘,便看到大哥帶著婧妃離開,當下也奇怪,便直接追了過來。沒想到聽到這么一番話,撐著站起來,也要攔住安云遠,這可是他親大哥,他不能眼看著毀了!
李婧體力不支,走了一段路后,便覺得搖搖欲墜,當下也不耽擱,直接拿過頭上的發釵,直往手臂上刺入,疼痛讓她恢復了些精神,便又向前走去
安云遠快步追趕,看到眼前的黑影,便放下了心,只要帶走李婧,他一切都不要了!想罷,一手追上,把李婧禁錮在懷中,
李婧正欲反抗,卻聽到前方傳來一聲嬌喝!
“放開!”
安云遠一瞬間呆住了!手中也松了力氣,李婧順勢脫離了出來,一看正是蘇南景。
“母,母后!”
安云遠膽怯了,無論什么時候,對著蘇南景他都沒有勇氣!
蘇南景把身上的披風解開披在了李婧的身上,閉了閉眼睛,吩咐映月扶住李婧,直接走到了安云遠的身前,
狠狠地打了一耳光
“你混賬!”
安云遠也不反抗,經過這一回,他的酒早就醒了,卻不死心的說道
“母后!兒臣是有錯!兒臣錯就錯在是安予墨的兒子!我喜歡李婧,我喜歡她!為什么兒子喜歡一個女人都不可以!就因為我是安予墨的兒子!您為什么總是護著他!”
蘇南景看著狀若瘋狂的兒子,心疼的眼淚不住的掉落,
安云遠此刻卻是生無可戀,一伸手抽出身旁的佩劍,便向脖頸上揚去,
“不要!”
蘇南景一聲驚呼
安云遠閉上了眼睛,卻在那一剎那被制止,安云澈跑過來的時候,恰好聽到蘇南景的痛呼,也不顧著自己,一手抓住了劍鋒!
“哥!你瘋了!”
蘇南景看著眼前的一幕,當即拿過那柄劍,看著安云遠頹廢的倒在地下,立刻拿出娟帕替安云澈包裹住傷口,那一道口子深及見骨,也心疼不已,
安云澈小小的年紀,卻安慰了蘇南景道
“母后,兒臣這傷沒事的,澈兒不疼,哥,哥他怎么辦,”
蘇南景打著手勢示意映月去傳喚禁軍過來,自顧自的帶著李婧和安云澈回了大殿,
此刻安予墨睡醒了一會,看著身旁沒有人,正覺得奇怪,便穿了衣服出來,大殿燈火通明,卻不見蘇南景的身影
曲悠離也趕了過來,看著安予墨一個人坐在大廳,面面相覷,
“離兒,你怎么過來了?”
曲悠離看著他穿單衣的模樣,有些心疼,便先去房中拿了外裳替他披好,解釋了自己在宮中一直等不到安云澈回來,便想著過來看看,
兩人正說話間,蘇南景扶著李婧走了進來,身后跟著一身塵土的安云澈,
曲悠離看到兒子一身傷,便急急上前詢問道
“澈兒,你受傷了?”
蘇南景一臉懊惱的神情,看到安予墨后,把李婧交由侍女,便跪了下去,
安予墨茫然了,
“景兒,這是做什么呢!”
李婧看著皇后娘娘的做法,自己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也不顧疲累跪在地上,
“景兒,是不是母后又為難你什么了?”
“小婧,你也是,好好的跪什么,”
曲悠離看著不明所以,卻問著安云澈事情的來龍去脈,只心道不好,
短時間沉默了,除了太醫給安云澈包扎的聲音在,安予墨坐在大廳盛怒,無論他怎么問,蘇南景依舊是一句話都不說,
直到門外傳來嘈雜聲兩名禁衛軍士卻把太子帶了進來,,看到安予墨后稟報道
“啟稟皇上,末將已將太子帶回!”
安予墨至今都是不明所以,正欲詢問,卻聽蘇南景說道
“請皇上摒退左右,”
安予墨不敢耽誤,便朗聲吩咐道
“都聽皇后的,退下!”
一時間,廳中只能聽到安予墨的聲音道
“景兒,人都走了,你快和我說說,到底怎么了,干嘛把兒子打成這樣,”
蘇南景看著身旁的李婧,卻始終無法張口,只好看了曲悠離,
曲悠離明白她不方便說話,自己則是氣憤,自古以來,女子名節是大,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安云遠居然做出這種事,當下便對安予墨說了個一五一十。
安予墨則一直站在蘇南景身前,
看了眼正中趴著的安云遠,早已昏迷不醒!
一氣之下,便拿過架子上的佩劍,沖著安云遠走了過去,
曲悠離原本離他最近,便上手攔著,
“皇上!皇上不可!
“放……開!”
安云澈也怕了,頓時跪在地上求情道
“父皇,大哥他只是喝醉了!您,手下留情阿!”
李婧也有些不忍,難道自己真的眼睜睜看著安予墨殺了自己兒子嗎?卻也想求情,
此刻安云遠醒了過來,看著眼前的一切,很快明白了過來
也不反抗,反正沒有了李婧,他也不想活著,
安予墨看著李婧一身的狼狽,這也是他的女人!自己的兒子怎么能做出這種事!
“你該死!”
“曲悠離,給朕放開!”
看著不為所動的女人,安予墨一把扯開了,一劍只往安云遠刺去,
“安予墨,你看看蘇南景!你要親手殺了她唯一的兒子嗎?”
那一剎那,安予墨當真停手了,幾個時辰前,他還在景兒的懷中撒嬌求一個睡前吻,不由的放下了手中沉重的劍
緩慢走到了蘇南景的身前,看著心愛的女人蒼白的臉龐,緊緊咬住的嘴唇而溢出的血珠,一陣心疼,
隨即也癱坐在蘇南景面前,柔聲哄道
“景兒,你說說話,景兒,你怎么了?”
此時的蘇南景哀默大于心死,她的兒子這么不顧人倫道德,她又能怎么樣。可是安予墨心里想的不一樣,他十分心疼此刻的蘇南景,也沉默了
李婧卻出聲打斷道
“皇上,臣妾并無損傷,只是太子年輕氣盛,一時糊涂罷了,還是酌情處理罷,”
看著一臉淡然的李婧,安予墨甚至在她面上看不出波瀾,
可此時的安云遠卻不甘心的說道
“李婧,無論結果怎么樣,我安云遠敢做敢認,我愛你!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告訴你,我愛你!”
聲音不大,卻透徹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
安云澈還小,不懂這樣的感情,可是曲悠離,甚至是蘇南景,都體會過,李婧心里也不禁動容,
“李婧!你回頭看我一眼好不好?”
李婧哪里會回頭,此刻的她凸顯的那么無助,并不知道究竟何時引的太子殿下對自己情根深種,說話間,卻忽然暈了過去,安予墨一把抱住了后忙喚道
“傳太醫!”
過得片刻,安予墨看著床榻上昏迷的李婧,一邊對曲悠離使眼色,想讓蘇南景起來歇著,和曲悠離兩個人軟磨硬泡的總算把她哄起來了
可此時太醫一再的診脈之后,隨即向安予墨稟報道
“恭喜皇上,大喜,婧妃娘娘有喜了!”
安予墨卻是一驚,手上輕放下蘇南景,看著她的臉龐,不禁忐忑的問道
“當真?”
“正是,微臣行醫數十載,不會判斷錯的,一月有余,胎兒脈象沉穩,”
蘇南景看著一臉茫然的安予墨,只覺得是命運多舛
太醫退下后,曲悠離坐在床榻上已經醒過來的李婧,寬慰說道
“怎的這么驚訝,自己懷孕也沒有察覺的,”
李婧笑了笑,面帶羞澀的道
“不知道,我原本以為就是著涼了不舒服的,哪里懂的”
曲悠離看著十六歲的李婧,不過在她這個年紀做了母親,也屬于平常知道她這是第一胎,便又囑咐了許多,
安予墨卻不敢過去看一眼,聽到曲悠離的話,知道胎兒很好,心也放下了許多,便想抱著蘇南景回寢宮,折騰了這半夜,他擔心蘇南景的身體,
卻聽蘇南景說道
“去看看遠兒吧”
安予墨本想拒絕,可心疼妻子的心,便抱著她又去了大廳,此刻的安云遠一臉頹廢,就這么在地上跪著,
“你這個逆子,還不快給你母后賠禮,”
安予墨慢慢放下懷中的蘇南景放在軟榻上,怒聲喝道
安云遠卻置若罔聞,哪里還有半分往日翩翩少年的精神,安予墨正欲說話,卻被蘇南景打斷道
“阿墨,這件事情,你可不可以聽我的,我的處置”
安予墨哪里會反對,急忙說“景兒,都聽你的,我都聽你的,你不要動氣才是,身體還沒有好,我擔心你”
蘇南景對他寬慰的笑了一下,便對著下方跪著的兒子道
“婧妃懷孕了,”
聽聞這一句話,安云遠猶如晴天霹靂,猛的抬頭看向蘇南景,試圖從母親眼神中看出謊言
最終,他放棄了
那一夜,宮中傳來了一聲痛苦的悲憤,包括李婧在內室,都聽的清清楚楚。
隨后第二日,太子因為以下犯上,被重打五十軍棍,皇上下旨圈禁三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