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探親

　　軍長在臨走之前表揚了四連，表揚了二排，表揚了車喜春，表揚了劉福，表揚了幾大員，特別表揚了羅興旺，最后他著重表揚了王大江，他說：“這個小排長當的相當不錯。他帶兵用腦子，有辦法，自己排里的兵個個帶得呱呱叫，把炊事班也帶得響當當。”

　　他指著楊洪志說：“你們要給他請功呀。”

　　楊洪志說：“是，我們馬上向團里報告。”

　　楊勛和王大江并排走著，楊勛小聲的說：“我聽說你那個同學不錯。過年上我們家去，我讓你們營長把小江也叫去。”

　　王大江說：“好。我和營長一起去看您。”

　　軍長走了。

　　車喜春，劉福，羅興旺一人一個團嘉獎。

　　王大江立了一個三等功。

　　本來大家都做好了去實彈打靶的準備。

　　誰想到，九月份出了一個突發事件。一級戰備，部隊原地待命。

　　命令到了，全團出發到達旅順口，進駐機場，接管了海軍航空兵機場。這下子灰帽子（海軍都穿著灰色軍裝）不再趾高氣揚了，整天耷拉個腦袋。

　　開始大家都挺嚴肅的，穿綠軍裝的和穿灰軍裝的根本都不說話。可時間一長，大家都覺得沒意思。當官的事，跟我們小兵有啥關系。大家開始說話了，沒事也坐在一塊嘮嗑了。

　　就這樣呆了兩個月，根本就沒下邊什么事。人民軍隊還是忠誠的。

　　王大江他們回營房了。

　　可是部隊的戰備等級沒變。一九七二年老兵一個不走，新兵一個不招。建國以來，一九七二年第一次沒有招兵。

　　臘月初十了，這天是個禮拜天，王大江上營部找到楊洪志，他說：“咱倆是不是一塊休探親假？”

　　楊洪志說：“休唄。我爸不是讓你上我們家去嗎？”

　　王大江說：“我想讓小蘭上部隊來，然后一起上你家。”

　　楊洪志說：“好啊。讓她來吧。然后一起上我們家，然后你們仨一起回家。”

　　王大江說：“還我們仨？你干啥去？你這個姑爺，也得見見老丈母娘和老丈爺。”

　　楊洪志說：“那我就跟你們一起上江城。”

　　王大江說：“那就這么定了，我馬上給小蘭寫信，讓她上部隊來。”

　　楊洪志問：“用不用在營部給你們安排住處？”

　　王大江說：“別整影響啦。就在我們連附近找一個老百姓家就行了。”

　　楊洪志說：“也行。”

　　臘月二十，小蘭就來了。王大江和羅興旺趕著連里的毛驢車，上四臺子去接李小蘭。

　　他們到了二十多分鐘火車才來。

　　王大江見到李小蘭，馬上給她一個深深的擁抱。王大江問李小蘭，“累不累？”

　　李小蘭說：“還行。”

　　倆人來到毛驢車旁邊，王大江把羅興旺介紹給李小蘭，羅興旺一看見李小蘭，當時就傻眼了。這么漂亮的女娃，太美了。

　　羅興旺說：“哎呦我的媽呀，這不是天女下凡嗎？”

　　李小蘭聽羅興旺的四川話根本聽不懂，她問王大江，“他說的什么？”

　　王大江說：“他說你是天女下凡。”

　　李小蘭臉馬上就紅了。

　　二排長的對象來了，那對象長得老漂亮了。

　　連里在下邊老鄉老尹家借了一間房，小蘭就住在那。這兩天連里的干部戰士一撥一撥又一撥的來，連隊來了一個漂亮姑娘，誰不想看看。

　　小蘭帶來的一小口袋瓜子，嗑了一半。

　　王大江跟李小蘭說：“不能讓他們吃了，還得給軍長留點。”

　　李小蘭問：“怎么還上軍長家去呀？”

　　王大江說：“江嵐也要上軍長家去。到時候咱們跟營長一起上他們家去，然后咱們四個一塊回江城。”

　　李小蘭說：“那可熱鬧了。”

　　禮拜天，王大江帶著李小蘭上鳳城，上丹東玩了一天。

　　黨忠志聽說王大江的對象來部隊了，特意請假從汽車連來看李小蘭。黨忠志給李小蘭拿來了一套軍裝，王大江堅持不要，但是黨忠志堅決要留下。他說：“班長，這是我特意節省下來的，你就留下吧。我的一點心意。”

　　倆人掰扯了半天，到最后黨忠志走的時候還是把那套軍裝留下了。

　　臘月二十九，楊洪志和王大江的探親假批下來了，一個月的假期。

　　晚上，江嵐來電話。電話直接打到營部，江嵐說：“炮團二營營部嗎？”

　　接線員說：“我是二營營部，你是哪里？”

　　江嵐說：“BJ軍事科學院。”

　　接線員問：“找哪位？”

　　江嵐說：“找你們營長楊洪志。”

　　接線員馬上把電話接到營長那屋，“營長，BJ軍事科學院有人找你。”

　　楊洪志接起電話，“喂，江嵐嗎？”

　　江嵐說：“是我。我的假期也批了。我明天中午到本溪。”

　　楊洪志說：“我和大江還有李小蘭明天早上回小市。”

　　江嵐問：“怎么李小蘭去探親啦？”

　　楊洪志說：“是。都來十來天了。”

　　江嵐說：“這個丫頭可真行。”

　　楊洪志說：“我明天去車站接你。”

　　江嵐說：“好了。見面再嘮。”

　　楊洪志說：“明天見。”

　　江嵐說：“明天見。”

　　第二天清晨三點，楊洪志坐車來接王大江和李小蘭。火車在四臺子開是三點五十二，連里不少干部戰士來送行。

　　李小蘭來這十來天，天天不是洗衣服，洗被褥，就是上炊事班幫廚。大家對她印象可好了。

　　小蘭跟來送行的干部戰士一一握手告別。副指導員馬云飛跟李小蘭說：“你以后最少一年來一次，這是必須的。”

　　李小蘭說：“行。大隊要是沒事，家里能脫離開，我就來。”

　　送行的隊伍，一直到汽車拐彎了才散去。

　　三點半到了四臺子火車站。

　　王大江買了三張到本溪的車票。上車三個人找到座位以后，王大江拿出來兩個飯盒，一個飯盒里裝的都是油餅，一個飯盒裝的是土豆絲炒白菜絲，還有一袋蒸的咸魚干。

　　王大江跟楊洪志說：“營長，到本溪得四個點呢，吃點墊吧墊吧吧。”

　　楊洪志問：“這是你們炊事班現給你們烙的餅啊？”

　　王大江說：“啊。人家炊事班長說了，這是特意為了感謝小蘭給整的。”

　　楊洪志說：“這小蘭就是人緣好。”

　　王大江問楊洪志，“營長，喝點呀？”

　　楊洪志說：“你上我們家還用帶酒？”

　　王大江拿出軍用水壺說：“這是小蘭帶來的高粱燒鍋。”

　　楊洪志說：“那你可別喝了，留著給我爸。咱們拿這個酒換他的茅臺。”

　　五張餅，小蘭吃了一張，王大江和楊洪志一人吃了一張。